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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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站起身,端起酒杯,“各位老板,我这个老太婆敬大家一杯,喝了这杯酒,就不打扰大家开心了,免得人家说我老不正经,还和年轻姑娘争宠!”说着就一口饮下酒水,赢得周围一片喝彩和嬉笑。

    女人转身走出包房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她狠狠的擦了擦嘴唇,堕入红尘非她所愿,如果说是生活所迫,恐怕现在看来就不是这么容易了。

    在她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家里是真的穷,她要一边念书一边打工,父亲酗酒,喝醉了就回家揍她和妈妈,而她,唯一可以赚钱的快捷方式就是做小姐,第一次做小姐,是父亲把她送进火坑。

    后来,她爱上了一个男人,于是他们私奔了,她以为她幸福了,解脱了……却原来是另一个火坑,吃软饭的男人又一次将她推入了火坑。

    她为了这个男人堕胎三次,差点死在手术台上;后来她被包养了,摆脱了这个男人;两年后,包养他的男人腻味她了,甩了她;她带着一笔钱回家了,她想要重新开始,所以就决定开个小店营生;父亲好赌成性,一次次的输光了她的积蓄,她开的店却因为上当,欠了一屁股债。

    她认命了,她真的命不好,于是她来到了帝王之都,这次她没有做小姐,而是直接做了妈妈桑,她不年轻了,已经没有资格陪客了,只能带小姐。

    还清了债务,父亲因为酒精中毒离开人世,她以为她可以从此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了,但是……

    夜总会的老板发现了她做妈咪的天分,不肯放人,她得罪不起他,只能留下……

    到了今时今日,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是情势逼人还是她自甘堕落。

    她怨天尤人过,她终究是命苦,当年父亲推她入火坑时,为什么没有一个好心人救她;为什么她要摊上那么一个家庭,这么一个出身,思来想去,只能说现实太可怕,不是小说里幻境。

    女人回到休息室,颤抖的手灭掉手里的烟头,疲惫的靠在墙上,她受够了这种日子,到底还要多久才是个头。

    这时,一阵强有力的脚步声传来,听声音也知道,这主人体积有多庞大了,“猪排花,你给我死出来!”一个臃肿的女人站在女人的身边,一脸凶神恶煞。

    “破鞋,你喊什么喊?要你姐姐我出去?哼,你不是已经站在我面前了?”

    “你……”肥女有些挂不住面子,“你是不是跟我抢生意?”

    “什么?抢生意?谁和你抢生意了?大家各凭本事吃饭,你怎么能说我抢你生意?”

    “今天黄总明明应该是我接待的,你居然半路劫糊,你是不是不想混了?”

    “是吗?黄总应该是你接待?那好啊,你现在就带着你的小姐去包厢,黄总他们还在呢!看看黄总会不会要你的接待!”

    女人轻蔑的瞟了一眼肥女,又看看她后面的小姐,“不是我说你啊,破鞋,看看你的这些小姐,一个个都是什么样子,要身材没身材,要美貌没有,啊哟,你看这个……一脸的青春痘……大姐,青春痘不是代表你年轻,而是代表你丑啊……”

    女人把小姐们说得是无地自容,肥女火冒三丈,她努力的克制克制,但是她再也控制不住了,“死八婆,我打死你……”

    一个耳光甩在女人的脸上,顿时天旋地转,女人倒在地上,头撞倒强上,随后彻底晕了……她只感觉自己的灵魂抽离了身体,也罢,死了也好,早死早解脱。

    肥女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一惊,上前踢了一脚,“喂,死八婆,别在这里装,起来……”

    喊了几遍也不见反应,肥女感觉不对劲,连忙蹲下来翻过女人,看到她额头上破了一个洞,血正汩汩流淌着,顿时脸色苍白,伸手试探气息,下一秒吓得丢开女人,瘫坐在地上,后面的小姐们也吓得跑出去,“杀人了、杀人了……”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大夫人安静的坐在一边手中念着佛珠,口中默默有词,一个老婆子正忙着燃炉子,但房间里依旧很冷。

    大夫缩了缩脖子,坐在床边为床上的小人儿把脉,又翻了翻她眼皮,最后摇头叹息,站起身走到大夫人的身边,“大奶奶,五小姐怕是熬不过今夜了,您……准备后事吧!”

