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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来,明月当照,吹熄烛火听屋檐下的银玲叮当脆响,渐渐入眠时,窗外一道凌厉的箭风射入房内:当的一声,我抬眸向前头看去一把箭形小刀没入屋中梁柱近半,起了身取下小刀,展开刀所附带的纸条,看完后,眸内淡淡溢出浅笑,衿殷楼可真是不简单,几十前年的深宫秘事都能查得一清二楚。
夏日清晨暑气还未出,天色尚带一点灰,在岚臻国派随从官员的陪同我与元图棱一起走进了烟雨缭绕的江南墨画里。
岚臻国是一个文治国家,儒雅的风气氤氲出彼国的山水,白蘋漂游绿杨堤岸,堤江两岸是青瓦白墙,飞檐翘角的明秀都城,站在红蓼盛开的莫忧湖边暇意而想:如果选择安渡一生岚臻国:莫忧湖无疑是最佳地选,更是举杯畅饮,赋诗作文的绝佳胜地。也难怪,就算沛充女帝殡天,莫忧湖依旧处处氤氲着墨雨书香。
岚臻国随从官员礼部侍郎华曲南稽首敛襟,手指前头曲曲石径笑道:“凤影王爷,前头便是莫忧湖最佳赏佳之地。也是读书人登高遥望呤诗的好处。王爷,下官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王爷恕罪。”
眉梢轻扬,疏而有礼淡道:“华大人请说。”此湖确实是个登高遥望呤诗的好处,白云悠悠,水雾缭乱的莫忧湖深处搭几间茅草小屋,度安然自在的岁月,不管尘世中是春秋昂或是冬夏,困倦了,和衣侧卧倚睡于葫芦架下,闲时,一叶轻舟笑看两岸旖旎景色,这样的日子最是闲情逸致,悠然自乐。
华曲南敛衽走到我前面,揖了一礼适才恭敬道:“下官素问王爷博学多才,诗词绘画精通无比,渭州夕巧节王爷更是一举拿下棋、诗、琴、画头名,下官早已仰慕王爷多年,下官此次斗胆恳请王爷登高能留下墨宝以供我国学女日夜拜赏。”
我笑拒道:“华大人客气,本王对诗词只是略懂一二,本王怕呆会作出的诗让华大人笑话去了。”
“王爷太谦虚,您要是只对诗词略懂一二,下官在王爷面前只能是汗颜,还望王爷能答应下官的不情之请啊。”
拂了拂衣袖未接过华曲南的话,微微对她笑了下,做了个请礼,脚步轻盈向曲曲石径里走去,走到深处有东风拂过,熏和的风带着湿润的湖雾和着路边青翠草木,吹得人心情舒畅,走到愈深,风里有隐隐荷花清香飘来,我不由紧赶几步,朝转角的林道前行去。走到尽头,一坐古色古色的木塔巍然屹立,我不禁抬眸向塔门口垂挂着的牌匾看去,上书:莫愁塔,莫忧莫愁这俩名还挺配。环视了下四周,眉宇轻微蹙了下,风中有荷花清香,怎未见荷池呢!
华曲南许是看楚我眸内的不解,微微敛首解惑道:“王爷,莫忧湖的荷景也为帝都一绝,王爷您登塔到五层才可将整个莫忧湖之美景尽收入眼底。”
我郁闷看了眼:莫愁塔,我要的东西可是在顶层啊,华曲南不正好想要什么墨宝吗!我找借口去九层就行。
天已泛白,朦胧的水雾似是更浓更缥缈,登塔时在华曲南讲解下,我才知:莫忧湖为阴阳两湖,伫在五层木雕石栏边,将整莫忧湖风光尽收入眼内。
阴湖是荷叶涛天,生机盎然。阳湖是明净澄澈,宛如一片玲珑美玉。几只鹭鸶洁羽轻扑,美丽而优雅的身子低低俯在明如镜的水面一掠而过,细长脚在水面上蜻蜓点水漾起层层涟漪。
“莫忧莫愁莫相忘,白云深处水云间。”华曲南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做了句诗转头对我恭敬道:“王爷,如斯美景想必王爷已蕴出绝佳名诗了吧。”
等了便是你这句话,我稍稍沉思一番,笑道:“本王未曾想过做诗,此景倒是让本王想做:曲。”
“哦!看来下官我等今日真真是三生有幸能亲眼目睹王爷风采。”华曲南似是片刻都不能等,连忙挥手唤来随从,“王爷,下官已将文房四宝备好,恳请王爷能书已墨宝,下官在此对王爷赠曲深表感激。”
嘴角缓沉一下,对华曲南这招先礼后兵的作法颇为不满,好似我本应如此般。冷澈的眼神扫了眼华南曲,沉冷道:“华大人莫是算准本王不会拒绝!连文房四宝都备好可真当是好有心。本王若再拒绝岂有不识抬举之礼了!”
