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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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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姨娘站起身,“茶也喝过了,姐姐的戏也看完了,我就不打扰了,告辞了!”四姨娘就这样潇潇洒洒的离开了三姨娘的屋子。

    秦慕雪目送四姨娘离开,再次望着三姨娘,既然四姨娘已经点破了,她何必还在这里迂回,“三姨娘,请你告诉我,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说我是天煞孤星的人在哪里?”

    三姨娘看着秦慕雪,再看看秦红棉,长长的叹气,“其实我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记得当初一个道士来了府上,看过你以后,就说你是天煞孤星,当时夫人就气得晕过去了……”

    三姨娘喝了一口茶,继续说:“后来那个道士走了,老太太本是信佛之人,听道士这么一说,自然是避讳你了,但是老爷……”

    “爹爹?爹爹怎么了?他也相信了那个道士的话?”

    “府上的人几乎都相信的,你出生的那天实在是诡异的很。”

    “其实,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老爷就已经有些不待见夫人了,不只是因为他和夫人之间的矛盾,更是因为……”三姨娘面色更加难堪了。

    “因为什么?”秦慕雪实在是讨厌这种挤牙膏的追问,但是此时三姨娘的态度,就是逼着她继续追问。

    “外面传言说你是夫人和别人私通的……”三姨娘说不下去了,秦慕雪不用她说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戴绿帽子这种事,是个男人都不能容忍,能容忍的男人绝对不是男人!想到这里,秦慕雪对秦靖的看法上有了一点改变,贪生怕死、贪财好死是人的本性,至少他是个男人,知道这种事不能容忍。

    秦慕雪和别人不一样,她不会看不起秦靖这样的男人,秦靖会冷落是正常的事情,一个丈夫,自己的妻子和其他男人苟且生个野种,自然是不能容忍的。

    不若她曾经爱过、跟过的男人,根本不在乎自己和别的男人上几次床,甚至将她推入火坑,不过就是为了那点钱。

    想归想,秦慕雪还是很清楚,这件事对自己的杀伤力有多大,如果她真的不是秦靖的女儿,秦靖顾及颜面必须养着她,那么她怎么挣扎都是枉然,她在秦府的地位的确应该不如一个丫鬟。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弄清楚,她到底是不是秦靖的女儿,所谓谣言止于智者,唯一可以给她这个答案的人就是她那个母亲,秦府的主母。

    秦红棉看着秦慕雪苍白的小脸,心里满是担忧,秦慕雪舔了舔嘴唇,“多谢三姨娘,慕雪就不打扰三姨娘休息了,慕雪先回去了!”

    “五小姐,想开些!”

    秦慕雪没有说话,转身离开屋子,秦红棉正要追上去,三姨娘开口拦住了:“四少爷!陪我吃个早膳吧!”

    “娘……”秦红棉听出来三姨娘的阻拦,皱眉不悦。

    “四少爷,你要相信她,很多事情需要她自己面对,让她安静的想想。”三姨娘淡淡的说,秦红棉也就不说话了。

    四姨娘站在窗户边,透过小缝看着秦慕雪独自一人落寞的走出竹园,眼中的怅然更浓了,“我是不是太残忍了,让一个六岁的孩子面对这些!”

    翠云换上一杯暖茶,“四姨奶奶也是在帮五小姐,她迟早是要面对这些的。”

    “可我到底是在利用她!”四姨娘叹气,合上窗户,继续绣花,“盯着三房,我猜三房已经开始有动静了。”

    “是,四姨奶奶放心,我一直都盯着呢!”春桃很伶俐的回答。

    秦红棉陪着三姨娘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秋心看着秦红棉离开后,转身进屋,“三姨奶奶,四少爷走了!”

    “嗯!”三姨娘叹了一口气。

    秋心看着三姨娘,有些不解,“三姨奶奶,我以为您不会告诉五小姐那些话的,可您还是说了,您何必呢?这样只会得罪二姨奶奶!”

    三姨娘摇头,她当然知道院儿里最横的就是二姨娘,“我也是听了四房的意思,这也不算是秘密,她迟早是要知道的,告诉她又何妨?”

