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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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蹄子,你真是目无尊长,今儿个我就要代替老爷好好教训你了!”二姨娘被秦慕雪羞辱的脸色发青,向身后的许妈妈递了一个眼色,许妈妈走上来就要扬手给秦慕雪一个耳光。

    秦慕雪扬起小脸,眼中的那道杀气吓得许妈妈的手颤了颤,“二姨娘,这可是在奶奶的院子里,你这样做,是不是太不把奶奶放在眼里了?”

    “你休要拿奶奶压着,说到底,你才是这个院里最不待见的!”秦可怡嚷着。

    就在双方毫不让步的时候,屋帘子掀开了,露出一张精巧的小脸,五姨娘笑盈盈的走出来,全身透着一股子朝气,她看来也不过就十八九的样子。

    秦慕雪有些扛不住,这个院子里的女人个个都年轻,想她实际都三十岁了,却还要叫这些年轻女孩一声姨娘,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姐姐,你们来了!”声音透出欢快愉悦,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在屋子里就听见你们的声音,怎么不进屋啊,这么冷的天!”

    “见过五姨娘!”秦慕雪很恭顺的对五姨娘杜月兰行了个礼。

    “这不是慕雪吗?可有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来,快进屋!”五姨娘说着很热情的拉着秦慕雪进了屋,许是刚才听见秦慕雪夸奖她的话,心里高兴了。

    二姨娘看着秦慕雪和五姨娘进了屋,冷哼一声,“贱人,我看你能嚣张多久,生了儿子很了不起吗?”说完就领着两个女儿进了屋。

    秦慕雪进屋的时候就看见老太太正坐在炕上逗着六少爷秦耀祖,随后就看见秦红棉也站在屋子里,他看到秦慕雪时,眼中闪过一抹赞赏,秦慕雪对着他甜甜一笑。

    “慕雪见过祖母,给祖母请安!”秦慕雪先给老太太问安,老太太在看到秦慕雪后,脸上明显的多了嫌恶和惊吓,秦慕雪全看在眼里,看来这个老太太是很迷信啊!

    二姨娘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得意的一笑,恭敬上前:“儿媳给母亲请安!”老太太在见到二姨娘后,也皱眉了,刚才院子里的争吵她都听见了,这个侄女最近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若是过去,老太太也许会无限纵容二姨娘,但是现在有了个五姨娘,五姨娘同是她的侄女,虽然是个庶女,但是对她来说,不管是哪个女人生的,都是老太太哥哥的孩子,何况五姨娘有了耀祖,老太太更加是疼爱五姨娘了。

    “你们在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大清早的,叫别人听了去,也不怕笑话!”老太太板着个脸。

    秦可怡一听这话,立刻跑到老太太身边撒娇了,“祖母……孙儿知道错了,可是您也听见了,是这个小贱货……”此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瞪着秦可怡。

    秦可怡立刻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五妹她太过分了,居然敢对娘不敬!”

    五姨娘笑了,“可怡,慕雪虽然说话有些过了,可是你也不能这么骂她,她毕竟是你的妹妹,何况……慕雪说得也在理,姐姐如今虽然是当了家,可到底还是你的姨娘,你怎么能直呼她为娘呢?”

    二姨娘听了这话,眼中有了厉色,秦慕雪低头浅笑,她早知道二姨娘和五姨娘不和,平日争风吃醋,今天她就是故意说那些话,挑拨她们的矛盾,果然五姨娘开口站在自己这边了。

    秦可怡站在老太太身边朝着五姨娘翻白眼,二姨娘上火了,“妹妹这话是在怪姐姐不守本分了吗?”

    “行了……你们两个一定要在我这里斗嘴吗?”老太太不耐烦的打断了,“嫌我这个老太婆活的太久了是不是?整天在这里吵吵的,今儿你们爷就要回来了,你们不好好准备着,在这里吵吵有个什么劲儿!”

    “是,母亲,儿媳知错了!”二姨娘和五姨娘两人异口同声。

    老太太终于将目光落在秦慕雪的身上,“你今儿怎么会来这里了?”

    “慕雪自然是来给祖母请安了!”