“王爷您是给下官千万个胆下官也不敢妄自揣测啊。”华曲南听离后乍惊,低垂的眸子不禁往年少的王爷望去,袅升的水雾萦绕于内令人无法看清其面色,隔着的模糊无端更让人心惊,华曲南不由想穿透这层水雾,仔细看清伫立在木塔雕栏的人到底是何样。
我看着华曲南惊愣直视于我的样子,凤眸犹地虚起睨看华曲南,挥了挥缭绕在眼前的水雾,淡淡道:“华大人想在本王身上看清些什么!”
挥开的水雾现出近在咫尺的清冷面容,那双深幽的凤眸如寒夜星辰透着不似凡人的冷冽,眸底深入尤是在须臾间便攫取了天地万物光华,明是咫尺的距离无端让华曲南感到那是遥不可及,让人无法逼视的姿态。但见那深冷的凤眸敛去一片光华,凝出一触即发的清锐走了自己一眼,华曲南心更是惊颤,回过神连忙行礼歉道:“王爷神姿实让下官愣了神,刚多有冒犯,还望王爷见谅。”
我静静看了华曲南略显老态的脸一会儿,嘴角角噙起一丝浅笑,目光落在随从们捧着的文房四宝上,淡然道:“本王想去莫愁塔顶,半盏茶功夫华大人派人来取书诗便可。”说毕,拿过纸墨独自向塔顶缓去。身后传来元图棱挡住华曲南跟行的歉意解释,“大人,我家王爷做诗绘画时不喜身边有人,大人您还是在此处稍待一会。”
放轻脚步上了塔顶,从袖内取出昨夜衿殷楼送来的纸条细看了眼纸张上所绘的画,抬首看了塔顶一眼,召出凤影剑轻身掠飞,停要塔顶最粗的横梁上,谨慎的走到横梁尽头,剑尖碰触横梁内侧一凸起的木钉。木钉被力道摁没梁内,塔顶暗门抖着灰尘慢慢开打,弓腰潜入暗内门,突至的黑暗让我眼神恍惚一下,睁开前打量外人不知的最顶层,宝塔中央垂着一条手腕粗大的铁链,铁链下方挂一个黑色铁盒,攥着铁条看了一会,暗道难怪她们不能取走铁盒,原来两物都是用千年玄铁打造,唯有神物利剑才能劈开。
重新关上暗门整敛衽襟,铺开纸张,磨染墨水,提笔在纸张行云流水写下一曲“:里湖,外湖,无处是无春处。真山真水真画图,一片玲珑玉。宜酒宜诗,宜晴宜雨,飞落好梦来。杨柳堤荷叶风,烟雨醉,几重莫忧,几重莫愁。”放下笔,思衬了下,又提笔而写“:秀山清眉远长,归来闲倚小阁窗。春风不解江南雨,笑看雨巷寻客尝”
吹干墨渍准备下去时,木梯里传来缓步的脚步响,眉梢扬了下,这华曲南还真是个人物,只是不知她要我写劳子什诗有何用!
