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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幻月半扶半架地挟持着南宫残向宫门外走去,她怕引起没必要的恐慌,所以状似亲密地靠近他,将手中的乌丝隐藏在他衣衫之下。影则抢了一名侍卫的长剑,收于身侧,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那些蠢蠢欲动却又不敢上前的大内侍卫。
南宫残将重量几乎全部压在了萧幻月身上,若是没有她的支撑,他恐怕连站立都困难。他身中剧毒刚解没多久,身体还虚弱得很,此时脸色苍白如雪,不住地轻轻地咳嗽着,一声接着一声,眉头轻蹙,好似很难受的样子,却咬着牙哼都不哼一声。
“你没事吧!”见他如此难过,萧幻月不由放慢了步伐,微颦柳眉,略俯下身轻轻地为他顺了顺气。
“咳、咳咳咳……”南宫残低垂着头,轻摇了摇,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淡粉色的薄唇更为苍白了些,好一会他才停了下来,虚弱地抬起头,凝神看向她,唇边勾起苦笑,缓缓道:“你现在只想着和他远走高飞,又怎会关心我的死活?”
萧幻月知道他再说赌气的话,但看他此时虚弱至此,却被自己胁迫不能修养,她心中也是不忍,无声地支撑着他身体的重量,不时为他轻拍顺气,沉默许久后,才听到她无奈的叹息,“我也不想这样,也不知道我们为何会走到这种地步!”
“你就这么爱他,咳咳,为他不惜铤而走险?”南宫残很艰难地问出了一个根本不是问题的问题,虽然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他还是不死心。
“是,他值得我为他如此!”萧幻月对他笑了一下,肯定地给予了答案。
眼中最后一丝冀望消失了,南宫残神情中只剩下黯然和落寞,眼看宫门就在眼前,他忽然轻笑起来。
随着他的轻笑声,萧幻月耳畔传来一句斩钉截铁的话,“你爱他,我却更爱你,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开我,除非我死。”
萧幻月顿觉不妙,惊见他忽然似是生出了力量,用肘撞向她的胸前,双足也连环踢出,直取她的下腹,双掌更是顺势拍出。
南宫残这一招让所有人变了颜色,因为每个人都清楚,只要萧幻月微一用力,便能轻易割断他的脖颈,他的这招看起来似是想要和对方同归于尽,其实无异于自杀行为。
只听:“哼”的一声,南宫残踉跄后退好几步,双掌被萧幻月的内力震得发麻,但他的身形却并没有倒下,而反观萧幻月,躲开了他一撞和一踢,却硬生生接了他全力的一掌,而最要命的,这一掌正好打在她身上的大穴,若非她内力深厚,勉强保持着清醒,恐怕早就晕厥在场。
就在南宫残的颈项即将碰到乌丝的一瞬间,在那间不容发的一刹那,她将手中的乌丝推离了他,最终的最终,她还是不忍伤他性命。
“月儿!”随着她身子倒地,夜骥影发出一声怒吼,甩出手中长剑,一道剑光直飞出去,同时,他身形飞掠而起,将摇摇欲坠的她抱在怀中。
“对……不起,我……,你若……有事,我……绝不会……独活……”萧幻月只觉得自己五脏内腹都已移位,眼前已经昏暗不清,她紧紧握住影的手,向他表达着自己的决心,艰难地说完,她向着南宫残的方向,一字一句道:“陛下……真是……好……手段,我……输了……”
能一掌将她打成这样,绝非是虚弱之人所为,从头到尾,南宫残都没有中过毒,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装出的假象,在接他这一掌时,她便明白了一切。帝王不愧是帝王,这份心机和谋略实在可怕,非她这样出生在和平现代所能比拟。
她输了,输的是她和影的命,她心里很清楚。这一生,她无愧于心,若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她始终没见到影笑过,她一直都想看看,他笑时,他那双美丽的眸子会染上什么光彩?从见影第一次,她就想知道了。
嘴角微微扬起淡淡的笑,在影的怀中,在他的深情呼唤下,萧幻月慢慢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沉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之中,萧幻月只觉得身陷迷雾之中,不知今夕何夕,但她心有牵挂,仍不放弃地在这片朦胧之中寻找着自己想要见到的人。
“影,影,你在哪里?”踉踉跄跄地艰难前行,四周没有一丝的光亮,除了白雾还是白雾,但她还是不停地呼喊,希望能得到影的回应。
可是这一切全是徒然,即使她喊得嘶哑,除了自己的回声外,她听不到任何,这片迷雾好似永远没有尽头一般,嘲笑着她所有的努力。
身上仅剩不多的力量也消耗殆尽,她颓然摔倒在地,尽管长时间的呼喊让她已发不出任何声音,但她的嘴仍一张一合,不停地喃喃念着那个名字:影。
也许是她的念力太过强烈,也许是她心之所想太过执着,她身边的白雾开始消散,变得稀薄,等她察觉抬起头时,眼前依稀的熟悉身影让她眼中一亮。
她不知自己是走过去的还是爬过去的,只是感觉到自己离那条身影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越跳越快,内心的狂喜和渴望,越是近在咫尺越是强烈。
终于她摆脱了那恼人的迷雾,眼前的身影清晰起来……只是,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白了颜色,脑中一片空白,血液似乎瞬间被凝固起来。
对她来说,这是最大也是最残酷的恶作剧,给了她希望,她满怀欣喜地前来,看到的却是地狱的场景。
夜骥影高高掉在空中,低垂着头,不知是死是活,浑身已被无数的伤口覆盖,多处伤痕溃烂,甚至依稀露出白骨,他四肢犹然滴着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更是滴进她的心里。
“影……”看到此一幕,萧幻月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一种犹如凌迟的痛,痛遍她的全身,她不顾一切地想要靠近他,却偏偏被一道看不见的墙所阻挡,任她拼尽全力,也无法越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身上的血一点点的流逝……
她觉得上天真得好残忍,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这比让她遭受千刀万剐仍痛上千倍,她用尽最后的力量,发了疯般地撞向那堵墙,如果不能越过去他的身边,那便让她粉身碎骨,死后灵魂陪伴在他身边……
“影!”伴随着凄厉的大叫,她奋然睁开了眼,冷汗琳琳,气喘吁吁,心有余悸地打量着四周。
雕花床、螺纹帐、曲台案、八仙桌……一切并不陌生,是月轮宫她的寝室,她……没有死?
