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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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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月照虽不喜欢叶真跋扈性情,却也也讨厌不起来,至多躲着她走便是了。

    自初次承宠后,沈重就像忘了她这个人似的,一个月也不一定见她两回,多数还是留宿关雎宫,偶尔去看看皇后还有正有孕的昭仪。

    朱月照也乐得自在,反而寻到了一个好去处,宫里有处书楼,处在内外宫交界处,本是后宫嫔妃不得踏足之处。他去求了沈重一道手书,沈重也未为难他,痛快得给了。

    隔上几日去书楼寻上几本兵法游记带回宫里打发时间,日子倒也不是那么难熬。

    天气一天天转凉下来,眼见着中秋佳节近了,宫中倒是发生了件大事。

    太后年事渐高,耐不住宫中暑热,几月前去往太平行宫避暑,如今天气渐凉,又逢中秋团圆,便自行宫回来了。

    太后凤驾回銮,皇后率阖宫妃嫔相迎。

    夜太后年已五旬,不过保养得宜,看上去倒像三十出头的妇人。身旁牵着位粉妆玉琢的小郎君,一双眸子灵动有神,湛然华彩,眉间一点朱砂更添玲珑可爱,正是太后唯一亲子,明昭帝卿。

    齐姮同众人一同屈膝向太后请安,站定后,余者再向明昭帝卿福礼,口称:“帝卿长乐未央。”

    随后明昭帝卿向皇后齐姮问安。

    唯有叶真越过众人迎了上去,挽住了太后的手臂,笑盈盈地唤了声“姑母。”

    明昭帝卿也是欢欢喜喜跑来牵着叶真袖子,仰着头甜糯糯地叫着姐姐。

    太后拉着叶真的手笑谈了一会儿,才淡淡地同一旁的众人说道:“起来吧。”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前往仁寿宫,一路上太后只拉着叶真还有明昭帝卿叙话,对众位妃嫔都是不冷不热的,齐姮也不上前自讨没趣,只是挂着温和得体的笑容立在一旁。

    花舞的身孕已经四个多月,小腹微微凸起,小心翼翼地扶着肚子坐下。

    太后目光移到花无谢身上,淡淡道:“昭仪的身孕也有四个月了吧。”

    花舞连忙起身回道:“回太后,是。”

    太后面色看不出喜怒,微微颔首:“是个有福气的,好生养着吧。”

    花舞听出了太后语中的冷淡,只恭顺地应。

    齐姮还有嬴姬傅红梅早就习惯了太后眼中只有贵妃的样子,-一个个屏气凝神地坐着听上首几人交谈。

    朱月照觑了一眼齐姮的脸色,太后将正宫皇后视若无物,连一个好脸色都欠奉,分明是一点视若无物,连一个好脸色都欠奉,分明是一点国之母的脸面都不给,也难为齐姮还能一脸笑意温和。

    正当她这么想着,上首的明昭帝卿笑道:“这位是谁?孤从前竟没见过。”

    明昭帝卿笑意盈盈,脸.上是娇养出的纯稚天真,和皇室金枝玉叶的高贵威严。

    “这位是明国的和亲公主,朱昭容。”齐姮开口解释道。

    朱月照起身:“太后娘娘万福,帝卿长乐未央。”

    太后略点了点头:“是个标志人儿。”

    明昭帝卿眼中有些好奇:“昭容殿下生得英气,倒像是征战沙场的勇武将军呢。”

    “帝卿殿下谬赞了,不过是曾学过些骑射罢了。”

    明昭帝卿艳羡道:“孤倒是想学骑射呢,可惜母后不允。”

    太后冷冷地唤了声:“明昭”

    明昭并不怕她,稍稍吐了吐舌头,尽显娇憨。

    “一路上车马颠簸,不是早嚷着乏了,还不快去休息。”

    明昭转了转眼睛,像是只狡黠的小狐狸,乖乖地应了声是后转身进了后殿。

    就这样略坐了半个时辰,太后便让人散了。众人纷纷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告退了,独独留下了叶真。

    “这么长时间还没个消息,”太后看了一眼叶真的小腹:“不如请太医看看。”

    叶真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林太医看过了,说是我体质偏寒,只能先仔细调养着。”

    太后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皇帝再怎么宠爱你,总归还是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她饮了口茶:“可惜花氏位分高,生了这个孩子怕是要晋为四妃,皇帝可能不能同意将孩子给你养。”

    还有一点她没有说的是,花舞位分尊贵,父兄又掌着军权,即使将孩子养大,也不知是亲近啧家还是花家。

    “这次选秀你父亲本想再送两位叶氏族女的,哀家替你挡了。你也要抓紧些,叶家的荣耀可都系在你身上了啊。”太后意味深长地说。

    叶真轻轻打了个颤,掩去眼底莫测神色,温顺地应道:“叶真知道。”

    重帝虽非太后亲生,却也有夜家血脉。姑奶奶是太后,儿子是贵妃,叶家也有野心,想叫下任帝王也出自叶家人的腹中。

    “行啦,哀家乏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

    太后揉着额角:“跟皇帝闹别扭也要有个度,早日有孕要紧。”

    “是.妾告退。”

    出了仁寿宫,微凉的秋风拂面而来,让她为之一清,胸中郁气稍稍散了。

    回到关雎宫,林太医照例来请平安脉,林太医在先帝朝便侍奉太后,医术高明自不必说,家中子侄俱在卫国公麾下任职,是叶家在宫中一等一的心腹。

    “殿下身子康健,只是略有虚寒,细心调养便可。”

    来来去去总是这么几句,叶真听着不耐烦,问得也直白:“本宫嫁与陛下数年,始终没有身孕,太医可有解决之法?”

    林太医踟蹰道:“这..殿下身子虽有虚寒,可于孕事.上...应当无碍..”他小心觑着夜尊的脸色,“微臣可以给殿下开一副利孕的汤药,殿下每次承宠之后服之.....应当有效。”

    叶真闻言摆了摆手:“那太医便去开药吧。”

    她原本也不是很喜欢孩子,小小的幼儿娇气又脆弱,又爱哭又难缠,但她总是想着有一个自己和沈重的血脉。那是他们曾经的约定,即使沈重忘了,她也依旧还是记着的。

    可那有什么用呢,沈重身边也从不缺能给他生孩子的人,倒是自己这么一直惦念着,倒像是各笑话。

    太后回宫后不过半月,便是中秋,晚上的宫宴在太液池中的湖心殿中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