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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靖只是围着灵柩走了一圈,认真的看了四姨娘最后一眼,就再也没去过,这就是深宅大院里女人的命运,没有子嗣,最终不过就是换来丈夫的一个眼神。
老太太只是跪在祖宗祠堂里面念经,自始至终没有去看四姨娘一眼。
秦慕雪出现在灵堂的时候,大夫人也刚好到了灵堂,四姨娘的死到底是惊动了她,两人在门口遇到的时候,大夫人复杂的看着秦慕雪。
“母亲!”秦慕雪只是冷漠的打了一个招呼。
“是你吗?”大夫人觉得自己是明知故问,昨晚秦慕雪已经说了她是见过四姨娘的,今天早上四姨娘就死了,明摆着和她脱不了干系。
秦慕雪高深莫测的看了一眼大夫人,没有答话,冷眼进屋,大夫人有些痛心,她曾经的确很希望女儿可以变成一个狠角色。
如今看到这般冷血的秦慕雪时,忽然很怀念,那个会哭会笑的孩子,真的是她亲手抹杀掉的吗?那个纯真无邪的秦慕雪……
二姨娘死死的盯着秦慕雪,四姨娘忽然服毒自杀,实在诡异,秦慕雪一向是个追根究底的人,此刻却这般冷静,让她不得不怀疑四姨娘的死和她是不是有关系。
五姨娘亲自点了三炷香递给秦慕雪,两人眼神交会之间早已是一片刀光剑影:秦慕雪,四房的死……算不算是你给我的警告?
你觉得是……那便就是了!你应该好好担心你的下场是什么!
秦慕雪接过香,朝着牌位拜了拜,转身看了一眼大夫人,就出去了,没有丝毫的留恋,大夫人也拜了三下,跟着出去了。
“慕雪!”大夫人追上秦慕雪,并挥手让丫鬟们都撤退。
秦慕雪幽幽的转身,“母亲今日总算是愿意出了佛堂,到底是四姨娘的死让母亲挂怀了!”
“昨夜你说你去看了她,也知道了那件事……今日她就这样死了,你不觉得你应该说点什么吗?”
“母亲希望我说什么?”秦慕雪冷笑,“没错,四姨娘是我杀的,我早已经告诉过她,算计我的人都要死!”
“当年的事情……”大夫人顿了顿,“你说算计你的人都要死……是不是为娘的也要死?”
“你的债,不是已经有四姨娘替你背了吗?母亲,你不会死,若是你不在了,就没有人可以在秦家撑起半边天了,这些年来,母亲你运筹帷幄,不就是为了今日吗?”
“可是我从未想过要谁死!”
“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说到底,你是我的母亲,所以我也不该和你计较当年的事情!”秦慕雪说完就径自离开了,大夫人茫然的站在原地望着前方。
花影尧的身影飘然而至,来到秦慕雪的身边,秦慕雪长长的叹气,“这次的事情,你就留下来帮三姨娘吧!重点的就是监视好她,这个女人的花招太多,我不得不防!”
“你不觉得很累吗?”
“活着就会很累!”秦慕雪嘴角上扬,“我也想过,若是我不在这样的大家族里面争斗,那么生在一个普通人家,我便是要为三餐发愁,凡事都很难顾全左右的。”
“富人有富人的苦,穷人有穷人的苦!”秦慕雪看着花影,咬着牙阴鸷的说,“我受够了贫穷,所以我宁愿承受富人的苦!”
“那你昨夜还说,要跟我远走高飞?”花影尧的眼中多了几分嘲弄。
“你觉得我在撒谎?觉得我是心血来潮,随后说说?”秦慕雪嗤笑,“我就是要离开,也会计划好的,保证后半生衣食无忧,明白吗?”
你可以说我贪财,爱慕虚荣,但是……这世界,无论到了什么年代,钱和权利都少不了,即使是远古时代,权利和食物依旧是人人渴望的,畜生尚且如此,何况人呢?
钱,也许不是万能,但是没有钱,万万不能!
