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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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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终于结束了,我终于踏上了返京的列车了。相聚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

    我还没吃够爸爸做的菜,还没和朋友聊够新公司的种种,还没呆够赵林的温暖的怀抱呢,但是,我必须要启程了。

    虽然有些高兴终于离开了妈妈的唠叨,但是,许多年以后我才发现,有了妈妈的唠叨的家,才是幸福的,被人惦记,时时刻刻放在心上才有是个宝的感觉。

    我不曾后悔走出家乡,漂泊在外,因为我有着一颗不肯安定的心,但是对于父母陪伴的时间太短却令我想起时总是心痛的。

    又带着满满两大包东西回到北京,除了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些家里我的藏书,那书是挺沉的东西。

    当时的快递可没有现在这样方便快捷,要邮东西基本上是通过邮局的,十天左右到达目的地的邮局,你在凭借邮局下发到手的包裹单去指定邮局取回包裹,因为不方便去邮局,而且时间也长,那个时候很少邮东西。

    何况我带回来的除了书和衣服,剩下的都是吃的,爸爸做的各种各样我爱吃的咸菜,在家里我抱怨最多的是吃的不好,自拌咸菜来下饭。

    爸爸就给我准备了肉酱、桔梗、地瓜秧、萝卜干、黄瓜扭、小咸鱼等等七八种小咸菜,看着那些瓶瓶罐罐的,妈妈说:“嗯,差不多够吃一个月了,咸菜抗放,不会坏掉的。”

    我呵呵,心想,宿舍好几位处得来的大姐、妹子,一个月?拜逗了,一周后还有剩余就不错了。

    看着那堆好吃的,好像我还在念大学啊,不过,不用给我生活费罢了。

    而且我还留给了父母五百块钱,这是我半年来攒下来的,妈妈没客气的收下了,说给我攒起来,将来做嫁妆,我笑着说嫁妆自己攒,这钱是给您二老的,该花就花!

    妈没舍得花,而是给我攒下来了,还让我看了那个有我名字的存折,唉,可怜天下父母心,总是把最好的都留给孩子。

    我是开工前一天的中午到了工厂,工人们也陆续地从老家赶回来了。

    看着宿舍大院里一个个穿着漂亮、打扮时髦的男孩子、女孩子们,我都有些眼花缭乱了,甚至没有一下子认出他们来。

    “姐,过年好,你回来了。”那是河北籍的大男孩小徐,看到我时笑着和我打招呼,并且接过我手里的两个大包,送我到了我们女生宿舍。

    “小徐啊,过年好,瞧瞧这身漂亮的打扮,不当模特可惜了。”我由衷的赞美道,“我差点没认出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家里还好吧?”

    小徐,十八岁的小伙子,一米八三的大高个,偏瘦,体型超赞,传说中的衣服架子,青春美少年,看着就舒心,嘴还甜,和谁都是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地笑着打招呼。

    别看年纪小,已经是两年工龄的老员工了,他是瞒着年纪到工厂做工的,人勤快聪明,很快赢得了上下一致的好评,即使后来知道了他不够年龄,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开除他。

    院子里三三两两的工人们进进出出,都穿着漂亮潇洒呢,我是真真地惊奇到了。

    因为看惯了工人穿工作服的样子,工作服不是工厂统一发的,都是自己的旧衣服,因为车间灰大,干活穿不出什么好衣服,所以基本上大家就把一到二套旧衣服当作工作服。

    所以你看到的衣服基本就是那一两套工作服,在车间看见衣服、帽子就知道是谁了,整体上都是灰土土的,可是一旦换上了干净,不一样的新衣服,人就靓丽了不少,也难怪我都认不出来了。

    大家彼此拜着晚年,说着家乡的事情,拿出各自带回来的美食分享着,因为明天才开工,所以今天食堂还没有开火呢,不过暖气一直都有,热水也在回来工人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人烧了。

    工人们这屋那屋地窜来窜去,把从家乡带来的特产给着玩的好的同事,我却没有准备,收到了徐姐和另外几个同事给的家乡特产,我尴尬了,只好将爸爸准备的咸菜,分了一些当回礼。

    可能我一直比较粗心,在礼尚往来上总是慢半拍,看别人怎么做,自己学着去做,自己却很少能提前想到,中华民族是个礼仪之邦,特别在意这些礼尚往来的事情,而我却一直没有学会,总为应该送谁,应该送什么而烦恼,被动接受还礼的时候多,主动出击送礼的时候少。

    就是现在,我还是比较头痛这些事情,看着别人在交际圈游刃有余的样子,那是非常地羡慕啊!

