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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郁,这辆黑色的吉普车从雾色里驶出来,缓缓地拐进了旁边的村道,村道进去不远是一片空地,空地四周林子葱郁,黑色的吉普车隐在其中,与周遭自成一体。
车后座下来一青年男子,身形高挑单薄,着黑t,黑长裤。戴着鸭舌帽,黑色口罩,一双黑亮的眼睛在夜色中透着不明的神色。
驾驶室下来的司机,个头稍微矮一些,但步伐颇为轻浮,一身花里胡哨的打扮,一个夸张的人皮面具掩盖了他本来的面目。
其实他是不在乎的,但七爷一定要求,否则让自己有多远滚多远。只可惜了自己一张帅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脸。
他一下车就要去揭开头那个男子的口罩。
“七爷,这里又没有外人,让我看一看你究竟长啥样。”
透过黑色的口罩都能感觉到口罩男一张脸沉到了底。
声音阴沉,这是面具青年今天晚上见到七爷之后,他说的第二句话,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自己见到他的时候,问候了一句:“七爷好。”
七爷从喉咙管里只哼出来一个字:“嗯。”
车子从市区开到这里一个多小时,他说的第二句就是现在:“老九,不遵守游戏规则现在滚蛋还来得及,少他妈的给老子嘻皮笑脸的。”
那种声音不太像一位年青人应该有的朝气,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老九知趣:“行,不看就不看嘛。何必生这么大气呢?哥,火大了伤肝。”
穿过林子,是一片不规则的田格子菜地,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田坎上,不远处的村子里散落着几处昏暗的灯光,偶尔闻听得几声犬吠。
林子正前方几百米处有一处大楼孤零零地伫立在夜色中,这是他们晚上要去的地方。
青云镇长乐路8号,一座废弃的公安大楼。
这一栋大楼是七爷在网络上搜寻了好久才找到的好地方,这个地方远离市中心,地段相对空旷偏僻,离最近的人家也有近一公里的距离,大楼前面的公路大晚上的也鲜少有车通过。
各方面都适合这一个晚上的实地真人游戏的地点。
在百里红妆群里提了一嘴,说自己组织了这一场游戏之后,其它群友还算平静,只这老九兴奋异常,说他已经好久没有尝鲜了,内心痒痒得个厉害。
老九与其它几个群友经过激烈的竞争之后,拔得头筹,争取到了这个机会。
晚上12点,市区南湖公园的边门,他等到了老九的车。
不是自己没有财力买车,而是自己没有能力考驾照。
也不是没钱打车,他不想留下痕迹,所以只能让老九开车来接自己。
毕竟是那么久的群友了,革命友谊在,彼此都有把柄捏在手里头,俗话说是一根上的蚂蚱,同一战线的战友。
游戏时间并不是同时进行的,说白了就是局中局。
你以为你是真正的玩家,其实你充当的不过是道具的角色。
你为以你是道具,其实你已经是局中人。
本来这一个晚上的真正玩家是那个女人的,谁知道她临时又找来了同伴。
所以她这一个晚上也只是一个配角的身份。
也好,老九这个家伙怕是驾驭不了这样的角色。
新的玩家是老九在论坛上找的,按老九的说法符合他的口味。
站在三楼的房间里,看着那辆红色的甲克虫停在大楼前面的时候,内心的台词是这样的。
“哼哼,罗乔,咱们来日方长,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多年不见,她性格还是那么直接。本以为几年过去了,这一刻内心会平静无比的。
但他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内心犹如狂风卷起的海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努力也平复不下来。
二楼长长的过道,当看到她叫嚷着朝自己奔来的时候,自己本能的只是想逃避,逃得越远越好。
内心那一种复杂的情绪告诉自己,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来面对她。
在楼梯口遇到那个白色面具男的时候,自己倒是吓一跳。
好像晚上没有安排这么一个诡异的角色啊?转念一想,也许是老九为了他完美的计划特意安排的吧!
老九的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女孩果然羊入了虎口。
百里红妆群里,老九得意地在炫耀着他的战果。
这是群里的规矩,谁要是上了战场,必须得分享自己的战利品,供人观赏。
其实自己对这一方面并不感兴趣,无非是一些毫无灵魂的原始本能而已。
他存在在这个群里原因只是因为这里属于夜的颜色多于白天。
审讯室里,当他站在那面单面透视玻璃前,静静地看着里面两个人的时候,那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悄悄地跟了进来。
他站在自己的身边,也跟着默默地看着里面的两个人。
离开之前,他说了一句话,颇有深意似的。
“你对这个女人有兴趣,还是对那个男人有兴趣?”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冒出来的一样,沙哑低沉。
他理解,来这里的人不都是带着面具的吗?不光是头上的面具,也包括声音的面具。
“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面具男发出低沉的一声笑。
“女人?不怎么样,身材干瘪,看起来也不文雅。她很特别吗?”
“其实并没什么特别的,不都是长着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也不缺胳膊少腿的。”
“也不尽然,不一样的鼻子和不一样的眼睛组合在一起就是特别。”
面具男哼哼地笑着转身走开了,很快,楼下就看到他离开的身影。
灰白的公路上,面具男的身形好像恐怖片里的幽灵一般,渐渐地隐没在公路的那一头。
这个时候其实游戏已经结束了,只有那里面的那两个傻子还在瞎忙活。
天台上,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天穹之下的世界,夜,虽然神秘,但却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世界。
等天一亮,自己又会缩回到那一个无法逃开的壳里,不见天日。
手机在震动,是母亲打来的。
“儿子,天快亮了,该回来了吧!”
“好。”
挂完电话,楼下那一辆红色的甲壳虫,刚好启动,在空地上调了一个头,驶入了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