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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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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破坏地一片狼藉的城堡,两个陷入“狂欢”的海贼,还有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兰洛。

    任谁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搀扶熏小姐的几个大婶只感到手上一轻,噗嗤——

    两颗丑陋的头颅已经冲天而起,恐怖的斩击将这两个海贼的尸体连同走廊一侧的墙刹那间轰成粉碎。

    熏小姐颤抖的跪坐在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扶起了兰洛的上半身,手指轻轻抚摸着兰洛沾满血的脸庞,嘴唇苍白,泪水止不住地从她脸上滑落。

    “兰……兰洛老师……他……他被……”欧姆大婶不敢置信地跌坐在地,望着熏小姐抱着兰洛的纤弱背影,摇摇欲坠。

    其他人同样不愿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明明,明明闹事的海贼已经全部清理了,他们已经赢了啊!

    本该庆祝胜利的喜悦却迎来这样无言的悲歌。

    没人猜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咳咳……不好意思啊熏,让你失望了。”熟悉的香味让他睁开了虚弱的双眼,“没能和你们一起战斗的我,甚至连我们自己的家都没有保护好……”

    望着近在咫尺被泪水打花的美丽脸庞,兰洛吃力地抬起左手想帮她拭去下巴的眼泪。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无法完成,他的手在半空就无力垂下。

    熏小姐紧紧抓住他垂落的手掌,按进怀里,颤栗的说不出话来。

    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沿着下巴滴答滴答滴落在兰洛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顺着血迹滑下。

    脸上泛起的冰凉,仿佛能感受到少女心底的伤心与无助,视线模糊的双眼,流着的是熏小姐的眼泪……

    兰洛抬了抬头,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熏小姐赶紧将自己的脸贴紧兰洛的下巴,不愿漏听一个字。

    “原谅我,熏。”兰洛用下巴轻轻蹭了蹭熏被泪水打湿的脸庞,满是歉然和遗憾的低语在她耳畔喃喃回荡,“对不起……”

    “我恐怕无法给你送上凯旋而归的拥抱了……”

    说完,气息飞速流失。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不会的不会的!”熏小姐死死抵住他冒血的心口,然而刺目的殷红还是沿着手掌的间隙不断渗出。

    “兰洛先生已经……”欧姆等人泪流满面,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愿意从口中说出那个绝望的单词。

    “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她是不会说出那个字的,熏小姐深情的望着兰洛“熟睡”的脸庞。

    捡起掉在血迹中的破角眼镜,轻轻戴在了他的脸上,盖在了他只属于她的完美俊颜。

    “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亲爱的。”熏小姐脸上忽然露出了微笑,像世间最美丽的花绽放,苍白病态的面色丝毫掩盖不住她此刻惊人地娇艳!仿佛照亮了城堡——

    如此夺目!如此璀璨!

    逼得任何人无法抬头仔细去看!

    这一刻,她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儿,用自己的笑靥在对自己的爱人、情郎诉说着世间最甜蜜的话语。

    这一刻的笑容只属于她的心上人一个人——

    “你是不会死的……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亲爱的……”

    熏小姐用力拔出了兰洛心口的尖刀,在欧姆等人的惊叫中,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心口的位置插了下去!

    “噗——”鲜血飞溅。

    “熏小姐!!!”欧姆等人惊骇欲绝,却根本来不及阻止。

    手中缓缓用劲,只见熏小姐微笑着一点一点往下划动。

    用力,且坚定不移地——

    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兰洛“熟睡”的平静脸庞,熏小姐露出了沉醉的微笑,这就是他的男人。

    从他出现,闯进自己生活的那一刻起,她的世界就只有他了……

    她切开了自己的心口——

    胸口喷出的血液在两人身上交织在一起。

    仿佛印证两人的爱恋,温热地血液落下,将她双手、脸颊还有兰洛的身体全部染成血红。

    ……为了自己挚爱的“世界”。

    将刀丢开,一只手抱着兰洛,熏小姐将另一只手伸进了自己还散发着温暖血气的胸腔之中。

    笑着捏住了果实所化的那颗跳动地“心脏”。

    她愿意奉献自己拥有的“全部”!!!

    用力扯出——

    “好好睡一觉,亲爱的……醒来后,睿智博学的兰洛先生、我最亲爱的爱人,你的人生中……”

    将「心脏」扯出心口,熏小姐义无反顾将它按在了兰洛心脏处的伤口之中。

    “将永远永远不再被心脏驾驭死亡——”

    低头,深深一吻。

    熏小姐贴着兰洛的上身,嘴唇紧紧贴在他紧闭的嘴唇上。

    流着泪的俏脸上,是溢出的充满满满爱意的微笑——

    「心脏赠予」!!!

    这是租借果实最后的能力。

    能够将自身租借果实的力量剥离传给他人,只有租借果实的能力者主动使用才有效的让指定之人直接继承「租借果实」能力的能力!

    触发的方法只有一个。

    挖出心脏,主动赠予!

    这是租借果实能力者以自身生命为代价,所行使的「最后的租借」。

    连同租借果实所化的心脏一起:

    将自己的一切——

    自己的经验……

    自己的能力……

    自己的剑术……

    自己的知识……

    自己一切的一切——

    全部!赠予给自己所爱之人的能力!!!

    这是不需要继承者“还”和“支付利息”的租借方式——代价已经由前者全部代替支付了。

    被前任能力者以「心脏赠予」方式成为地租借果实新任继承者,不仅可以持有前者一生全部的技巧、学识,以及武力。

    还能没有丝毫副作用的将它们融会贯通于己身,完美融合成自己的能力。

    兰洛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从这一刻起,他知道,他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对上了熏小姐满是鲜血依旧却巧笑嫣然的双眸。

    女孩只是深情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熏……你……”兰洛想伸手擦一下女孩满是血迹的脸,却被她摇着头微笑着躲开。

    轻轻将自己的脑袋放在兰洛的肩头,熏小姐双手顺势环在男人的腰上,将自己整个人送进了他的怀抱之中。

    就这样沉浸在兰洛的怀抱里几秒,她松开了手,柔情似水地注视着兰洛的眼睛。

    嘴唇微微张开,微笑着,却没有任何声音从她嘴中发出。

    她已经说不出话了。

    兰洛却读懂了她的口型……

    两行清泪,突然不受控制地从他眼角划出,沿着下巴流淌而下,他有些茫然的接住自己滴落的眼泪。

    ‘我已经抱住你了……’

    这是女孩最后想对他说的话。

    她的眼神中明显还有更多的话想要对他亲口说,可惜她已经再也说不出来了……

    对不起亲爱的,如果有下一世,我希望还能像现在这样被你抱在怀中。

    依偎在兰洛怀里的熏小姐温度逐渐流失。

    真是抱歉啊,亲爱的……

    脸上挂着满足和充满歉意的笑,熏小姐爱怜地抚摸着兰洛被泪水打湿的脸庞,缓缓闭上了双眼。

    终究还是没能替你孕育后代,让我们变成一个完整的家。

    充满爱意的笑容中,带着些许令人无言地心疼、复杂,与遗憾……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