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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姨娘寻到躲在角落里的六少爷秦耀宗,他正用一双胆怯的眼睛看着五姨娘,小手紧紧的拉着才三岁的妹妹秦明月,两个孩子因为这段时间的变故,变得极致敏感起来。
香莲见两个孩子害怕的模样,起身走过去,“来,到六姨娘这边来,别怕……”
“你不要碰我的孩子!”五姨娘忽然吼道,香莲着实被吓了一跳,随后也笑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妹妹我不过是帮你照看两个孩子,瞧你把孩子吓得……”
秦可怡忽然走进来,很不客气的撞开香莲,“你走开!”说着就拉起秦耀宗的手,将他领到五姨娘的身边,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很奇怪,秦可怡何时和五姨娘这么对盘了?
五姨娘不由分说的拉着秦耀宗跪下,“母亲、父亲,你们可要为女儿做主啊!老爷,你瞧瞧,这是你的儿子啊,他是哪里不像你?他千真万确的就是我们的孩子啊……”
秦靖只是憋气,什么都不说话,两眼瞪着孩子,秦耀宗被这场面吓得哭出来了,杜老爷开口了:“我看这事有蹊跷,一定是有人在幕后造谣生事,目的就是你们秦家继承的位置!”
老太太眯起眼睛,“还请哥哥你明说了!”
“哼,这还说什么,事情就摆在眼前,还不清楚吗?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诋毁月兰(五姨娘),如果你们信了,那么耀宗这个继承人就名不正言不顺了,恐怕还要逐出家门,你们觉得这最后的得益者是谁?”
矛头指向了三姨娘,三姨娘却显得泰然自得,秦靖有些挂不住面子,“她平日里兴风作浪也就罢了,这次的事怎么会有人冤枉她?你这番话,却是有意将矛头转移,我们先不说到底是不是栽赃,我只想知道,外面的传言是不是真的,我这些年是不是真如他们说的那般,带着绿帽子,替别人养儿子!”
秦靖说着愤怒的摔碎杯子,杜夫人开口了,“姑爷莫要动怒,这事情还要细查,我也很想弄清楚,说到底,这不仅事关你们秦家的名声,也是我们杜家的脸面!”
杜夫人这话倒是说在里子上,老太太也低头沉思,“外面的人说的有声有色,有头有脸的,甚至连那男子姓甚名谁都说的很清楚,似乎是真的存在过,还说那男子曾是在我们杜家教过书,是个秀才,所谓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我们还是先找着这个人再说,哥哥你对此人可否有印象?”
杜老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矢口否认了:“我哪里知道这些,府上的秀才多了,难道个个都与小姐们有染么?那说起来,倒是我杜家家风不好么?”
“哥哥怎么能这么说?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杜家出来的,杜家的事难道不是我的事么?靖儿他也是气急了,才对月兰动了手,若是哥哥你遇着这种事,作为男人,你能不气么?”
杜老爷不说话了,杜家长子开口了:“姑母说得极是,侄儿以为,当下就是赶紧把那男子找出来,说起那男子,我倒是有几分印象……”
“这事不要你管,你只管顾好铺子的事!”杜老爷的反应很让人狐疑,五姨娘更是激动,指着三姨娘道:“一定是你……你这个贱人,我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想让你的儿子继承家主的位置,所以想方设法的陷害,你会有报应的……”
“我好命苦啊……”五姨娘抱着秦耀宗哭起来,“孩子,我们娘儿俩好苦啊……”站在角落里的秦明月也呜咽的哭起来。
二姨娘冷眼看着五姨娘,心里却是极致鄙夷的,做戏!秦可怡却在这时候开口了,“爹,五姨娘平日里恪守本分,对爹对祖母都是极好的,这些你都忘了么?试问,五姨娘怎么会做出这般败坏家门之事!”
五姨娘在心里得意,看来她找秦可怡是对的,这个傻子在关键时候还会为自己说话,秦靖却听不下去这些话,“你闭嘴,你懂什么?”
