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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视线里,姜幼伶看着那张轮廓清晰的脸渐渐离得远了,直到拐了个弯,再也看不见。
她的心情渐渐变得复杂。
哥哥看到她了呀,为什么不来找她呢?
-
校园内。
当事人离开后,聚集的人群终于散去。
于浩眼睁睁看着那小混蛋离开了,一腔怒气无处发泄:“怎么回事啊北哥,看到奶油被欺负了,你怎么也不过去帮个忙?”
被欺负?
呵。
江屹北双手抄在裤袋,修长的身形长身而立,嗓音没有温度:“你哪只眼睛看到她被欺负了?”
于浩怒了:“你瞎了?你没看到奶油不愿意跟他走吗?!”
江屹北抬了下眼,语气不咸不淡:“是你聋了。”
于浩:?
江屹北咬了下后槽牙,喉咙里发出轻轻的一声呵笑,带了点自嘲的味道:“没听到么,人家叫他哥哥。”
于浩仔细回想了一下:“有吗?我怎么没听到?”
江屹北莫名的觉得胸口处有点堵,他垂下眼,额前的黑发落下,挡住那双深邃的眼,缓慢的吐了一口气。
亏得他一直记得以前的承诺。
把她当成唯一的妹妹来宠爱。
结果,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唯一。
她有很多哥哥。
花臂哥哥,林妄哥哥……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她都可以把人家叫哥哥。
原来小时候的话,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当真而已。
江屹北抬起眼,看向那个转角,目光深邃又复杂。
很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情绪了。
从两人的互动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很是熟悉。
掐脸,搭脖子,女孩虽然都怯怯的,但却像是已经习以为常。
现在都已经有人送她回家了,应该也用不上自己。
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堵。
大概是,说好了要送她回家的。
至少要做到今天的承诺。
江屹北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抬手捏了捏挺直的鼻梁。
他叹了一口气,大步朝前走去。
“喂?!”
于浩还没反应过来,男生高大挺拔的背影就已经消失在那个转角。
-
姜幼伶被林妄拽着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感觉自己弱小无助又可怜。
他为什么总是喜欢拖着她走路呢?她又不是没有长脚。
这个锁喉的姿势真的是让人很难受啊。
姜幼伶感觉自己像是被他夹在胳肢窝下面的一个破布娃娃。
林妄今天的心情很不错:“我的机车坏了,今天不能载你回家,等我改天给你买个头盔……”
他垂下眼,语气带着天然的傲慢,补充了一句:“本少爷的机车从来不给别人坐的,你是第一个。”
一般女生听到这样的话,应该会很感动吧。
陈思祺想坐他的机车,他都从来没让她坐过。
林妄扬了下眉,觉得小姑娘应该要偷着笑了。
“……”
这话落在姜幼伶的耳朵里,简直可怕死了。
这是想要拿她当小白鼠的意思吗?
求放过!!!
林妄一个人说了好半天,终于想起来要询问她的意见:“对了,你想要什么颜色的头盔?”
姜幼伶:“……”
姜幼伶皱了下鼻子,小声抗议:“可不可以不要?”
坐机车好恐怖的,她不想要坐机车!
林妄显然没懂她的意思:“不要?这可不行,坐机车不带头盔很危险的,万一摔下来,脑花都要流出来。”
姜幼伶:“……”
呜呜呜,我怀疑你在恐吓我。
她委婉拒绝:“既然如此,我还是不坐了吧。”
脑花流出来那也太难看了。
死得好丑的!
林妄理所当然道:“不坐机车?开跑车吗?如果你想要的话,也行。”
“……”
开跑车上学?
他还能再高调一点??
姜幼伶沉默了片刻,试图劝说他:“其实你自己喜欢就好了,我可以自己上下学的。”
跟哥哥一起走路回家就挺好的。
她不想要那么刺激的。
小时候他学会骑单车,非要自己坐在他的后座。
结果刹车失灵,直接冲进了花坛,把她腿给摔断了,足足打了两个月的石膏。
说起来都是泪啊。
姜幼伶觉得小时候的阴影大多数是拜他所赐。
好不容易摆脱了单车给她带来的苦痛记忆。
现在又要坐机车?
这个更可怕!
听到这话,林妄果断拒绝:“那可不行,你个小路痴,哪里找得到路?”
姜幼伶眨了眨眼睛,立马开口:“有人和我一起回家的,我能找到路!”
林妄脚步一停:“谁呀?”
他反应过来:“你说的不会是陈思祺吧?”
“……”
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她每天放学之后都要和同学去吃冰,逛街,哪有时间带你回家写作业?”
陈思祺讨厌死她了,才不会跟自己一起回家呢。
姜幼伶从他手臂下面挣脱出来,挺直了小身板,急忙道:“我和我哥哥一起回家!”
凶不凶!
我也是有哥哥的人了!!
林妄突然笑出声:“开玩笑,你哪来的哥哥?”
姜幼伶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解释。
垂在身侧的手腕,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扣住。
姜幼伶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这力道拽得轻轻偏了下身,鼻息间传来了熟悉的薄荷青草香。
她仰起头,视线所及是男生线条分明的下颚线,流畅而又清晰。
他从来都跟其他人不一样。
校服从来都是规规整整的穿好,拉锁都要拉到顶端,挡住小半的下巴。
整个人都被清冷的气息围绕。
姜幼伶的眼睛亮起了光,声音都轻快了不少:“……哥哥。”
刚才跌入谷底的心脏此刻死灰复燃,开始砰砰作响。
哥哥来找她了!!
林妄微微皱了下眉,看向突然出现的那人。
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那人修长又挺拔的身形,目测身高比他还要高出几公分。
一张,让人很有威胁性的脸……
林妄的视线下移,落在小姑娘白皙纤细的手腕上。
“你他妈谁呀?把手给我放开!”
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开始无声的对峙。
空气中仿佛有火花在噼里啪啦作响。
江屹北懒懒掀了下眼皮,语调带着他一贯的慵懒散漫:“没听到她说么?我是她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