这时感觉到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一道欣喜若狂的低沉声音传来:“你终于醒了,感觉如何?还痛吗?”
听到这句话,萧幻月才感觉到浑身软弱无力,只是轻微的动一下也会痛入心扉,她茫然地看向说话人,只见南宫残满脸欣喜,眼中是掩盖不掉的浓浓的疼惜和满满的担忧,目光是那般的温柔,温柔得让人心醉,这是她从认识他以来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
只可惜,这份醉人的温柔能软化任何女人,却无法软化此时的萧幻月,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回,然后将头撇向了一旁,闭上了眼睛。
她不想见到他,尤其是昏迷中影的惨象仍牢牢印在她的脑海中,她简直不敢想象,在她昏迷这段时间,影遭受了什么,以南宫残的性格,他会如何对付影?
她很想知道影的情况,刚才差点就问出口,可是她更清楚,只要她问出口,只会更加激怒南宫残,到时影受到的伤害会更加深。
硬生生将话吞了回去,但她心中的痛苦和焦灼却是可想而知,只能生生忍耐,这让她几乎忍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可她却不能让南宫残看出她丝毫的异常,只能苦苦忍受这一切。
她的抽手闭眼举动让南宫残沉默了许久,一时,寂静萦绕在整个寝宫,静得几乎掉根针都能听到,过了许久才听到他长长的叹息声。
“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却忘不掉你,我是真得很爱你,忘记所有的不愉快,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可以答应你,这一辈只有你一个女人,只宠你一个人,我可以让你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和我共拥这如画江山,只要你不离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南宫残没有再自称孤,他的声音又轻又柔,深情而又诚挚,甚至带了些讨好,他满心期许她能睁开眼睛回应他。
萧幻月,如他说想的睁开眼,却不是他所想得回答,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回道:“我……不稀罕……”
南宫残的笑容僵在脸上,褪去眼中的温柔和疼惜带上凌厉的残暴与冰冷,让人看了不寒而栗,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粗暴地摇晃着她,厉声叱道:“你不稀罕?那你稀罕什么?夜骥影吗?你睁开眼睛看看,孤哪点不如他,为何到现在你还想着他!”
他剧烈的摇晃让萧幻月头昏眼花,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
“睁开眼!在孤面前不准闭上眼!想不见孤?孤决不允许!”南宫残毫无怜香惜玉,将萧幻月从床上硬生生拽起,狠狠扫到了地上,而她紧皱眉头,咬牙忍受传来的阵阵剧痛和昏厥。
“你……将他……怎么样了!”心中的惦念让她还是问出了口。
“他已经死了,孤将他碎尸万段,扔出去喂狼,你死了这份心吧!”南宫残冷冷地瞪着她,一字一句地回道。
“你胡说!他……他不会死!”他的话让萧幻月气急,不顾身上的剧痛,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挥拳向他打去。
南宫残不费吹灰之力地避开她这拼尽全力的一拳,冷眼看着她再次重重跌倒在地。
“我……我的内力……”萧幻月此时才发觉自己体内的内力已荡然无存。
“你以为孤还会让你保留内力吗?”南宫残嘴角上扬,展露出一抹残忍的笑,他走上前抬起她的脸,冷冷道:“你只能留在这里,留在孤的身边,哪也不能去!”
“呸”萧幻月狠狠啐了他一口,伸手挥开他,看也不看他一眼,坚持地站起身,艰难地一步步向外走去。
“如果你敢走出这里,我就打断你的双腿和双手!”如恶魔般冷漠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萧幻月身形停顿了一下,仅仅一下,便又继续向前走。
她的影死了,她现在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威胁?她答应过他绝不独活,如今是她该履行自己承诺的时候了!
她打开右手腕上时空仪的机关,启动她最后的武器——乌丝夺命,她心里清楚,她能保留时空仪,并不是南宫残的疏忽和宽容,而是他无法取下它。
即使要死,她也不会乖乖等死,她要远离这个让她痛恨的月轮宫,能离开多远便离开多远,只要她有一口气,就不允许有人阻挡她。
“来人,折断她的双腿双脚,不要让她离开半步!”见她执意要离开他,南宫残咬着牙,握紧双拳,冷冷地下着命令。
接到命令的众侍卫挡在她的面前,阻住她的步伐,她闭上眼,用了自己最后的力量,挥舞着乌丝……
早就力竭、又失去内力的她又怎么是众侍卫的对手,她的双手双腿陆续被折断,“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是那么刺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随着一声声清脆的断裂声,伴随着是她一声声的惨叫……
南宫残看着眼前的一切,手不自觉地抚上他的胸口,她的每一声惨呼他身体便颤抖一下,他的脸色惨白,并不比折手断脚的她好几分,嘴里不住地喃喃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