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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赵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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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限的生命中没有听过见过这种人,人前人后完全不同的双面人。那天前姐夫打扮的很是帅,个子不矮,怎么也有一米七五,竟然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我有些愕然,什么情况?美男计?让赵姐回心转意?

    可能因为我在场,他谈吐也很礼貌,没飙脏话。他把东西给了赵姐,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赵姐,想请赵姐吃饭,赵姐拒绝了,他又说以后有事就找他,随叫随到,还说孩子你也放心,我还是要管的,怎样怎样的。

    赵姐听多说少,很快我们就走了,赵姐无奈的叹了口气,和我说只是苦了孩子。赵姐的儿子很懂事,很是心疼赵姐,外出求学的时候,从不管赵姐要钱,赵姐给多少就是多少,他是非常支持赵姐离开他爸爸的,他知道妈妈的苦,是个懂事心细的大男孩。

    是我先从公司离职的,后来听说赵姐也不干了,自己开始做一些小买卖,没办法,她要为了儿子多赚些钱,离了婚,他们娘俩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是赵姐租的房子,在后来,渐渐没了赵姐的消息,那时我没有手机,也没有什么其它的联络方式,结果就这么走着走着就散了,刚到北京时,我还和赵姐有书信来往,把信寄到了我以前的公司,她也离职后,我们就渐渐地断了联系。

    时间真是无情啊,当年赵姐帮我良多啊,当我从公司辞职,在未找到工作单位前,就借住在赵姐租来的房子里,她已经那么难了,可是仍对我照顾有加,我都没有报答她,开始时是没能力去做什么,后来是时间久了,原来感恩的心也被其它的事情占了去,渐渐的麻木了,淡出了,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不知感恩,没有良心啊,偶尔想到赵姐,我感到的都是满满的惭愧和自责。

    也许是因为头一次外出打工,公司里的员工都给我留下了特别深的印象,记得一起烘干的还有位孙姐姐,她每天都化着淡妆,人长得也漂亮,在工厂附近的郊区住。

    她是农民出身,所以虽然化了妆仍能找到农民的特点,比如说脸色偏黑,一看就是长期晒太阳的结果,手掌粗糙,骨节偏粗,略有薄茧,应该没少在地里干活。不像我,白白胖胖的,无茧无裂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手,也许因为是农民出身,所以她有一点胆小,和我们一起聊天时,听得多说的少,脸上还一直挂着笑。

    她还特别爱跳交际舞,当年舞厅很普遍,她总是在下班后打扮的漂漂亮亮去舞厅跳舞,后来大家熟了,她还带着我和赵姐去过几次舞厅呢,我们三个处的不错。

    可能因为我是大学生,杨师傅并不喜欢我,好像故意考验我一般,在我们交接班的时候,按规定要去烘干窑里检查木材烘干情况,防止出现烘干事故责任不清,杨师傅故意让我走在最前面,那垛与垛之间只留了允许一人通过的狭窄过道。

    当时那一窑烘干到了中期,停了风机,打开窑门好一会了,不过里面的温度也有六十多度,湿度也是超过百分之八十,一进去就有种空气不够用的窒息感,衣服很快就黏在了身上,脸上全是水珠,顺着脸颊流淌着,落到了地上。

    因为我走在最前面,没办法出来,后面紧跟着杨师傅,只有他先出去了,我才能出去,好像是故意一样,我觉得那天在窑里呆的时间特别特别久,不过我没说什么,认真的听着杨师傅讲,摘了眼镜,注意观察木材什么情况,按他要求看指定位置的木材,没办法眼镜上全是哈气。

    开始还好,后来我基本上没怎么听进去,感觉到的只要窒息感,后来我只是麻木的嗯嗯的应着,点着头,已经不再说什么了,我也说不出来什么了。我告诉自己,坚持住,我能行,没什么大不了。

    终于从烘干窑里出来了,我长长的吸了一口含氧量高的空气,把新鲜的氧气送到了肺里,鼻腔里全是木头的味道,满脸的水珠,眼镜上已经全是哈气,什么也看不清,我没有抱怨,用手胡乱地蹭了一下眼镜,跟着杨师傅回到了值班室,许是我的表现还算令杨师傅满意,以后在没有故意为难过我,再没有在那么高温高湿的窑里呆过那么久了。

    对了,还有我那位师哥,帮助我出来打工的那位师哥,他对我有那么一点别的想法,当时他正好处于失恋期,他是一个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孩子,因为从小父母将他寄养在爷爷奶奶家,偶尔回家,面对的也是父母无休止的争吵,所以师哥给人的感觉脾气有些怪异。

    他爱显摆自己,不分场合、时间,有机会就要在你面前卖弄他的学问,令我比较尴尬的是,我们一块坐公交,他还大声地说着一些木材上的专业术语,对着他的滔滔不绝,我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我只是嗯嗯啊啊的应付着,他似乎一点也没被我的敷衍冷到,仍如讲师般夸夸其谈,而且声音不低,根本看不到其他人嫌弃的眼神,吓得我尽量少和他一块去公共场合。

    在我看来,那不是自信的表现,而恰恰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人不是常说,一瓶不满半瓶晃,半瓶时才晃来晃去的显摆,满瓶时表现出来的是沉稳,不动如山,言简意骇。

    当他有了和我交朋友的意思时,我特意找机会扬了扬手中赵林的来信,一脸幸福地和他说,男朋友的信。他是敏感的,再也没有暗示我要处朋友之类的话,不过爱在人前显摆其大量专业知识的习惯却一点没有收敛,还愈来愈甚,也许因为满公司只有我一个是专业学过木材加工的吧。他和我说得最多,大有知音难匿的感觉。

    工人们都恭敬地称他一声“岳工”,他一般都傲娇的嗯一声,回答人家提出的问题时,总是喜欢用专业术语,我觉得挺逗的,有必要吗?肤浅。其实他的专业知识确实非常强,他念的是本科,而且属于学霸一类,爱专研,不过这性格,哎,情商太低,不做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