    秋心的脸上有了淡淡的忧愁,“瞧着五小姐也怪可怜的,到底还是三姨奶奶你好心肠,五小姐刚才哭得那么委屈,我心里听来都疼。”

    三姨娘轻笑,“委屈吗?我倒是觉得我们这位五小姐变了,怕是要有动作了!”

    “呃……”秋心一顿,“三姨奶奶的意思是?”

    三姨娘没有回答,她心里明白,她就是一个戏子,演多了悲情戏码,秦慕雪那点悲戚还不足以能让她落泪,她不过是陪着秦慕雪演一场戏罢了!

    戏子天生的就对演戏敏感,秦慕雪是不是演戏,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这样一来,事情似乎变得复杂多了,好在秦慕雪对秦红棉没有怀心思,那双眼睛就很真诚,她是真把秦红棉当哥哥了。

    三姨娘抬起头,“不晓得四房逼着我说出这件事,目的是什么!”

    “四姨奶奶平日就不管院儿里的事,今天也许是同情咱们五小姐了,想到自己也感慨了吧?”秋心猜测着。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四房向来得宠,却从不开口向老爷要什么,若是能得到四房的帮助,只要她张张嘴,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秋心想了想,忽然提议:“四姨奶奶不是有个赌鬼老爹吗?我猜着,四姨奶奶无非是要钱,咱只要投其所好,她自然就会站在我们这边了!”

    “投其所好?”三姨娘冷笑,“秋心,你还是不懂啊,先不说我就没有几个钱,四姨娘的那个爹就是个无底洞,不是我们能填的;还有,你看不出来四姨娘并不是很关心她的爹,甚至我能感觉到她对那个爹有一种仇恨,你觉得这个棋子有利用价值吗?”

    “咱如果真的和四姨娘开了这个口,怕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耳光,四姨娘这个人寡言少语,无欲无求,越是如此,就越是看不出她的弱点,和她交锋太吃力了!”

    三姨娘冷静的分析了一下,秋心听得头头是道,奉承着:“到底是咱们三姨奶奶看的透彻,秋心以后还要多学习。”

    秦慕雪一路上一边想着三姨娘说的话,一边思考着对策,如果她真的是大夫人和别的男子苟且的产物,那么情况就糟糕了,别说秦家不会待见她,就是她那个尚书外公家怕也觉得丢人,不会理她,这么一想,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大夫人被冷落、她被欺负,尚书大人都没有出面,也许就是因为这个谣言吧!

    秦慕雪回到自己的屋子时,立刻感觉到屋子里很暖和,她放松了一下紧绷的身体,让热气慢慢融入身体,“小姐,你回来了?”紫苏很欢快的去倒茶。

    秦慕雪瞟见桌子上摆满了东西,有衣裳、有袍子也有暖鞋,还有几盒的点心,嘴角上扬,浮起轻蔑的笑,这人啊,就是这么贱,你强势了,她也就害怕了。

    秦慕雪接过紫苏端来的热茶,“二姨娘这么快就把东西送来了?我还以为她要拖上半天,或者不理会呢!”

    紫苏一愣,随后吞吞吐吐道:“小姐,这不是二姨奶奶送来的!”

    “呃……”秦慕雪也诧异了,她猜错了,那会是谁?总不可能是老太太吧?难道老太太大发慈悲了?看着那老太婆可不像是个善男信女。

    “是……大小姐屋里的珠儿姐姐送来的!”

    这次秦慕雪彻底是懵了,大小姐?秦可卿?她有这么好心?她可是二姨娘的女儿!

    脑海中浮现出秦可卿那张冷冰冰的脸,却又想起秦红棉说的话,秦可卿和二姨娘不是同路人。可是她忽然对自己这般照顾是什么意思?以前怎么不见她这么殷勤过?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说起来秦靖就要回来了,秦可卿这是在扮演秦家骄傲的角色吗?一个善良美丽的才女?

    秦慕雪冷笑,不怪她把每个人都想得这么龌龊,实在是这个秦家大院太复杂、太龌龊,明争暗斗的,让她不得不用有色眼光审视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