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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华浓也不回答,直接从楼上跳到楼下的马背上,奔向天牢,在天牢的大门口时,人群正乱成一糟的忙着救火。
程华浓想也不想的冲入火场,“里面还有人吗?”程华浓抓住一个救火的侍卫问着。
“当然了……侯爷,所有的犯人都在里面,一个没跑出来……估计都是烧死了……”
为什么会忽然着火?是慕雪放的火么?可是她没有这么告诉他啊……“慕雪……”程华浓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连忙朝着里面冲,却被一只手拽住了,程华浓一回头,看到的是狼狈不堪的聂冰,他的衣服都被烧坏了。
“聂冰……”
“慕雪是不是在里面?”
“我……我不知道……”
“牢房忽然爆炸,跟着就着火,到底是怎么回事?”聂冰的眼中全是怒火。
“慕雪她……她说要来救秦慕寒……你看到慕雪了吗?”
“我找到秦慕寒了……”聂冰阴鸷的看着程华浓,“他死了……全身都是伤口,我找到他的时候,火势还没有这么大……我没有看到慕雪的身影,只是看到天牢深处的密室被炸碎了,里面搜索到一些……人的手指和腿……”
程华浓整个人都呆住了,“慕雪……慕雪……”他转身就冲进火场疯了一样的找着,聂冰拳头紧握,咬着嘴唇,眼睛红红的看着大火,慕雪……你千万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要死……
秦可卿跪在地上继续为秦慕雪和秦慕寒祈福着,她还不知道秦慕寒已经死了,宫女端着茶点慌慌张张的进来了,“娘娘,娘娘……”
宫女走到秦可卿的身边,“奴婢刚才听见他们说,天牢失火了,说火势好大呢,整个天牢都没了,看样子是要重建的……只是娘娘的二弟也在牢中,怕是……”
秦可卿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菩萨,她的心被悬得更高了,却又安慰着自己,这一定是秦慕雪为了掩人耳目才放火烧了天牢,天牢一旦毁了,所有人定是以为里面的人都死了。
只有这样,皇上才不会追查秦慕寒,皇上定是也以为秦慕寒死了,一定是这样……
秦可卿闭上眼睛,继续为他们祈福,“菩萨,求你保佑保佑他们……保佑他们平平安安的……”
程华浓灰头土脸的回到侯府,疲惫的坐在书房里面,看着桌子上的令牌和钥匙,眼中全是怒火,精心策划着一切,到头来却是一场空,秦慕寒还是死了……
程华浓的眼中闪过杀气,为什么秦慕寒的全身都是伤口?谁杀了他?还有……密室怎么会爆炸的?聂冰说有火药的味道,意思是有人故意的,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程华浓想起了一个人,“来人、来人……”怒吼声传出,丫鬟连忙进屋,“是,侯爷……”
“那个贱人呢?”程华浓对秦可怡的称呼从来都不曾尊重过。
“呃……夫人她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奴婢也正想要禀告侯爷这事儿……”
“三天……”程华浓眯起眼睛,看来他是要好好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秦慕雪醒来的时候,看到墨玉正趴在自己的身边,脑袋就搁在自己的胳膊上,秦慕雪动了动,墨玉立刻警惕的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又伸出舌头舔了舔秦慕雪脖子上的伤……
“墨玉……”秦慕雪发出沙哑的声音,过度的悲伤和嘶喊,让她的嗓子沙哑了,秦慕雪慢慢坐起身,看了看四周,天已经黑了,也就是说,她从天亮睡到了天黑,也没有人发现,只有墨玉一直守护着她。
“墨玉……”秦慕雪伸手搂住墨玉的脖子,想到明珠和秦慕寒的死,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掉下来,“墨玉……我哥哥还有明珠都死了……以后只有我和你了……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你的明珠……”
