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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蒙蒙亮。
王卫东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大棉袄,围脖,手套全部套上。
嘿,严严实实,跟一头大狗熊似的。
好在现在正值严冬, 这算是时装,这种穿着不显眼。
骑上自行车直奔东直门外的邮政局。
时间尚早,街道上几乎没有人,偶尔能遇到扫街大妈和运粪的牛车。
车子轱辘碾压在上冻的地面上,发出喀嚓的清脆声。
虽穿得很厚实,待到了东直门, 王卫东已经浑身僵硬。
自行车有点显眼,王卫东扎在远处, 然后在晨色的掩饰下,悄无声息的走向那一人多高的绿色邮筒走去。
信封顺着口子滑落进去。
欧克,人生第一次间谍活动顺利完成。
...
早饭是在天桥下吃的。这里算是京城的‘小吃城’。
王卫东用粮票换了两根油条,一碗豆汁。
他对于豆汁这种馊水一直很抗拒,不过想到这毕竟是老京城的吃食,据说西太后每天早晨都要喝一大碗,不尝一下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当豆汁入口之后,王卫东后悔了。
这玩意,一辈子不喝,也不可惜。
想到浪费是大罪,这才捏着鼻子灌进肚子里。
吃饱喝足,开始忙碌的一天。
和娄晓娥联系上后,王卫东心中的那块石头也放下了,开始谋划扩大生产的事情。
他来到四合院街道办,请街道办王主任再帮忙招聘一批临时工。
对于这个请求, 街道办王主任自然是一口答应。
虽然临时工没有正式工人的福利,工作也没有保障,但拿回家的钱可是实打实的。
附近街区里的贫困听说菊花大院里的赵解放,竟然给媳妇买了一件新棉袄,还给六个孩子都做了新褂子。
虽然布料都是更生布,看上去很土气,也都是羡慕不已。
更生布是回收的旧布条子又纺出来的粗线布,价格便宜还不用布票。
虽贴身穿很辢人,但很结实耐造,深受老百姓喜欢。
周围街区的街道办主任,早就来打探过几次了,想让王主任帮忙询问第十一车间还有没有临时工名额。
王主任知道王卫东因为娄晓娥的事情,最近心情不好,也没好意思问。
现在王卫东主动提出这个要求,她岂能不高兴。
即使分出去一些名额,四合院街区肯定还要占大头。
到了年底汇报总结的时候,四合院街道办的成绩单肯定更亮眼一点。
有了上次的经验,两人对临时工的要求,和具体操作方式,很容易就达成了一致。
此时正值中午,兴奋的王主任要留王卫东吃午饭。
今天有大喜事,街道办也算是过节, 食堂蒸了白面馒头。
想到回到轧钢厂,说不定已经过了中午,去食堂吃饭还要麻烦南易。
王卫东也就没推辞。
大白馒头配上臭豆腐,那是相当的美味。
一个。
两个。
三个。
王卫东一口气吃了三个馒头。
看得王主任脸都黑了,干事们也都纷纷侧目,这家伙太能吃了。
待王卫东离开后,王主任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可,当这个朋友很能吃的时候,就不那么乐了。
后悔啊!
...
街道上,秦淮茹正在到处找易中海。
没办法,只有易中海在分期付款的条子上签字,贾张氏才允许她把贾旭东运回贾家庄安葬。
秦淮茹知道贾张氏是借着这个机会捞钱。
但她没办法拒绝。
贾旭东一天不入土,她和易中海的那点烂事,就可能曝光。
还有,她实在装不下去了。
每天跪在棺材前哭嚎,她已经嗓子嘶哑,膝盖红肿。
再哭上七八天,她非死在棺材前不可。
当然,秦淮茹在被子里藏了钱,足有三十五块。
大部分是从易中海身上赚的,小部分日常换馒头换的。
不过,她还是决定让易中海出这两百块。
吃了肉,抹抹嘴就想溜,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反正那些钱,即使交到贾张氏手里,待她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时候,还不要求着秦淮茹。
当然,贾张氏肯定不想躺到床上,但秦淮茹也有的是手段,让她动弹不得。
谷嗰
当年,易中海在贾旭东饭盒里下的药,还剩下不少。
可是,也不知道易中海躲到那个洞里了,秦淮茹找了一个上午愣是没找到。
她垂头丧气的回到四合院时,刘海中鬼头鬼脑从身后凑上来。
他一脸怪笑的告诉秦淮茹,易大妈回娘家了,易中海躲在屋里。
这个消息让秦淮茹气得脸都红了。
老娘差点丢了半条命,你倒好,躲在屋里当无事发生。
‘kuang,kuang,kuang’
秦淮茹捶开易中海的门。