    “听说你身体不好,以后就乖乖歇着,没事不用跑来跑去了!”老太太这是在赶人。

    秦慕雪抿了抿嘴,眼睛里眨出几滴泪花,“慕雪只是太思念祖母,想来给祖母请安,每日天不亮,慕雪都很羡慕的远远看着哥哥姐姐们来给您请安,慕雪却只能躲着不敢出来,慕雪知道自己不讨喜,却也希望能围在祖母的身边共享天伦。”

    几句话说得老太太一阵心酸,“不是我不待见你,实在是你的命格太硬了!”老太太对慕雪也是有愧疚的,她是存有私心的,想要扶持自己娘家的人,却忘记这始终都是儿子的家业。

    秦慕雪就知道老太太要说这个,如今看来,必须先解决“天煞孤星”这个欲加之罪。秦慕雪很配合的从袖子里取出一块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动作人见犹怜。

    “好了,你们都各自回房吧!我也乏了,耀祖就留在我这里了!”

    “是!耀祖有母亲照顾,自是再好不过了!”五姨娘谦恭的福了福身,大伙就一同离开了。

    走出老太太的院子,五姨娘立刻恢复了高姿态,“姐姐,我得回去准备一下,恭候老爷回来了!”说完就走了。

    秦慕雪立刻很甜美的问候一句:“五姨娘慢走!”一旁秦可怡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五姨娘瞟了秦可怡一眼,对着秦慕雪笑了,“慕雪,有空到我那里坐坐!明月总闹着说没人陪她玩,你这个做姐姐可要常走动。”

    “是,谢五姨娘,那我得空了就去找七妹玩,到时候五姨娘可别嫌我们闹了你。”秦慕雪保持了恭敬的态度,五姨娘满意的点头离去。

    “小蹄子,你现在倒是学得会巴结人了?以前我怎么就没看出你这张小嘴这么甜!”二姨娘说着手指就拂上秦慕雪,尖锐的指甲嵌入秦慕雪的肉里。

    “二姨娘……”秦红棉出声阻止了,“五妹她还是个孩子,不懂事,二姨娘何须与她计较!”

    二姨娘看着秦红棉,冷笑一声,这才松开手,眼中的狠厉让秦红棉的心颤抖,他很熟悉这个目光,这个目光就预示着有人要遭殃了,也许这个人又是他的娘亲。

    秦慕雪晶亮的眸子闪过诡异的光芒,“慕雪多谢二姨娘的夸奖,慕雪的嘴一向很甜,只是二姨娘没空察觉而已!哦,还有……”

    秦慕雪决定在二姨娘的面前将黑脸唱到底,“慕雪昨夜睡得不踏实,许是太冷了。如今入了冬,慕雪房里的那些个被褥、衣裳也该添新了,还请二姨娘留心,慕雪几个月都没有领到月俸了,不晓得这月俸该是向谁讨了去?二姨娘是当家的,就请差人送了去,慕雪有些不舒服,这就走了!”

    秦慕雪说完就拉着秦红棉离去,二姨娘和秦可怡在后面看的是咬牙切齿,“这个小贱货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哼,等着瞧,我有的是时间收拾你。”

    “娘,我们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小贱货!干脆我们把她抓来教训一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横了!”秦可怡恨恨的说。

    “有些事,你还不懂,她就是在不得宠,她都是嫡女,她到底是有个尚书的外公做靠山了!有些事,还不能做的太明目张胆了。”

    “尚书怎么了!天高皇帝远,尚书也未必管得了这点家事!”秦可怡继承了二姨太的狠辣。

    在一边不说话的秦可卿终于开口了,“二姨娘,女儿还有一副字没有绣完,就先回房了!”秦可卿福了福身,悄然离去。

    二姨娘看着秦可卿的背影叹气,“这孩子到底是随了谁的性子,虽说是聪慧,就是太木讷了!”秦可卿是二姨娘的骄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复杂的双面绣都成了她的拿手绝活,但她的性子却没有随二姨娘,有些孤傲、与世无争。

    这一点,倒是有些像大夫人了,这也是二姨娘最担心的!

    天色还是带着朦朦胧胧的墨蓝,秦慕雪吸了一口凉气,想到刚才二姨娘被气得脸色发青的样子就高兴,秦红棉看着秦慕雪脸上那满足的笑容,也淡淡的笑了,“要不要一起吃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