秦慕雪对贫穷的恐惧是根深蒂固的,她前世的悲剧,注定了她不能放开自己的心,那是她内心深处的阴影。
四姨娘的死并没有影响大家的行程,依照原计划,三日后,大家都收拾了东西准备上路;
临走时,老太太想了想,交代了三姨娘几句:“小四虽是个姨娘,可到底是进了我们秦家的大门的,她的葬礼不要太铺张,却也不能寒酸了!”
“母亲放心,儿媳知道该如何做!”
老太太这才满意的点头,由两个轿夫抬上了船,其他人也跟着陆续上了船,秦慕雪回头看了一眼花影尧,微微颔首,转身要上船。
“这边的事情忙完,我就去找你!”花影尧冷冷道。
秦慕雪想了想,点头,“那我先走了,紫苏,一切交给你和冬月姐姐了!”
“小姐放心,我知道做!”紫苏是秦慕雪一手调教的,她是放心的。
秦靖和秦慕寒是走陆地的,在这些女眷的前面先行一步,好提前到京城打点一切!
老太太、大夫人几个丫鬟婆子安排在一个船舱里面,二姨娘、五姨娘以及香莲则是安排在一个船舱,慕雪等晚辈则是安排在另一个船舱。
秦可怡一进船舱就皱眉抱怨了,“哎呀,这种地方也能住人吗?而且还要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我不管,你们快去给我单独安排一间!”
“三小姐,房间就这么多,一时间也很难为您单独腾开一间,您就委屈一下吧!”丫鬟小心翼翼的说着。
“啪!”一个耳光甩在丫鬟的脸上,“你是个什么东西,敢不听我的话?”
秦可卿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径自进了屋子,她的丫鬟珠儿勤快的为她挑了一个床铺开始收拾。
秦慕雪对怜儿点头,怜儿立刻去给她和秦红棉铺床,年幼的秦耀宗像一只脱了缰的野马,欢快的在船舱里到处跑着,跳到床上打滚……
“哈哈……我可以和哥哥姐姐们睡在一起了……晚上可以一起玩了……”秦耀宗是天真无邪的,单纯的好像一张白纸。
秦慕雪的眼中不自觉的绽放出慈爱的目光,秦可怡则是嫌恶的瞪着秦耀宗,“你快下来,那个位置是我的,你不要给我弄乱了!”
“什么你的位置!我站在这里就是我的!”秦耀宗是被宠坏的孩子。
“你给我下去……”秦可怡上来就要把秦耀宗拽下来,一边对着丫鬟尖叫,“你们两个还伫在那里干什么,把你给我弄下去!”
“你欺负我……我要告诉我娘,我要告诉祖母你欺负我……”
“你……我才没有,你有本事你就去说好了……”秦可怡任性的坏脾气一点不让人。
眼看两人就要动手打架了,秦慕雪开口了:“耀宗,晚上我可以给你讲故事!”
“讲故事?什么故事?五姐会讲故事?”秦耀宗立刻来了兴趣。
“当然,很有趣的故事!只要乖乖听话,乖乖的躺在我旁边不乱动,我就给你讲一个奥特曼打小怪兽的故事!”
“奥特曼?小怪兽?那是什么?”秦耀宗好似一个好奇宝宝。
秦慕雪微微一笑,记忆中,她们那个世界的孩子都很喜欢看奥特曼,而奥特曼风靡了四十年都没有落伍。
“那你就乖乖的,我就讲给你听,我还知道很多故事,比如叮当猫、蜡笔小新……”
就这样,秦耀宗被秦慕雪哄的服服帖帖的,这才让小丫鬟抱他到一边去铺床,秦慕雪挑眉看着秦可怡,“三姐不是不愿意委屈和我们同房吗?怎么最后也能屈尊降贵了?”
“你……哼,本小姐和你同住一个屋子,那是给你面子!”说完一甩衣袖,就上床躺下了。
秦慕雪和秦可卿对视了一眼,秦可卿继续看书了,秦红棉则是拿出蜜饯糕点,“慕雪,我带了一些零嘴,你要不要吃?”
“好啊!”秦慕雪伸手捏起一颗蜜饯塞入口中,冲秦红棉甜甜一笑,秦红棉也笑了,随手捏起一颗送入自己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