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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踹何魁命根子这事要是没何弘在,等何老太爷来了,检查出何魁真有个三长两短能当场活剐了何浩。
何浩一路飞奔回到家里,也不答母亲话就开始收拾东西。何夫人一脸茫然,噔噔两步走到何浩身边,扭起他的耳朵就恨声道:“大白天的发什么癔症,你要充军去?”何浩赶忙换上一副哭丧脸,直道自己闯了大祸:“那何魁凭白来侮辱李叔,进士刚送走父亲,心力憔悴,受他欺辱不过眼看就要昏厥。孩儿念及父亲与李叔乃是至交,气之不过教育了他两句,谁知道那何魁还侮辱我爹!他居然还自称魁爷,娘,他按辈分还是咱爹表弟呢,咋这一口就把咱爹收做他儿子了。”何魁搁这连珠炮似的甩锅,何母听了心中发笑,但也莫名一紧,赶忙问道:“所以你把他怎么样了?”
“害,孩儿一时情急拿脚踹了他。”何浩继续哭丧着脸,蓦的双手一抱头一副懊悔样说道:“可那一脚竟然踹中了何魁的小雀儿,孩儿也不知道那何魁是不是故意的,就躺在地上开始装死了。”
故意的?故意拿那玩意来挡你的脚?何母真的是一时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何浩见母亲不说话,赶忙转过身继续收拾东西:“这下那何魁那玩意真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何老太爷指定要杀了我泄愤,他们家可就那根独苗了。孩儿要赶忙外出躲两天,母亲帮孩儿转告父亲,孩儿为了父亲不受辱,不怕冤屈,只是孩儿不孝,今后不能再早晚侍奉父母膝下了。”
好家伙这一番话差点直接给何母逗笑了,自己儿子什么德行自己还不清楚么。不过这事确实搞大发了,何母赶紧冷笑一声:“放下你的闲工夫,你爹去收租子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我且差人去叫,你就呆在房里别出来添乱!”说完何母转身离去,刚一走何浩啪往身边的椅子上一坐,咕咕叽叽的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心里有些难过,虽说那何魁平日里没少干坏事,但这一脚下去万一真有个啥,还真的是造孽,今年这个年关可真难过。
话说进士自何浩跑了之后并没有走开,他看着地上渐渐不再哀嚎,但仍旧止不住涕泪横流不住抽搐的何魁,心里也有了一丝怜悯,所以他并未走开,而是在这等何老太爷来,准备帮何浩解释清楚。谁知这报信的太不靠谱,一进何老太爷家门就嚷嚷出大事了,一点也没照顾人老人家只此一个独孙的难处,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族长,你们家小魁给断了子孙根了,没啦!”这一下给年近七十的何太爷急得,连小皮帽都顾不上戴就噔噔往门外跑,这一急一热,出门再挨冬末未暖的寒风一吹后脑勺,当场眼歪嘴斜直挺挺的就趴窝了。
好家伙!这一脚族长也给气没了。这东里镇还不如叫何家镇呢,何家族人在这的何止千人,如今何家族长被气死了,纵然何浩老爹再能耐,何浩恐怕也要蜕层皮。当下众人手忙脚乱地卸了块门板,当作一个担架抬上何魁就往家跑。进士见事不妙也赶忙撒丫跑路回了何浩家,这何母坐在大堂等着何老太爷来兴师问罪呢,心中默念了一百遍对词了都,没成想没等到何老太爷,反倒是进士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何母一听说何老太爷倒下了,这下是真慌了神了,说起来这何老太爷可是何弘的叔爷爷,如今这儿子气死了爷爷,这怎么弄?
