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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不上抵触,更谈不上厌恶,只是冥冥之中,手指仿佛僵住了一样,动来动去,总是浮躁地黏着,动也不想动。
罢了,就这样罢了吧。
自从人生起了太多的褶皱,她也练就了一身的铜墙铁壁,如能够批转破石一般,不再喜欢去计较复杂的事务。
曾经有一个人告诉她,“别人的东西再好,终究不是自己的,去羡慕去嫉妒都无济于事,倒不如去追求属于自己的美好。”
如今想来,确实是如此。
“小姐,到了。”司机在前方,转过头来,声音并不尖锐,但拉回苏言柒的思绪时,还是重重地打在了她的心口一般。
“嗯。”苏言柒伸手取出钱,递给司机,柔软的发丝缱绻地缠绕在微微泛白的耳垂,有些黑白的过多陪衬对比。
拉开车门,她的脚停顿了一下。
细高跟的底部,有些微的光亮,落在柏油路,青白一片,衬出细长的双腿,在黑色裙摆的勾勒之下,朦胧若现。
她站在原地,抬头看向面前的这幢奢华的老别墅。
旁边的老树早已过了年华的嫩绿,伸展出蓬勃的枝叶来,重重叠叠包裹住干燥的地面。
低沉的夜,连天气也十分的闷热,身上的衣服被湿热裹住,总有种想要自我厌恶的意味来。
苏言柒就这样站着,静默了许久。
她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却总是被烦扰的枝节捆绑住,直到连自己都难以呼吸,难以去接受,却还是要挤出浓浓的笑意来。
情感细腻如她,却也粗枝如她。
从小的阴影,总是让她过多地去珍惜来之不易的亲情,数不清多少次坐在角落里,看着大手拉小手那样可望而不可及的温暖。
她也曾经双手交握,祈求过一些不可能的事,在孤儿院里,她的年纪更小一些,这种空落落的茫然感更加占据了她的胸腔。
所以,对于她而言,韩式夫妻出现,愿意收养她,简直就是一件类似于天方夜谭的空想。
因为珍惜,所以她才愿意去委屈自己,做一切事情,无论是有意义的或是违背意愿的。
所以,她才会傻傻地去爱一个人,爱到把自尊之类的当成了垃圾,就那么摆着,摆上了“可以任意践踏”的字样。
这幢别墅,她一共在这儿住了记忆里的大半时光,每一条缝隙,周遭的每一个细小的事物,都会勾起一些回忆来。
不过,大多是不快的,所以她才会如此的反感靠近它,走近它,因为每走近一分,总会像把伤口一点点撕开,再撒上些盐巴一样。
刚走进大门里,便远远看见灯火亮堂的大厅,隔着不远的距离,能依稀看见里面的冷清。
在这个家里,苏言柒住过,也清楚明白,在韩家,佣人总是比主人多。
这也意味着,冷清。
在她走上石子路的时候,突然听见大厅的门口传来一声热闹的呼喊:“太太,太太,三小姐回来了!”
苏言柒怔愣了一下,抬眸,触及那张老态龙钟的脸,从记忆里搜寻出吴妈的样子来,小时候总不敢在饭桌上多吃,谨遵的礼仪塞满了脑子,也驱走了食欲。
那时,吴妈总是会拉着她,偷偷来到厨房里,拿出还未动过的点心,静静含着笑,看着她吃完。
要说亲近的话,对于苏言柒而言,吴妈也许是这个家里对她最好最好最疼惜的人了。
她展颜,笑了起来,加快了脚步。
而吴妈也从大厅里迎了出来,只是从她的脚步里,却还是看出了时光的逗留。
抱住的那一刹,苏言柒突然觉得回来也许是件正确的事。
因为,这里的一切一切仿佛才是真实的,贴近她心口深处的,有着某种灵魂寄居的。
想她回家的,最高兴的也许是站在她们身后的韩太太。
苏言柒站直了身子时,一眼便望见了站在灯光之内的身影,还是记忆里的样子,连那双眉眼都未曾改变过。
只是,她走近了,才发觉岁月在这张柔美的脸上,仍旧留下了斑驳的褶皱。
岁月,不知不觉将彼此都拉近。
距离上次见面,也有小半年了。
苏言柒被韩太太拉住了双手,指尖的触碰,也清晰地感受到她的颤意。
她突然就这么看着看着,觉得心里生出了一朵花来,绽放得无比艳丽,足够将一切黑暗都统统遮蔽。
“小七,妈天天都想你,总算盼到你回来了。”韩太太抚摸着苏言柒的脸,眼光里盈出了泪花来。
苏言柒觉得心口被狠狠刺了一下,仿佛滴出了血来,那些尴尬轰然消失:“妈。”
叫出这一声,她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奔流了一般。
被一群人簇拥着进去,韩太太巴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统统拿出来,摆在苏言柒面前,任她挑选。
被拉着坐在了饭桌前,尽管没有胃口,苏言柒还是勉强自己,吃了几口。
韩太太坐在她的对面,一直嘘寒问暖。
旁边的佣人们成一排站立,严谨而肃然。
氛围十分的僵硬,她本想离开,朝门口望了几眼,总觉得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却被韩太太留下,说要过夜。
僵持之间,她抬头望了一眼时钟,时针爬着爬着,已近十一,索性咬着唇说出声:“妈,我下次再回来看……”
你字还未出口,却听见院子里传来一声汽车引擎的声响,接着是一声清晰的关门声,重重的,响在这杂乱的深夜里。
不必回头,便听见沉稳的脚步声一步一步靠近,直到出现在玄关处,离她很近。
苏言柒背对着玄关,看不见背后的人。
但,她却能够从周遭的人们反应中,辨别出来人的身份,其实,他在她心里烙下的深印早已深入骨髓。
多少次的等待,她早已有了辨别他的脚步声的习惯。
一遍又一遍,逐渐的熟练。
罕见的。
苏言柒本以为韩訾墨会发怒,而他却只是静默地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言语,走至一旁,预备脱下西服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