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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沧澜不知道怎么睡去的,只感觉浑身疲乏的很,就连半边脸都难受的厉害。云琴云棋又忙坏了,一整晚都守着她,一点都没敢睡,半夜还要不停的为她擦眼泪,为她掖被子,算是把他俩好折腾。
院外,一道身影却孤零零的站在月下,站了整整一个夜晚,泛着红晕的光辉在他周身萦绕,为那梦里哭喊的人儿摔碎了心。
云儿,云儿…
掉了一地的呢喃和思念,在第一道光束照亮时,他消失不见,曾站过的位置,只留下淡淡的梨花香,只是秋风一阵,梨花香也散了,不留一丝痕迹。
一大早阳天心就再次到了雨府,沧澜还未起,她无奈只得再次等在厅堂内,一杯又一杯的喝茶水。
云琴云棋守在房外,仔细的侧耳在门板上,看看高挂的日头,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他们家主子又开始赖床。
好吧,看在他家主子昨晚伤心的份上,就让她多睡会儿吧。
阳天心坐在厅堂里,从看着早起的丫鬟打扫,到早膳上来又完全不动的退下去,从晨雾初散到日上三竿,倒水的小丫鬟都不耐烦的换了三壶茶水,阳天心也跑了五六次茅厕之后,她终于不耐烦了。
“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拿出了公主的威严来。
“大胆,竟敢让本公主等如此之久,你,去把你们的老爷叫过来”,阳天心指着角落专门给她到了一上午茶水的小丫鬟吩咐,小丫鬟忙慌慌张张又好似解脱了一样的跑走了。
阳天心冷哼一声,云沧澜,你扮成雨流莺又如何,灵国第一世家又如何,还不是得给我这公主屈膝?
可是她失策了,看着日头渐渐到了头顶,看着丫鬟一个个将午膳端上来又拿下去,那小丫头也不见回来,这时她才明白过来,感情那小丫鬟根本就没去通报,说不定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猜对了,那小丫头果真没去通报,人家正坐在沧澜房门前,跟着云琴云棋唠嗑磕瓜子呢。
“冬儿啊,你好好的‘夜来香’不呆,来这做个丫鬟多亏,呸”,瓜子皮。
“呸,呸,琴公子不知道啊,雨姑娘说我要是不来就把我卖给城西的老头子做三十七房小妾,雨姑娘狠着呢”
云棋嘿嘿的笑,看着云琴笑,笑的很淫荡,“原来云雨还有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啊”
猛点头,“恩恩,雨姑娘平时对我们不错,时不时还顿个鸡汤啥的,可是一遇见主子的事儿,就跟更年期一样,受不了”。
云棋跟着猛点头,“更年期啊,听说有的女人从三岁开始就更到老,云琴啊,你有法子治不?”
云琴狠狠瞪云棋,“哪凉快哪呆着去,别乱打听事儿”。
“呸呸”,吃瓜子真麻烦,“雨姑娘想来照顾主子,可是又受不了主子那捉弄人的脾气,我就成了牺牲品”,抱怨,就在你男人面前抱怨。
云琴云棋一起点头,“恩恩,主子的脾气是不怎么好”。
“哐︕”一只脚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怪只怪他们聊天的时候正好坐在沧澜门前的台阶上,这只脚踹开房门的时候,正巧晃到了三个人面前。
云棋顺着没穿鞋的脚丫子往上瞧,如愿以偿的瞧到了一张惺忪的睡眼,和极为愤怒的脸,
“靠,小爷睡觉你们就嫉妒,坐在门前磕瓜子害小爷梦里都是老鼠打架,你们磕瓜子就不会远点?保护环境低炭生活懂不懂,垃圾分类都不会的白痴,赶快滚,影响小爷跟周公下棋,奶奶的,周公那老头还欠小爷三两钱呢”。
云琴云棋木木的转头对视一眼,再木木的转头看看怒气冲冲的沧澜,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们家主子恢复了。
既然恢复了,那就可以不用睡觉了。
云琴云棋二话不说,一人一边架起沧澜冲进房内,还不忘后脚一踢将门锁上,然后,房内就传来“哐啷哐啷”的一阵巨响,时不时夹杂沧澜的低吼和辱骂声。
冬儿手里攥着一把没吃完的瓜子,站在房门前脸色苍白。
雨姑娘啊,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你,琴公子,被主子潜了。
沧澜慢悠悠的走出房门到了厅堂的时候,已经是昨天那个点儿了,她本来想吃了晚饭再见阳天心的,可云琴云棋说那样太不厚道,罢了,她一向是个善良的人,把晚上端到厅堂,一边见阳天心一边吃总可以了吧。
一盘又一盘散发着极致香味的饭菜由小丫鬟端上厅堂的八仙桌,饿了一天也等了一天的阳天心,被食物的香味youhuo着,本以为是雨府给她准备的,没想到那个她等了一天的女人慢悠悠的走出来坐到八仙桌上,拿起了桌子上唯一一副碗筷,不急不慢的吃了起来。
阳天心羡慕嫉妒恨的瞪着沧澜,说不清此时的眼里是什么表情了。
沧澜很客气,“十四公主愣着干吗,坐啊”,指指自己对面的位子。
阳天心心中一喜,就坐了下去,可是坐是坐了,没碗筷啊。
沧澜又说了,“我睡了一天有点饿了,就先吃了,十四公主也别客气哈”。
十四公主看着满桌的美食,口水直流,她没想客气,可是没碗筷啊。
沧澜夹个蜂蜜鸡翅,吃的津津有味,“‘好吃再来’做的东西就是好吃,恩,这鸡翅真入味,又脆又香”。
十四公主咽口唾沫,“好吃再来”的啊,怪不得如此香呢。
沧澜咀嚼声音格外大,好似就怕别人不知道她吃的香,“这松鼠鱼也不过,连刺都松软可嚼了,恩,恩,好吃,好吃”。
阳天心一会儿愤恨的看看沧澜,一会儿垂涎的看看桌上的饭菜,最后银牙狠狠一咬,“云姑娘,昨日你说的话可还算数?”
