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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上班了,我则美美的睡了一大觉,坐了九个多小时的火车,而且是硬座,虽然是在坐着睡,不过睡的并不踏实,我一直小心的抱着我的包,里面除了给家人的礼物,还有存下来的钱,我没有和师哥一块走,他请了假,提前回了老家。
睡在自己的床上,我仍感觉到像在火车上一样哐当哐当的,迷迷糊糊中我差不多睡了一天,中午饭都没吃。我给了妈妈这一年里我攒下来的,为数不多的工资,妈妈不要,心疼我一个人在外不易,我说:“没全给你,我还留着够假期和朋友吃吃喝喝的钱呢。”
妈妈一听立马收下了我给的钱,并且表示家里不会花这些钱,而是用我的名字存入银行,攒着给我做嫁妆,坚决不能留在我手里,她怕我全给花出去。我笑着和妈妈说,“给你你就花,嫁妆急什么,在赚呗。”
短短的假期在呼朋唤友中很快就溜过去了,妈妈总是心疼我在外地吃不好睡不好的,整个春节就像填鸭似的指挥着老爸变着样给我做好吃的,妈妈很是关心着我在外地的一切,没事儿我就和她聊着我的打工经历。
因为工厂建厂不久,我刚到的时候,宿舍就有几张床,没有桌椅和柜子,床是上下铺那种,衣服什么的就在箱子里没拿出来,直接放在上铺了,住在下铺,好在我们是木材加工厂,最不缺的就是木头,工人渐渐的多了起来,经理就安排人做了一些简易的桌子、椅子、柜子。
开始也没有食堂,但是工厂提供免费的午餐,因为工厂没在市里,而是在偏远的郊区。管理人员需要在工厂吃午饭,于是工厂就雇了一个中年大妈做午饭,早饭晚饭则没有,因为现有的工人不多,都是附近村里的农民,他们三顿饭都是回村里吃。像我们这样住在工厂的外地人没几个,工厂允许我们用煤气罐和那些锅碗瓢盆,可以自己做着吃。
早饭还好说,基本上买点饼干面包什么的对付一口,晚上就不能在那么对付了,开始实在是让我为难了好久,我从小在家里根本没做过饭,妈妈为了让我们安心学习,从不让做家务,这下可难坏了我,好在做米饭还算容易,有电饭锅,放了米和水就行,在我弄了几次饭不饭,粥不粥的大米饭后,终于可以做出真正的大米饭了。
菜就比较难了,开始我做菜只有一种烹饪方法,煮,放菜放水放酱油放盐,煮个半个小时左右,出锅。听说连圆白菜我也是煮着吃的,哥哥笑话我说,你就是猪,这不就是吃猪食吗。
妈妈在一旁心疼的直掉眼泪,让爸爸利用假期给我补上烹调课,爸爸是现场直播,每次做饭只要我在家,就把我叫到厨房,而且还给我写了十好几道菜谱,非常详细的介绍了一些家常菜的做法。
可惜我是个笨徒弟,根本没学会几样,最主要是年后回到工厂,因为又招了好多工人,工厂有食堂了,供三顿饭,我这个厨艺还没开始练就停止了。
妈妈又提出了她在信里提到过多次的事情,那就是回来找个工作,不再出去打工,妈妈主要是担心两件事,一是我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在外家人不放心,再者在工厂里只能接触到农民工,一般都是农村的剩余劳动力,处不到对象,我的年纪也一天一天大了。
我依旧还是老样子,嘻嘻哈哈把话题岔开了,我不想妈妈四处求人给我找工作,想想都心里难受,至于男朋友,已经有了,不过家里人不知道我和赵林处对象,看到的只是我们高中同学总是一群人在一起。
家里人曾经问过我,我没说,毕竟那个时候赵林还没毕业,我也不自信一定会和他一起,我胆小,特怕付出了真心而面临分手的厄运,所以除了周慧,别人都不知道我已经有了男朋友,反正大家都是同学,总在一起也没啥。
我们原本关系就近,大家也只是逗闷子,我们不承认别人也没办法,偶尔也半真半假在朋友前秀恩爱,大家也一付你知我知的暧昧样。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不是因为时间变短了,而是因为快乐难得显得短暂罢了,那年我们初十就开工了,我是初九晚上坐火车返回省城的,赶上头班车回到工厂,没有迟到。
赵林比我还要早上班,他初七就回省城了,而且一回到省城就被外派去上海出差,以前我放寒假时都是过完生日才开学,今年开工早,没有家人朋友和我一起过生日,不过我是带着提前收到的生日礼物回工厂的。
我生日那天,我是一个人过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我都没有吃到煮鸡蛋,毕竟不是在家,我也不好意思麻烦做饭的阿姨,我们已经有了食堂,不允许自己开伙了。
后来我和赵林聊起这个没人参与的生日,当时心里可能有点悲凉,告诉他今年的生日没有吃到鸡蛋,不知道能不能骨碌过去,我们老家有一种说法,过生日那天一早要吃煮鸡蛋,意思是这一年就像鸡蛋一样骨碌过去,无病无灾,顺顺利利的。
他很心疼我,许诺说,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一定让你每年的生日一早都能吃到煮鸡蛋。现在想想,他没有食言,他真的做到了。
我在这个工厂干了不到两年,一九九三年五月底的时候我就辞职了。主要是因为工厂的三个老板之间的矛盾,影响到了我们,我学长先不干了,把他招入工厂的那名负责人被排挤出了管理层,于是他便将自己手下的几员大将都带了出去。
本来我就属于一小虾米,管理层的变动并没有波及到我,而且作为凤毛麟角的大学生,还是被各方所拉拢,并没有被公司辞退,不过那个时候我比较讲义气,这也可能是北方人的一贯性格,我在学长离职不久,自认为我是他那一派人马,应该共进退,于是五月底我辞职了,而且并没有提前找好新工作,就让自己失业了。
到底还说年轻啊,如果搁到现在,我绝不会主动辞职,就算是被排挤,也会一边忍受,一边寻找下家,做到无缝连接,现在找个合适的工作太不容易了!那个时候也是一样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