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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手,从她的肩开始下滑,一路滑入锁骨,即将抵至胸前。
苏言柒咬牙,勾起左腿,择好角度,一个猛劲儿狠狠地踹向了他。
“啊。”
一声惊呼,苏言柒迅速转身,想要逃开,脚步开始奔跑着,有些乱了步子,正转弯时,身子却猛然间直直地撞进了一股热烫的胸膛之中。
她没有抬头,发丝有些乱,准备侧身离开。
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狐疑的嗓音:“是你?”
苏言柒有些怔愣,极度紧张的情绪让她一时之间难以平复。
胸膛,依旧起伏得厉害。
她仰起头时,白净的脸颊上,已然染上了浓郁的红晕,一层一层圈圈叠叠,晕染出几分清透。
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
她没想过,每一次这个男人的出现,总是在她最最狼狈的时刻,也是最最无助的时刻。
成罱予。
她记得他的名字,从那个人的口中。
“他妈的,竟然敢踢爷!”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句粗口,带着非常浓郁的火气,很轰响地突然响起。
苏言柒回过头,发觉那个彪悍的男子正扶着墙,大步大步地走近,喝得通红的脸满是火气,拳头握得很紧。
她正要离开,左手却突然间被一只修长的手紧紧握住,她低下头,只触及那只大手的尾指上,那一枚闪着璀璨的黑色尾戒。
“走。”
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点了点头,跟着他的脚步奔跑了起来。
长廊很深很深,泛着彩色的灯光暖暖地晕散开一抹抹光晕。
手,被紧紧地握着。
身后,传来壮汉的怒骂声,似乎听见他找到了同伴儿,物以类聚的粗鲁声,此起彼伏。
苏言柒紧紧抿着唇,镇定地大步跟着狂奔。
直到,来到了一个拐角,一旁的墙突然间被往里推了开来,手腕被紧紧地一拉,两人一同躲了进去。
碰的一声,轻轻地,猛然间将外界的一切全部隔断。
里面,一片漆黑。
“这里他们找不到,不用担心。”
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
这个秘密空间里,很狭窄,很小,苏言柒紧紧地贴着冰冷的墙壁,手扒着墙壁,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
“谢谢。”她抿了抿嘴,还是开口。
“不必。”在她的身后,成罱予顿了顿,才开口。
他抱着双臂,斜倚在一旁的墙壁上,即使在黑暗之中,他也能感应到她的位置,想象得到她的表情。
三年,她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彻底地消失在这个城市。
朋友妻,不可欺。
他是个有原则的男人,绝不会因为一点女色,做一些违背道义的事,尤其是朋友的妻子。
但。
深邃的棕眸隐隐地开始加深,垂在身侧的右手,渐渐握起。
就在刚才,他的掌心,贴着她冰凉的手指,闻着她轻浅的呼吸。
他想,也许有一些事是没有办法控制的。
即使。
即使。
“老大,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女的长什么样子?是往哪个方向走的?”隔墙外,响起了哄闹嘈杂的起哄声,带着粗鲁的格调。
“他妈的,我怎么知道?老子要不是喝多了,早干了她!”
“老大,我们再找找!”
“妈的,给我往死里找!老子非揍死她不可!”
一阵哄闹,在耳边渐渐地消失,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没事了。”
身后,成罱予沉稳的嗓音带着一股低沉,传入苏言柒的耳边,镇定而安稳。
她低着头,松开了握成拳头的手指。
指尖触及之处,才发觉,自己的手心里早已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没有人知道,她在美国曾经发生过什么。
那一段污秽,在她的脑海里,像用刀子刻下了一般,狠狠地污浊了一切。
记忆太深,伤口会狠狠撕开,血肉模糊。
三年前。
苏言柒是如何去美国的,所有人并不知道。
她没有父母,没有值得依靠的任何人。
拉着一只行李箱,离开那幢足够奢华的别墅,全身上下加在一起,总共只有五六千块钱。
离婚。
对她而言,是个绝对的打击。
也许,用一个生命中突兀的沟壑来描述,更为恰当。
拉着行李箱,走了很久很久,她一直沿着公交车的站牌,一路来到了老火车站里。
每一个人都在改变,包括这座城市。
破败的老式火车站,还在拼命地集散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却并不知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个开发郊区,它的替身新火车站早已在动工。
宏伟的阵势,几亿的投资,远远高于它几十几百倍的价值。
坐在发旧的老长凳前,苏言柒低着头,手中握着一张刚刚买的火车票,通往的一个城市,名字让她陌生到极致。
但。
将是她接下来的归属。
她是脆弱的,但不会有人看得出她内心的无助与无力感,她只能靠自己,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下去,无论明天是饥是饱,无论明天还是否光明。
在火车上,吹风吹了很久,直到下车时,苏言柒站在光秃秃的大街上,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和建筑物。
陌生,却是一个新的起点。
火车站里,有专门的等候室,苏言柒一直坐着,双脚麻木得厉害,尤其一双膝盖,像被铅灌注了一般,无力。
在她的身旁,并不只她一个人。
脏污的地板上,随便摊着几张报纸,有三两人就这样躺在上面,身上盖着有许多破洞的破席子。
入冬的天,是冷的。
在车站坐了整整一晚上,当第一缕阳光穿透夹杂着灰尘的玻璃窗,照射在衣角上的那一刹那,苏言柒抬起了头。
她拉着行李箱,离开了这里,一路用纸笔打听着,寻找租住的房子。
哑巴。
对于哑巴,很多人脸上露出的表情,是极其厌恶的,甚至有一股浓烈的鄙夷眼神,会不自觉凛冽地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