上来的随从是个十五六岁的皇宫内待,穿着青墨色的皇宫内侍宫装,模样儿也是俊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看了我一眼,敛道恭声轻道:“王爷,华大人让小的来看看王爷您是否需要小的伺候着。”
我指了指铺在地上的东西笑道:“有劳你了。”也不多说,留下内侍一人下了塔,与众人漫聊了一会儿,候在塔下的一名禁卫向元图棱附耳几句,元图棱挥退禁卫走到我面前,玄衣轻甲,威风凛凛,稽道礼道:“王爷,宫内新帝派人请王爷入宫。”
巧了,我正好想入宫一趟没想到月新戟倒是同我想到一块去,眼角余光将华曲南听到的脸上瞬间变幻尽收眼底,别头对其道:“华大人,今日本王先行,下次若有机会再同大人尽赏莫忧湖风光。”
与元图棱进了皇宫,但见华曲南神色匆匆进入另一宫门,顺目看了眼她进入宫门的宫名:涵承门,嗯!这不是通向后宫的门吗!静静垂眸思索片刻,唤来元图棱,“元卫,你速去查一下华曲南是什么人,最近她与何人关往过密,还有,打听一下她同后宫里那位嫔妃关系甚密。”
岚臻皇宫比紫漾国多了几分水秀江南的儒雅贵气,不显张扬又不失尊贵,自沛充女皇驾崩葬入皇陵已有十日,明日则是太女月戟新登基之日,新帝登基岚臻国是送走先帝选来新帝,皇宫内不见昔日的白色蟠旗,素色绸花,有的是金色帷幔,金色旗旌,檐梁上垂着的惨白灯盏换成红色莲形灯盏,走在皇宫里第一感觉便是日新月异,连穿梭在皇宫里的宫侍都面露喜色,不见半丝哀伤。
与引官内侍穿过几道冗长的宫廊走到深宫某地,内侍轻轻推开一扇月牙形雕花镂门,敛首退后一步恭谨道:“王爷,太女已在秋园内恭候王爷大驾”
颔首谢谢过摒退内侍缓走在铺着青石的石道上,进秋园需要经过两道月牙门,当我迈过第二道月牙门时,抬眸一看我微有吃惊,秋园与其说是皇宫里的某个景园,还不如说是皇宫里某座青幽山景,没有什么华贵的装饰,没有什么大气的建筑,有的是郁郁葱葱的丛林,有的是水瀑自涯涧飞流直下。带着对这设计者的惊才我进入秋园内,长着青苔的石道引着我到第一眼看到的水瀑,飞流下的清流汇至一口深碧幽潭,潭开四口,清流随四个口出向左右两方向直流入丛林深处。我站在飞瀑欣赏了会皇宫内难得一见的美景,我才缓步向通往前方唯一的石道尽头走去。
越向前走石道越是窄小,至最后竟是抬头不见天日,唯有淡淡阳光透过遮顶的树梢点亮幽林,狭道两旁的树木还有粗大青藤蜿蜒缠绕,随着我衣袖拂来的袖风,那青藤绿叶缀着的晶莹露水带着璀璨的光泽瞬间滴没草丛内。
拂开出口伸展的绿叶枝条,眼前豁然开亮,举目看望依山而建的宫殿,我对月新戟更多了几分讨究,一个帝者整日居住在隐山隐水的宫殿里可真不是件什么好事情。抬眸细凝写有:长生殿三字的牌匾,眉心浅蹙深思起。
“凤影王既是到了此处,为何不入殿呢!”前头青苔石道尽处一抹皓白身影带着一身孤冷盈盈而立,寒月之姿清冷依旧,攫人魂魄的冰眸清冷无波,遥遥站在石道尽头,皓白身影是有傲雪寒梅的傲骨风情,亦有桃秀的隐度之气。
眸光微淡,遥手而礼,笑道:“还需有劳公子带我去太女所处。”
月馥溪细致面容淡如清水,冰眸清冷微微一拢,翩鸿翦影缓缓侧身,不渗杂一丝感情说道:“凤影王客气,请!”
几番缥缈,几番沉浮,我已不是我,他已不是他,,只余惆怅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