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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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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秦慕雪淡淡的应了一声,心里却是忍不住的想起自己曾经那个没出生就离开人世的孩子,听到外面有动静,便是知道是冬月的男人回来了,秦慕雪将孩子还给了老人,看着男人走进屋。

    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褂子,皮肤黝黑的,原以为像冬月这样睿智的女子,丈夫应该是那种精明的白面书生样的男人,却是没想到是这般憨厚的男人,男人一听说东家来了人,便是和老母亲去厨房忙活起来了。

    冬月的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吃过晚饭,老人将孩子哄了睡着了,秦慕雪拉着冬月说:“我原始想着你心细能干,想把你一同带去京城的,可如今瞧着你们一家子和乐融融,却是不想这样拆散了你们。”

    “小姐……”冬月的眼睛一红,“我本就是小姐的人,小姐若是要我去哪里,我自是要跟着的。”

    “带着你,除非要把你一家子都带了去,那也是不好的。”秦慕雪从口袋里拿出沉甸甸的一包银子放在桌子上,男人的脸惶恐了,“东家小姐,这可是使不得的,我们哪里能要这些的。”

    “这些不是给你的,是给冬月的,冬月成亲那日就是自由身了,这些年还守在秦府照顾我母亲和祖母,我想过了,这些钱当是这些年冬月照顾我、帮我的报酬,今后冬月若是愿意便是去秦靖继续做着,若是不愿意,就拿着这些钱你们两口子去开个铺子也罢。”

    秦慕雪这样一说,冬月和她男人还有老人都感激的跪下来,给秦慕雪磕头谢恩,秦红棉在一旁道:“你们这般却是让慕雪为难了,慕雪的心意,你们不必这般的。”

    秦红棉想了想继续道:“我与父亲正为一间铺子的事烦心,你若是觉得自己有能力,可以先不忙着开铺子,你到我铺子里去做管事的掌柜,做得好了,年底给你花红。”

    “多谢四少爷,四少爷大恩大德,小的一辈子不会忘记的。”男人千恩万谢着,冬月却只是点头谢了一个下,眼神里却是怅然的,秦慕雪看着秦红棉,不知道何时起,这个看似纯真的男孩学会了锦上添花,或许人的本质就是会锦上添花的。

    “慕雪,你明天就要走么?为什么不多留几日?”坐在马车里,秦红棉急切道,“我这几日陪着你四处走走玩玩,你好久都没回来了。”

    秦慕雪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秦红棉,看的秦红棉全身发毛,“慕雪,我说错什么了么?我……”秦红棉忽然的一惊,想起了什么,脸色苍白的看着秦慕雪。

    “四哥你已经知道你说错什么了看来。”秦慕雪的脸色很难看。

    “我……对不起……我只是因为见到你太高兴,所以……”

    “所以忘记二哥危在旦夕,我哪里还有心情与你玩乐,自始至终,四哥你都不曾担心过二哥的生死,四哥你何时变得这般冷漠自私了?”秦慕雪失望的看着秦红棉,当年她所看到的那个一身红衣在亭子里作画的男孩,眼睛是那般的纯净,而如今的秦红棉,虽然依旧是一身红裳,眼神却变了,变得阴霾了。

    “我……我想我还是陪着你一同去京城吧,我也是担心二哥的!”秦红棉嗫嚅道。

    “不用了。”第一次秦慕雪对秦红棉的口气这般强硬冷漠,眼神也是那般陌生,“我去京城看看二哥,事情办完我就回山上,所以……秦家还需要你这位未来的家主撑着,我看父亲是没了心思管理的,你若是有心,帮我多照料着母亲便是。”

    “慕雪……”秦红棉垂下的眼眸中有了怨毒,他在心里诅咒着秦慕寒早些死去,若不是秦慕寒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秦慕雪也不会对自己说话这般冷漠,更不是匆匆离开去了京城。

    然而他却是没有想过,若不是秦慕寒出事,秦慕雪也不会下山来秦家,也许永远都不会再见到秦慕雪了。

    “那你不回去看看母亲么?”秦红棉还是追问了一句。

    秦慕雪的眼神有些黯然,“不了,我想……母亲此时也不想看到我的。”秦慕雪回眸看着夜色,同样的夜色下,大夫人正安静的坐在院子里,她的身边坐着的是香莲。

    “夫人,茶凉了,我去给你添一杯热的。”香莲放下手里的秀活儿。

    “不用了,就这样陪我坐着吧!慕雪,她还好吗?”