“这大白天的,大院里都是人,你怎么来了?”易中海探出脑袋四处看了两眼,当发现外面没有别人的时候,伸手把秦淮茹拽进屋里。
然后连忙关好房门。
易中海自从在医院得知因血型不对,贾张氏识破了他们之间的奸情后,就害怕极了。
连夜收拾财物,准备到乡下避一避。
他这一生小心谨慎,整天戴着面具,才成为人们眼中的道德模范。
如果这件事闹大,所有的努力都完了,还要蹲笆篱子。
后来,秦淮茹的力挽狂澜,让贾张氏闭上了嘴,他才松一口气。
但易中海觉得,这个时候被别人看到和秦淮茹在一起,很有可能会被人说闲话,所以他请了病假,在家里养病,连吊唁都没去。
当然,没去吊唁还有一个原因,易中海听说贾旭东死的时候,眼一直都是睁着。
他有点害怕。
“我怎么来了?当年你怎么说的?”秦淮茹冷着脸,径直坐在板凳上,怒斥易中海:“当年你到了俺秦家庄,俺爹看你一个人过得辛苦,好心好意让你睡俺家的牛屋。你倒好,半夜摸到俺床上,把俺祸害了。”
“当时俺已经和邻庄的小木匠订了婚,马上就要过门了,你把一切都毁了。”
“更可恶的是,你尝到了甜头,天天趁着夜色,钻俺的被窝,一忙就是半夜,还把俺肚子搞大了。”
“你倒是舒服了,这让俺一个大姑娘怎么活,俺当时想跳进村东头的井里,是你给俺说,你有办法让俺变成城里人,吃上国家粮食。”
“俺信了伱。”
“听了你的话,嫁给了五短身材的贾旭东。贾旭东虽相貌丑陋,喜欢听那死老婆子的话,待俺却是不错。”
“俺想着跟他好好过一辈子,你这个老畜生又来勾搭俺,还让俺又怀孕了。”
“要不是俺聪明,早被贾张氏识破了。”
“但,纸包不住火,没想到聋老太太的住院,让咱们都暴露了。”
“现在贾张氏威胁,如果不给她一千块钱,她就鱼死网破,给咱们拼上了。”
“你说咋办吧!”
易中海本来看向秦淮茹的眼神中还有些许柔情,这个女人确实委屈了。
他正想拉起秦淮茹的手,安慰两句。
当听到‘一千块’的时候,他花白头发猛地竖立,猛地转过身:“一千块?这死老婆子怎么不去抢!”
“分期付款,你每年给贾张氏两百块...”秦淮茹站起身,抚摸着易中海的背部,把他搀到椅子上,缓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没钱,易大妈不是有不少陪嫁吗?”
“那老婆子昨天半夜,连夜回娘家了,还把首饰盒揣走了。”易中海脸色阴沉。
他此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像贾张氏那种恶毒的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易中海思索片刻,眼睛中迸发出一丝狠毒,咬了咬牙:“要不然,咱们...”
说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行,绝对不行。”秦淮茹吓得慌忙站起身摆手:“贾旭东刚死,贾张氏再出问题,派出所不会放过我们的。”
“而且,我怀疑街道办的王主任,并不相信基因突变的说辞。”
易大妈把首饰盒子带走了,这出乎了秦淮茹的预料。
即使算上她身上的三十五块,还差一百六十五块。
“那该如何是好呢?”易中海眉头拧成疙瘩,一脸愁容。
他的柜子里有一张五百块的存折,可是那是他的养老钱,绝对不能动。
最好的办法,还是让秦淮茹想办法搞到这些钱。
两百块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一般家庭都没这么多钱。
聋老太太应该有,不过她绝对不会出,毕竟秦淮茹还没有和傻柱结婚。
阎埠贵是个小精明,连五块钱都不会出借。
刘海中更不用说了,小人一个,等着落井下石。
那么只有...
易中海眼睛一亮,抬头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此时也想到了一个主意。
“王卫东!”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吐出一个名字。
在四合院里,最有钱的人就是王卫东了。
虽然最近他很少露富,但第十一车间每天往外面送的暖宝贴骗不了人。
听说军区大院的老同志们都是整箱购买。
虽说这笔钱要上交给厂里面,但找王卫东借过来,暂时周转一下,总不成问题吧。
一个大院的邻居,这点忙都不帮,说不过去。
而且,秦淮茹心中还隐约有一些期待。
...
钱有了着落,秦淮茹也懒得跟易中海废话,站起来就走了。
她一想到这个苍老松弛的身体曾经趴在她身上折腾,就感觉到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