    大夫人手中的佛珠停止了转动,缓缓睁开眼睛,平静的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儿,眼睛红了,她到底是她的女儿,就算自己再有怨,孩子都是无辜的,可是……

    孩子,为娘的没有本事保护你,要在这个大院里生存下去,凡事只能靠自己;也罢,你这样安静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何苦留在世上受苦,你就安心去吧,这些凡尘往事就不用牵挂了。

    “辛苦你了,我知道了!”大夫人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哭出来,她此时平静的让人觉得更冷血了,女儿都死了,她居然还泰然自若。

    “夫人,您节哀!”大夫说着就要走。

    “啊!”老婆子忽然惊叫一声,惹得大夫和大夫人都朝她看去,老婆子手颤抖着指着床上的女娃,“五小姐……五小姐她刚才动了……”

    大夫叹气,“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许是回光返照吧!”

    回光返照?谁在说话?床上的女孩睫毛颤了颤,谁嘴巴这么缺德,居然诅咒她要死,回光返照……姐姐我还有还有知觉好不好……

    她窝火的想着,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是谁在诅咒她!

    终于,双目微微睁开,引入眼帘的是红木床柱,然后是一个穿着厚厚衣服的老婆子正看着自己,这人是不是有病?大热天的穿这么厚的衣服……等一下,为什么她感觉有股寒气,冷气开的太厉害了吗?

    “大夫人,五小姐醒了!您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老婆子淡薄的问。

    大夫人扭过头,淡淡的看着女儿,眼中的疼惜和挣扎尽显,“慕雪,你醒了!娘知道,你受委屈了,如果要怪,就怪娘吧!为娘的没用,不能保护你和你大哥,下辈子,就投胎去户好人家……”

    大夫人只是说了一些无足轻重的话,但是床上的女孩却听得稀里糊涂,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她是不是疯了?她看起来好像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居然自称是她的娘,她都三十岁了,谁做谁的娘,还不知道呢!

    “那个……”一发出声音,秦慕雪就傻了,这个声音……不是她的……

    这是怎么回事?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变了,变成一个孩童,这个房间古色古香,没有一件现代化的摆设;眼前这些人……穿着古装,而这股寒气,不是来自空调,而是正值天寒地冻,唯一可以取暖的就是一个小火炉。

    “啊……”她努力的思考着,头脑里就好像放电影一样出现了很多画面,一个小女孩被欺负、一张张尖酸刻薄的脸、还有一个男人怒火冲天的样子,还有……

    头好痛!一下子想起这么多,秦慕雪只觉得一阵头痛,她已经后知后觉了,是的,她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身上,秦府的五小姐,秦慕雪!

    秦慕雪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在一阵头晕目眩后,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力气,却还是虚弱,看来这个小身体还有待锻炼啊!

    大夫人和大夫看到秦慕雪居然坐起来,都吓了一跳,“慕雪……你……”

    “刚才谁说我要死了?是你吗?”秦慕雪的眼神淡淡的扫过一旁的大夫,就这一个眼神,让大夫忍不住打了一冷颤,这分明不是一个六岁孩童的眼神,莫非是中邪了?鬼上身了?

    秦慕雪伸出手,“再为我把脉,看看我的身体如何?该吃什么药、什么补品,就开个方子出来!”

    大夫人和老婆子都楞了一下,她们都觉得这五小姐醒来后有些不一样了,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似乎变得大胆了!

    也许是经过了一遭鬼门关,学会了保护自己,只是……那有如何?只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没有父母的保护,一样还是被欺负,让大夫开了方子又能如何?没有人会去为她抓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