    “嗯,夫人真的不见一见五小姐么?”

    “不了,我累了,我想她定是可以处理所有的事情,到底我不是个好母亲。”

    秦慕雪趴在小窗口,看着外面大雨滂沱,今日他们一早起来准备出发时,天空就是阴郁的,没一会就开始下起了小雨点,老太太原是要挽留一下,秦慕雪还是决定要走,只是将骑马改成了马车。

    四个人坐在马车里,中间趴着一只黑豹,雨是越下越大,秦慕雪忍不住的在想,若是当初,自己答应了五姨娘,顺其自然的让秦耀宗成为继承人,纵然不是秦靖的儿子,可到底秦耀宗的心性都是好的。

    不若秦红棉,一直都活在不甘和阴郁中,是自己给了他野心,才让他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么?秦慕雪忍不住的长长叹气,回头看了一眼明珠,明珠笑了笑:“还在想你四哥的事么?”

    “嗯!”秦慕雪的声音听来有些无力,“邢曼玲不晓得到哪里了?”

    “她起得快马,若是赶路一日,应该是到丰城了,她快马不出五日,便可到京城,我是派了人一路随行保护她的。”聂冰办事一向都是很谨慎的。

    秦慕雪点头,“不知道二哥他怎么样了?还有大姐,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偏偏二哥出事没多久,大姐就进宫了。”

    明珠握住秦慕雪的手,“你放心,我会帮你的。”秦慕雪嘴角牵强的扯出一个笑,明珠会帮她,可是她更担心的就是明珠,明珠的身份会不会曝光,明珠来京城,若是睹物思情,一时控制不住自己,要报仇怎么办?

    “明珠,到了京城,无论如何,你都要听我的,你必须一直的陪着我,知道么?”

    “你是在不放心我么?”明珠笑了,“我既是放下了,就不打算再拿起来。”

    秦慕雪笑了笑,看着外面的风景一言不发,直到觉得自己的脸上完全打湿的时候,才放下帘子,紫苏连忙用手绢擦了擦秦慕雪的脸,“小姐既是心里不高兴,却也是不能这样糟蹋自个儿的,离京城还有一段路,小姐这个样子,可是让人不放心。”

    “我哪里有什么让人不放心的,只是觉着下雨时候的空气很舒服罢了!”聂冰也回眸看着窗外的雨,眼神变得更加的深邃了。

    雨停了以后,他们就在驿站歇息了一晚,换了快马赶去了京城,不过五日,他们果真是赶到了京城,秦慕雪一身男装从马背上跳下来时,抬头看着高高的城楼,忽然的想起了八年前,赫连夜脩抱着她坐在这城楼之上的景象。

    “在看什么?走吧,去我府里先住下!”聂冰也从马背上跳下来。

    “嗯……骑马太久,有些累了,不如走走,活动一下腿,我只怕再骑着马,腿就要麻木了。”秦慕雪笑了笑,聂冰也不反对,紫苏却是兴奋的,“哇,这里就是京城,果然是很繁华,上次小姐来京城,却是带了怜儿,没带我们来……”

    紫苏忽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立刻闭嘴了,小心的看了一眼秦慕雪,“小姐……”

    “没事,怜儿已经死了,不是么。”秦慕雪说这话的时候,回眸看了一眼明珠,黑色的斗篷下,秦慕雪还是能感觉到明珠颤抖的身体,是的,这里是他真正的故乡,却是他最血腥的噩梦。

    “明珠!”秦慕雪唤了一声,秦慕雪抬起头,笑了笑,“嗯,你叫我?”

    “走了!”

    “嗯!”

    聂冰掏出腰牌,守门的侍卫立刻惊恐的跪下来给他请安,眼神却是不住的瞄向聂冰身后的紫苏还有秦慕雪,秦慕雪和紫苏相互看了看,聂冰开口了:“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