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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三姨娘虽然也很注重打扮,可是胭脂气太艳俗了,却没有今日这般的清丽脱俗,一下子也年轻了几岁。
追星逐月的发髻上镶嵌着几朵雪白的兔毛,点缀的三姨娘好像一个误入凡尘的精灵,没有过多华丽的头饰;
可每一件都是精品,一枚珠钗戴在发髻的顶端,垂下几缕半寸珠链,却有画龙点睛的作用。
一身兔毛镶边的长裙衬托的她有了几分的灵气,淡雅妆让她不失典雅,举手投足间的落落大方让人不自觉的敬畏起来,只敢远观不敢亵玩。
三姨娘本就才二十几岁,这一打扮更像个十八九的女孩了,加上她原是个戏子,这些日子将秦慕雪交代的神情动作都练了好几遍,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是哪家未出嫁的小姐。
“三姨奶奶……您好漂亮啊,秋心这是第一次瞧见你这么漂亮呢!”
“难道我往日不漂亮?”三姨娘嗔笑。
“不是的……只是今日看起来,更好看……有了一种平日没有的灵气。”
三姨娘听了夸赞也笑了,冬月看了看外面,“等天色暗了,老爷用过膳就会去四姨奶奶的屋里,三姨奶奶只要照着小姐的安排,把握住老爷。”
三姨娘点头,心也紧张起来,秋心看出了她的紧张,上去握住三姨娘的手,“三姨奶奶莫怕,您都准备这么久了,想想四少爷,您一定能成功的,只是外面下雪……”
“没错,外面下雪……”冬月也重复了一遍。
三姨娘摇头,“没事的,我能想象,五小姐为什么要安排在下雪日,那场景……我现在都能看到……”
“冬月不是说这个,冬月刚才已经让人备了参茶,三姨娘一会儿喝了,可以御寒,不要还没开始,就先自个儿病倒了,只怕老爷不会心疼反而心烦。”
三姨娘一惊,“这你都能想到!看来五小姐真的很有看人的眼光!”
“其实这些都是小姐交代的,小姐把整个过程都策划好了,就怕出意外。”
正说着,丫鬟已经短了参茶进来,冬月接过参茶递给三姨娘,三姨娘吹了吹,就喝下去。
此时,秦慕雪正在大夫人的屋里,跟着大夫人学下棋,宋妈妈在一旁侍奉着,看着母女两个相处的和乐融融的样子,心里也很是欣慰。
自从秦慕雪改变后,大夫人也改变了很多,前些日子居然还除了佛堂。
门被叩响了,秦慕雪指尖捏着棋子,眼角上挑,却依旧是漫不经心,大夫人满意的看着她的表现,紫苏收了伞进门,“夫人、小姐!”
“嗯!”秦慕雪犹豫着将棋子放在棋盘上,“母亲,这样放可以吗?”
大夫人又指导了一下,看了一眼紫苏,示意紫苏可以说了。
“小姐,老爷已经用膳完了,往四姨娘的园子去了,刚才小丫鬟来说,三姨娘那边也都准备好了。”
“嗯!”秦慕雪抬眸看到大夫人的眼中闪过的波澜,“母亲!你在意吗?”
大夫人没想到秦慕雪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为什么要这样问?”
“我知道,父亲现在对母亲的态度不同过去了,有了一些相濡以沫,不知道母亲心里是如何想的。”
“说不在乎,是假的,但是我与他也只能情至于此,往后也就是说说话的朋友,算是相敬如宾吧!你是要做大事的,既然你有了打算,我这个做娘的必定是要支持你的,他的心不会为谁停留,我又何必犯傻呢!”