    我常常用书中看到的一些观点安慰自己,“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不在意送什么,一点心意啊。

    真正友谊不会因为送不送礼而变淡变轻,若是因为礼物而生分的朋友,也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不过,安慰自己又有什么用,也掩盖不了自己情商低下,交际不行的事实。不过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我总是从书中汲取营养,强大自己的思想,想做到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而事实是,我一直在意着别人的看法和想法,然后批评自己这样不对,那样不好的。

    但事儿到眼前了,仍按照心中批判的思想去做,然后再批判,恶性循环总是心里没个安宁,总是活在后悔懊恼中,然后再瞧不起自己,告诉自己应该如何,即找不到真正自己该走的路,也没按世俗的想法去活。

    就这样挣扎着,自责着,在矛盾中苦苦撑着。

    于是我逃避着,不想面对现实中的一切,想逃到思想中的乌托邦,想象如岩壁中的小草,独立,坚强,默默地生存于世。

    可是世上没有乌托邦,我也不似看起来那么坚强。于是乎,每日每时每刻又在恶性循环的矛盾、挣扎、自责、怨恨中喘息着。

    是啊,不过是喘着气罢了,朋友们说得对,我就是闲得,一旦忙起来,看你还有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妹妹也笑我无病呻吟,吃饱了撑的,说把你送到非洲难民营里,每天做事只为一个目的:吃饱肚子,看你还有那么多想法不?唉,我的世界,我的思想世界,我自己都不懂,更别说别人了。

    两三天的功夫,大家就完全进入生产模式了,订单出货日期已经订下来了,美国是不过春节的,所以紧张忙碌的一年又开始了。

    我已经熟悉了工厂的快节奏,每日在上班——吃饭——上班——吃饭——加班——睡觉的循环反复中象钟摆一样的有规律的度过每一天。

    工厂又有新员工进来,多数是回老家的员工从家乡里带出来想打工的同乡,当时工厂并没有扩大生产,只不过就是补充一下回去不再回来的员工。

    当时的情况是农民工很多,找工作还算是容易,特别是春节过后,是招工的高潮期,所以有些人就不提前打招呼,不想干的,另谋高就的就给厂长打个电话,说不回来了,或者让老乡带话给厂长。

    厂长就给算算工资,收一下发出去的工具,向财务申请用款,基本上两三天就可以打包走人了,只要一有不干的人,就会有工人找厂长,说家里什么什么亲戚、朋友想来干活。

    厂长一般需要挑挑拣拣,一般只招年轻人,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的,找活儿的人多了,就有竞争,厂长的实权就显现出来了。

    难怪每每春节回来,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往厂长家里跑,把从家乡带来的特产给厂长两口子送去,厂长夫人也在工厂打工,管后勤,库房,食堂,厂长夫人是老板的外甥女,帮老板管着辅料、工具、易耗品什么的,还有食堂的采购等。

    其实厂长夫人的活儿多且杂,不过每摊活儿都是有手下的,比方说后勤,管着住宿的安排,一般也就有新人进来的时候找找空床位,还有宿舍的卫生和热水,那是有专门的一个老大爷在做。

    库房呢,也安排了一个小姑娘负责整理,填出库入库单,厂子夫人没事的时候也是一直呆在库房,一起帮着清点和整理,并负责上报厂务。

    食堂的采购是需要每天坐着小面去市场的,买回来的食材交给两个大师傅就行了,做饭、给工人打饭、收拾食堂卫生都是这两个大师傅的事儿,有时候厂长夫人也会去帮忙打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