何母放下端着的茶水,方才差点就给掉地上了,也来不及招呼进士以及闻讯而来的念念,起身就回了后屋。念念看何母着急上火的,就问了哥哥事情的经过,当听说何魁被何浩狠踢了一脚命根子,何老太爷一急受了邪风趴了窝,也知道事情大了。没多时何母带着何浩出来了,何浩一脸晦气,手上拎着行李。何母让进士陪着何浩先去乡下姨母家躲躲,这事恐怕没那么好解决。
“那何义还有一个女儿可是始平县县令夫人,这事恐怕报信的已经在去始平的路上了,再不走你老爹回来你就走不掉了,等到那县夫人回来你怕不是要吃官司!”这东里镇正是这始平县辖下,往返半天足以,恐怕晚上那县令夫人的人就要到了。到时候自己唯一的侄儿被断了命根子,老爹给气死,指不定这女人能干出啥事来。何浩老爹平日里就公正无私方才深孚众望,如今更不可能让自己儿子逃出去躲避责难。何母担心何魁家人还会迁怒进士,便让他们俩一块逃到乡下避避风头。
这进士听了何母的话,刚给念念嘱咐完,还没出门何弘回来了。原来这报信的人也是闲的,还跑去给何弘传了话,他顾不得收什么租了,赶忙骑上快马就往家赶,正正的把还没出门的二人堵在了家里。
一见儿子和儿子手上拎着的行李,也不用问什么真假了,何弘劈头盖脸的就举着马鞭冲过来就要抽死这个惹祸的东西。何浩一见一蹦三尺高,掉头就跑,边跑边嚎:“爹我是你儿子啊,爹饶命!饶命啊!”何母见状也赶紧去拦,丝毫不顾那挥舞的马鞭会伤着自己。倒是进士和念念一脸尴尬地站在两旁不敢说话,他们俩到底是外人,也不敢劝。何浩倒是聪明,知道自己老妈拦不住这脾气上来的老牛,他居然窜的一下躲到进士和念念身后了,老爹总不能连在家暂住的客人都要扒拉吧。
说起来这事到底是何浩为了进士出的头,此时何浩既然躲到进士身后了,他也不能不开口了:“何叔,那何魁口出狂言,耗子只是一时失手,打错了位置。两人推搡,拳把拳打错位置不也正常。至于那何老太爷可就真是无妄之灾了,您先冷静冷静,耗子已经知道错了。”何浩此时可真像个耗子,整个人缩在进士身后,赶忙连道:“爹我错了,浩儿知错了,爹你帮帮浩儿吧,浩儿会被何义家人打死的。”
何弘和李淮忠的关系真的非常好,两人都是义薄云天之人,平日里惺惺相惜,对着这刚丧父的子侄也不便动粗,只能喘着粗气,恨声道:“也不用何义家来人打死你了,为父今天便要清理门户!你这惹是生非的东西!赶快给我滚过来!”
何母知道此时不能再让何浩躲在进士身后了,赶忙让何浩出来跪下。何弘经过进士这么一说道,也已经不再随意动手了,只是这马鞭还在手里攥着。何浩跪在何弘身前,不住的认错。何母也在一旁厉声斥责,突然话风一转,对着何弘道:“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打过几次架,你年轻的时候也没少鼻青脸肿的回来,这次浩儿确实犯了大错,但说到底也就是下手打错了位置。咱们还是快些想想怎么补偿何义家给浩儿减轻些罪孽吧。”
“打架斗殴?”何弘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要吃了何浩。“为父告诫你多少次,练武锻炼是为了增强体质和锻炼精气神,不是让你去欺负别人的!那何魁平日里就再多行不义,但身体终究不能和你相比,你对一个明显打不过你的人动手,难道不是在欺负弱小么?你打他和打妇孺婴孩有什么区别?今日之祸不是你管不住自己的手要打架斗殴,而是你欺凌弱小,持勇而骄!老子今天要清理的门户不是什么失手伤人的逆子,而是这东里镇的黑王恶霸!”
这一番虽说有些道理是强词夺理,但何浩却不敢说话了,确实当时动手之时也是看着何魁好欺负,瘦巴巴的样子只能挨揍。其实何魁除了语气不善面色调侃之外也未做些什么出格的事,完全是自己找了出气筒发泄而已。听父亲说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和欺负妇孺没什么区别,一心想行侠仗义的何浩登时无比难过。
进士却没来由的鼻子一酸,这一番话自己的父亲也曾对自己说过啊!可是如今何浩闯祸还有父亲教育,自己的爹爹却不知所踪,想到这不禁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