秦可怡被这么一吼,有些委屈的站到一边,二姨娘冷嗤,低声道:“你这么好心做什么?活该你挨骂!”
“娘啊……”秦可怡被二姨娘这么一说,更委屈了,杜夫人拍了拍秦可怡的手,暗示她不要再说了。
三姨娘笑了,她等得就是这个机会,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呢!“妹妹到底是说出了心里话,想来刚才杜老爷也是意有所指,说的那个栽赃陷害、窥视家主之位的人就是贱妾吧?”
杜老爷没有说话,只是白了三姨娘一眼,三姨娘转身看着老太太和秦靖继续道:“既然大家心中存在这番疑惑,那此事更是要调查个水落石出,贱妾也很想要杜家还我一个清白呢!”
“素琴……”秦靖的眼中有了愧疚,三姨娘摇头,“老爷放心,身正不怕影子斜!今儿在这里,贱妾只要各位为我做个主,此事若真是贱妾所为,贱妾愿意带着红棉一同服下鹤顶红……”
此话一出,大堂的人都吓了一跳,香莲和秦红棉更是想不到三姨娘这次下的赌注这般狠毒,却有不敢开口,五姨娘的眼角变得尖锐,心中既是得意三姨娘这个赌咒,又害怕真的东窗事发。
三姨娘目光锐利,看着杜老爷问道:“可若是此事真如外面所说的那般,不知杜老爷如何处理呢?”
“那一切就按照祖宗规矩办事,我们杜家绝不干涉!”
“好,一言为定、驷马难追!”三姨娘难得的如此犀利,杜家人忽然有一种陷入圈套的感觉,连秦靖都对三姨娘这雷厉风行的处事态度很是佩服,却不知晓幕后的操纵者其实是秦慕雪。
老太太眯起眼睛看着三姨娘,眸子里闪过一抹赞赏,看来秦家后院的当家人也该换一换了,这些年来她睁只眼闭只眼,后院实在是一团瘴气。
不过……再看看杜老爷,祖宗规矩么?如此是不是太狠心了,她是不介意的,虽然杜月兰是她的侄女,可二房的杜月娥也是她侄女,她的侄女太多了,但是儿子却只有一个,所以……她的心永远都是向着儿子和秦家的。
这一夜,众人散去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了,可是府上谁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丫鬟婆子们只管做自己的活儿,不若平日那般多嘴,有话也只能憋在心里,要说也要等到风声停后。
三姨娘平静的走在园子里,香莲追上来,“姐姐不觉得这赌注太冒险了么?那杜家又岂是善类,若是他们借机陷害了你,反咬你一口,那姐姐你……”
“当日五小姐还在的时候,滴血认亲的方式证明了自己是老爷的亲生骨肉,先不管杜家如何对付我,六少爷就在那里,是逃不了的滴血认亲才能证明。”
香莲一愣,“姐姐你就这般肯定六少爷不是老爷的骨肉?谣言终究是谣言,毕竟没有人证明,姐姐你这次真的是冒险了。”
“自然是确定了秦耀宗不是老爷的骨肉,想来老爷早就已经和耀宗滴血验过了!”
香莲皱眉,“既是如此,又何必大费周章?刚才在前厅,直接证明了便是好了。”
“捉贼要捉赃,抓奸要抓双,老爷心里最恨的到底不是这个孩子,而是杜月兰和那个男人,所以老爷的目的就是把那个男人揪出来,那杜家也不是好对付的,单凭一个滴血验亲也未必能证明什么。”
三姨娘想起秦慕雪那日在耳边说的话,杜家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找理由把这事搪塞过去,若是一口咬定有人把孩子掉包了,虽然有些荒诞,却也是存在的,那时候只会让所有的局面陷入僵局。
索性做的干脆一些,让杜家彻底的哑口无言,虽然不知道秦慕雪是如何安排的,但是看她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样,三姨娘的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总之妹妹你我就等着看戏好了,想来杜月兰也耐不住性子了,老爷如今应了杜家,不再对她动粗,也给了她自由,她定是要采取行动了。”
香莲也笑了,“妹妹一切全听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