墨玉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悲伤,脑袋在她脸上蹭了蹭,秦慕雪哭得更难过了,她趴在井口向下看着,墨玉也将脑袋搁在井口,秦慕雪看到墨玉的眼中有了一滴泪水滑落,“对不起……对不起……”
秦慕雪哭得很难过,眼睁睁的看着亲人死去,这种痛……比看着自己流产还要痛……他们牺牲了自己,就为了保护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在别人的心中这么重要,值得别人用生命去保护,她从来都以为,自己活着还是死去,都无所谓。
好不容易有了关心自己、在乎自己的人,为什么还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秦慕雪失声痛哭起来,今日的她只想要狠狠的痛哭一场。
“墨玉,我们走……”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慕雪站起身,墨玉也看着她,迈步跟着秦慕雪走着,黑夜中,秦慕雪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走在前面,墨玉跟在后面。
黑夜中,赫连夜脩正在园子里弹琴,聂冰慢慢的走到他身后,看着赫连夜脩弹琴,赫连夜脩也察觉到了他的出现,“怎么了?你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天牢爆炸了,现在都被烧毁了!”聂冰冷冷道。
赫连夜脩微微一笑,“嗯,听说了,这事儿在整个京城都是沸沸扬扬呢!秦慕寒没事吧?”
“死了!”
赫连夜脩顿了一下,继续弹琴,“是吗?那慕雪……是不是很难过?父皇到底还是沉不住气的下手了呢!”
“慕雪……不见了……被炸毁的密室里有人的手指和腿……”
琴弦断了,琴声戛然而止,赫连夜脩抬眸看着湖水,“你说慕雪不见了?”
“嗯,我找了很久,没有她的踪影,可能……死了吧!程华浓说,她是计划好了去救秦慕寒的,可是天牢失火、秦慕寒全身都是刀口……”
聂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转身落寞的离开了,说出秦慕雪可能是死了,需要多大的勇气,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比打仗还要累,他情愿这一切都是个玩笑。
琴声再次传来,赫连夜脩嘴角挂着温润的笑,继续弹琴,一滴清泪落在琴弦上,琴声再次停止了,“秦慕雪,你欠我的还没还,你不准死!”
秦慕雪偷了一匹快马,和墨玉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山上,回到山庄的时候,却发现山庄里到处都是一片狼藉,秦慕雪一顿,莫非易癫也出事了……
“易癫、易癫……”秦慕雪快步的跑着,四处寻找着,一直找到后山,才看到易癫独自一人站在风中,看起来逍遥自在,“易癫……”
秦慕雪快步走过去,易癫慢慢转过身,看着秦慕雪,很平静,“你回来了……”
“嗯,你没事吧?为什么山庄里面会?”
“没事,之前有一群可疑的人上山来了,不过进了我的阵,便是没能再出去!”
“可疑的人……上山来?”秦慕雪猜想着,难道又是皇帝派来的人。
“你不用想了,就是皇上派来的人……”易癫看着秦慕雪衣衫褴褛的模样,眼中有了一抹心疼,“你先去换个衣裳吧!我想,二十年前的事情,也该告诉你了!”
“易癫……对不起,明珠他……”秦慕雪的眼泪滑落了,易癫摇头,“我知道,他回不来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他原本就属于那里,就算是死,也该是在京城……”
“是我害死了他!”秦慕雪虚脱的跪在地上。
易癫叹气,“这不是你的错,你知道在下山之前,他和我说了什么你知道吗?他说,他没有多少日子了,他从没有忘记仇恨,他就想要报仇,他想要在剩下不多的日子里回去京城,他要杀了那个狗皇帝为他父母报仇……”
“可是为什么你不阻止他呢?你明知道他这样去报仇,根本就是送死……”
“我凭什么阻止他呢?他没有杀我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当年也是我害死了他的家人……”易癫说这话的时候眼泪涌出来,秦慕雪第一次看到易癫哭,同时也很震惊,到底明珠一家人的死涉及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