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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却是有心了,是我该感谢她的一片好意才对!”洪夫人的目光再次回到秦慕雪的身上,秦慕雪直起身子,“慕雪,这次的事情且不论是谁之过,可到底是因你而起,小惩大诫是一定免不了的!”
“秦老太太,不知你可有意见?”洪夫人扭头征求意见。
亲老太太惶恐道:“一切全凭夫人做主!”
“慕雪,你就去佛堂跪着吧!”
“是,慕雪甘愿领罚!”
话刚落音,门外就传来一个欢快的声音,“这是怎么了?一进门就听到你们罚这个罚那个的,哎哟,慕雪,怎么跪在地上,快起来……”
秦慕雪浅笑,这个洪尚书还真是会伪装,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不露面就算了,她就不相信他一点不知道。
“老爷,你回来了?”
“是啊,今儿皇上高兴,让我和几位大臣陪着看了一场马球!”洪尚书一脸的横肉,笑起来连眼睛缝都没了。
“是,难怪老爷今儿个如斯高兴。”
洪尚书点头,看了看秦慕雪,“夫人啊,不是我说你,你总是太严肃了,小孩子难免不贪玩的,犯了点错也是正常,别总是罚啊罚的,让孩子们害怕了!”
秦慕雪一听尚书大人为自己说话,反倒更加觉得为难了,索性站起身,“祖母,慕雪这就去佛堂了!”
转身之时,恰巧洪家三少爷也回来了,秦慕雪俯身,“舅舅!”
三少爷只是微微颔首,进屋向洪夫人打了个招呼,就借口走了,几乎是和秦慕雪同时离开的。
秦慕雪和三少爷同行了一段路,就各自去了相反方向,秦慕雪知道三少爷去的路,他是去他后院的通房屋子里,心里不免为三少奶奶哀叹,女人这一生,何其悲叹,若是她秦慕雪,一定不要过这种日子,只是……
很多事情半点不由人!
一如当初,她烦透了应付各色男人,宁愿做一个独守空闺的女人,如今看来……
只怕那些独守空闺的女人,更渴望的是身边能有个男人抚慰自己。
深沉的朱门被推开,伴随着吱呀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甚是恐怖。
很快的,门又被关上了,秦慕雪小小的身影被黑暗吞噬了,她一步一步的走到桥柜前,看着白玉菩萨像,还有它面前的贡品,挑眉,这个洪尚书看来也是贪官,这白玉雕菩萨一看就是价值连城,单凭他那点俸禄是不可能买得起这东西的。
秦慕雪慢慢的跪在软垫上,抬眸看着菩萨,不自觉的默念一句话:两生花开、帝王星现、斗转星移……天下大乱!
如果这世间真的存在神灵,那就告诉我,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帝王之星,到底是我还是谁?还是我和帝王的命运是连成一线的?
才跪了一小会,就听到门外有动静,秦慕雪回眸看了看四周,门就被打开一道门缝,秦慕雪挑眉,她很好奇,在这个时候谁会来佛堂,府里的人应该都知道她被罚跪在佛堂的事情,那么来这里的人就一定是找自己的。
想到白天被追杀的事情,秦慕雪警惕起来,若是有人在这个时候杀她,恐怕她也一样会死的静悄悄,无人知晓。
“小姐……”是怜儿的声音,秦慕雪的心里的石头落下来,她长嘘一口气,“怜儿……”
怜儿手里拎着食盒走进门,小心的关上门,一瘸一拐的走向秦慕雪,秦慕雪的眼睛眯起来,接着微弱的烛光打量着怜儿,发现怜儿的嘴角都肿了。
“小姐,我听说你一回来就被罚跪在佛堂,偷偷拿了一些饭菜给你,还是热的呢,小姐你快吃!”
怜儿一边说着,一边忙碌着打开食盒,秦慕雪看着怜儿,伸手握住怜儿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怜儿……”
“小姐……”怜儿低着头,不敢抬头,“是怜儿的错,没有保护好小姐,害的小姐……”
“怜儿,你的脸……”秦慕雪伸出小手,却又不敢触碰,生怕弄疼了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怜儿摇头,“没有,怜儿没事……”怜儿躲闪着,秦慕雪想到什么,拉住她的手,拉开她的袖子,她的胳膊简直是惨不忍睹,这根本就是虐待。
“到底是谁?告诉我?”秦慕雪抓住怜儿的手,“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秦慕雪此时接着烛光才看清楚,怜儿的红肿的嘴边都是密密麻麻麻的红血点,看到这些红血点,秦慕雪的脑海中立刻闪出电视剧中常有的用刑手段,就是刺针。
这些小红血点分明就是针扎出来的,有的因为处理不当,都渗出脓水了,很是慎人;胳膊上的伤分明是掐的,秦慕雪可以想象,怜儿吃了什么苦,身上还有多少看不到的伤。
“小姐,你就别问了,小姐没事就好了!”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这样……到底是谁对你这样的?怜儿,你要我自责吗?我身为你的主子,竟然连自己的丫鬟都不能保护,你想要我一直内疚吗?”
“没有,不是的……怜儿说,是老太太,因为小姐消失了,老太太就逼问我,我又哪里知道小姐的下落……”怜儿说着就哭了,“还好小姐你回来了……”
秦慕雪早该猜到了,她叹气,“怜儿,让你受委屈了,只可惜……我想要为你报仇,恐怕现在也无能为力,我还不能让老太太向你道歉,说到底她也是太担心我、担心秦家了!”
秦慕雪说着这些话时,在心里骂着自己的虚伪,分明就是自己害怕和老太太撕破脸,怕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被毁掉,才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敷衍怜儿,也自欺欺人。
“怜儿明白,小姐……”怜儿擦擦泪水,“你赶紧趁热吃饭吧!”
秦慕雪点头,接过怜儿手中的碗,喉咙也哽咽了,怜儿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却不能为她讨个公道,只能怪这个世道,奴才的命就是这般无奈。
秦慕雪用力的吞下饭菜,忍住泪水,“怜儿,你放心,你对我的好,我会记住的,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能帮你的一定帮,还有……我这次回去,一定要请了母亲,给你寻一个好人家……”
怜儿的眼神一闪,垂眸,“小姐,你都在说什么啊,怜儿只要服侍着您就好了!”
“你倒是害羞了……”秦慕雪打趣道。
“哎呀,小姐,你快吃饭吧,若是被发现了,我们可又要挨打了!”怜儿红着脸娇嗔。
秦慕雪笑了,迅速的把肚子填饱,就让怜儿赶紧离开了,佛堂里再次剩下她一个人。
秦慕雪就这样跪着,膝盖都麻木了,她稍稍的扭扭腰,揉了揉膝盖,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了,只知道已经很长很长时间了。
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脚步听来很沉重,秦慕雪的心再次被提起来,同时也闭上眼睛,一副潜心向佛的样子,耳朵却竖起听着那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关上了,脚步声渐渐的靠近自己。
脚步声停下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秦慕雪等了许久都没有任何动静,只听到空气中的呼吸音,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抬头在看到来者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是你……”
“当然是我!”黑夜中,一袭锦衣华服在烛光下反衬出光芒,程华浓慢慢蹲下身,平视着秦慕雪,“为什么是太子?为什么是他?”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秦慕雪疑惑。
“为什么是他救了你?”
原来程华浓问的是这个,秦慕雪挑眉,侧过头,“难道你希望我被杀死?”
秦慕雪挑眉,冷笑,“为什么不可以是他救我?难道你希望我被杀死吗?”
程华浓一愣,“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及时的出现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