沧澜嘴里嚼着一口蹄筋的正,“我一天说很多话,哪句?”
阳天心呀着牙搅着帕子,坚决不让自己肚子里的叫声让人听出来,“你说我若拿来那块玉佩,你就还我无烬哥哥的丝巾”。
沧澜喝口乌鸡汤,还不忘咂巴咂巴嘴,“哦,记起来了,当然说话算话”。
阳天心得意的从怀里倏的掏出了那块玉佩,晶莹的白玉泛着幽幽光芒,一下子晃了沧澜的眼。沧澜吃的津津有味的嘴巴停了一下,接着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在衣服上擦擦手,沧澜接过那块玉佩,冰凉的触感顿时袭上她的手,熟悉的“落随”两个字,也突然让她感觉亲近许多。
“确实是这块”。
阳天心笑的得意,缓缓坐下,“怎么样,可以把无烬哥哥的丝巾还给我了吗?”坐着能讶异肚子叫唤。
沧澜也坐下,一只手毫不淑女的拿起桌上的一块蹄筋开始啃,雪白的两腮也沾满了油腻,油乎乎亮晶晶的看得阳天心满脸的不屑,又满心的嫉妒。
沧澜大口大口的啃蹄筋,好似把阳天心忘了一样,狼吞虎咽的样子跟饿了几天似的,只是阳天心看不到的双眼,却黯然到心伤。
“姑娘,无烬哥哥的丝巾,是不是可以还我了?”阳天心恨恨的再问一句,她已经饿得不行了,要赶快回去大吃一顿。
“云棋”,沧澜一边啃蹄筋一边大声喊,“去吧那块破丝巾拿来”,给了就给了吧,人家不稀罕她,她也不稀罕这破丝巾。
阳天心更加得意了,四十五度抬着头都不带抽筋的,肚子饿又如何,她面子回来了。
沧澜看她那样就不舒服,她不舒服了,也从来不让别人舒服,“十四公主真客气,这么好的饭菜,怎么不赏脸呢”。
阳天心一听就来气,她根本就是故意的,知道自己等了一天,三餐未尽,尽是喝了些茶水,如今正饿着呢,她却狼吞虎咽的吃,不给自己准备碗筷也就算了,难道要她堂堂一个公主向她那样没教养,用手抓吗?
阳天心静静的坐着别开眼,不看就不饿了。
没多久云棋来了,手里挑着块丝巾,好似很嫌弃的样子,“主子,你把这丝巾藏老鼠洞了,老鼠在上面拉了屎”。
“噗…”刚到嘴里的珍珠羹被沧澜尽数喷了出来,沧澜恨恨的瞪着云棋,小爷正在吃饭呢。
云棋当没看见,走到阳天心面前,把还沾了些不明物体还带着些味道的丝巾递到阳天心面前,“是你要吗?给,快点拿走,我们主子正吃饭呢”。
阳天心一怔,脸上有些难看,“云沧澜,你欺人太甚”。
沧澜抬起头,很无辜,“这是老鼠干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你把老鼠屎蒙脸上看看。
阳天心怒了,不想接,可是仔细看来,那丝巾确实是无烬哥哥的啊,不接,失了面子,接吧…
阳天心倒也是聪明,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块帕子盖在自己手上,然后才小心的接过了那沾着老鼠屎的丝巾。
“心儿”,阳天心刚接过丝巾,沁流人冰寒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在看到阳天心手里的丝巾时,眼眸一顿,转眼看着仍旧大吃特吃的沧澜,双眼的冷色不自觉加重了。
“无烬哥哥?”阳天心一怔,忙用手帕包了丝巾装进自己怀里,“无烬哥哥你是来找我的吗?”
沁流人看一眼沧澜,才缓缓开口,“我一回来就听说你又来了,你…”
“无烬哥哥你放心吧,云姑娘没对我怎么样?”阳天心搂上沁流人的胳臂,高兴的说着,还不忘朝沧澜抛去一个胜利的眼神。
沧澜没看见,却也没了兴致,筷子猛地拍到了桌子上,“云棋,收拾一下”,妈的,吃个饭都呕心。
沧澜站起身,看都没看沁流人和阳天心一眼,便越过两人走了出去。
“无烬哥哥,你什么时候到宫里去住啊?”
沁流人从那个消失的背影上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阳天心,双眼冰寒,“心儿,你是不是拿了我的玉佩?”
阳天心双眼闪烁,“什…什么玉佩?”
“你还装算?”沁流人隐隐带了些怒气。
阳天心自然知道他生气了,美丽的小脸突然委屈了起来,盈盈水眸满含晶莹的看着沁流人,“人家要问她要回无烬哥哥的丝巾,她说要那块玉佩来换,问无烬哥哥要又不给,所以我才…我才…”
“所以你才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拿了出来?”沁流人冷然的说着,隐隐有些无奈,长叹一口气,心里似乎更加难受了,“心儿,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只要不纠结玉佩的事,什么事都可以。
“几年前你救我时,是否有别人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