“母亲能如此想就好!”秦慕雪握住大夫人的手,在这个时代,大夫人这样的女人是开明还是原则,都已经说不清楚了,唯一的是,她没有把一个女人做的太悲哀。
秦靖刚进园子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哀怨缠绵的琴声,心在这一刻被拨动了,他忍不住的循着琴声走去,终于在交缠的枯枝后隐约的看到了一个女子正在抚琴。
秦靖忍不住走近一些,终于看见了一个如仙灵一般的女子,一身雪白坐在茫茫雪海中,漫天的飘雪落在她的指尖、发梢上还她身边的灯笼上。
她是如此的姣好,美的让人觉得可望而不可及,又柔弱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搂到怀里保护着,风吹起她的衣角,仿佛她随时会腾云驾雾的离开。
正在这时,歌声传来,秦靖撑着伞止住了脚步,静静的看着风雪中的女子,聆听着那天籁的歌曲。
冬季到台里来看雪别在异乡哭泣
冬季到台里来看雪也许会遇见你
街道冷清心事却拥挤每一个角落都有回忆
如果相逢也不必逃避我终将擦肩而去
天还是天,哦……雪还是雪这城市我不再熟悉
我还是我,哦……你还是你只是多了一个冬季……
秦靖震惊了,不只是因为他从未听过如此如此美妙的歌曲,更是因为这歌词,让他有了一种寻找回忆的爱恋的感觉。
歌声终于停止,女子慢慢抬起头,她的眼神是那般的飘渺,却透着依恋和伤心,秦靖终于看清楚这张脸,一张绝美的容颜,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愁。
“你是……”秦靖似曾相识,想要说,又不敢确定,一个他遗忘了很久的女人,却又怕认错了人,是天上下凡的仙子。
三姨娘双目升起一片雾水,用一种哀怨的声音问:“秦爷,你还记得当年与你泛舟湖上的素琴吗?”话刚落音,泪水就滑落了,无声的控诉着思念。
秦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
“素琴……你是……素琴……”秦靖的眼神在颤抖,一步一步踩着雪走到三姨娘的身边,手中的伞为她撑起,喉咙好像哽咽了,许久才说了一句。
“这些年……委屈你了……”
三姨娘只是静静的坐在古筝边,眼神飘渺的看着前方,泪水却如断线的珍珠。
“我……等了你好久、想了你好久、也曾怨过你,可是最终却还是不能忘记你,我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我好想好像你……”
天很冷,秦靖的心却是暖暖的被融化了,他慢慢蹲下身,捧着三姨娘的脸,让她看着自己,轻轻擦去她的泪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冷落你的……我……我一直都记得,我记得我们当年的点点滴滴,只是后来太忙了,所以……”
三姨娘看着秦靖,手指捂住自己的心口。
“你知不知道,我这里……很痛,很痛……我以为你忘记了我,我以为你不再爱我了,我努力的说服自己,你很快就会来看我了,但是……每一次我都只能远远的看着你……”
秦靖这一刻可以说是被三姨娘感动的一塌糊涂,握住她冰冷的手,将她拥入怀中。
“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我当然不会忘记你,怎么会忘记我们当年的誓约……”
房间里一片春色旖旎,一场“夏雨荷二代”的苦情戏就这样落幕了。
秦慕雪也已经回房歇息了,她不得不说,琼瑶小说里面的那些台词在现代或许有些恶心肉麻,可是在这古代,却是很好使的。
尤其适合……第三者的眼泪。
四姨娘屋里的门打开了,四姨娘走到门外,看天漫天的雪花,春桃为她披上了袍子。
“四姨奶奶,回屋吧……老爷他去了三姨奶奶屋里了!”
“我知道啊!”四姨娘露出一个淡淡的笑,那个男人终于开始渐渐远离她。
秦慕雪说到做到了,可是心里为什么忽然有了一丝不舍,也许是不习惯吧!
翠云走过来,很为四姨娘打抱不平:“这三姨奶奶可真是厉害,被冷落这么久了,还这么能折腾,大冷天的硬是跑到院子里去唱曲子,生怕人家不知道她的意图!”
“翠云!”春桃车了一下翠云胳膊,她是明白四姨娘的心思的,今晚三姨娘这样光明正大的在院子里唱曲子,分明是得了某人的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