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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台上,座位重新编排了一番,老皇帝照旧坐在最上面,虽说这是他的地盘,他却如坐针毡,坐的极为不安稳,谁让他放个屁都得看别人的脸色呢。他没有皇后,所以身边照例是德贵妃,只不过这德贵妃也人老珠黄了,权利尽失,儿子没了,坐那也显得有些怪异。
下方第一排,沁流人依旧在右手边,左手边成了汐之邀,汐之邀下方,是水冥含,没办法,谁让水冥含没有封号,即使是洌国得宠的六皇子,也比不上津国没有权势的逍遥王爷。
水冥含对面,是阳歌之,而阳歌之就正巧坐在了沁流人身侧,俗话说,情敌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阳歌之倒是没啥表情,沁流人就浑身不舒坦了,脑海中全是方才阳歌之跟沧澜眉来眼去的画面,心里的浮躁也越来越甚。
再往下,就是比较得宠的皇子公主,这得说一下,灵国排座位,除了有封号的坐上方之外,其余没有封号的皇子公主,不是按照年龄来的,而是按照得宠的程度,所以,没有封号的灵国皇子公主们,坐在最上方的,竟是阳天韵和阳天心。
阳天心无可厚非,谁让人家勾搭上了水陆强大的沣国皇帝,可阳天韵就…
不过灵国百姓没有觉得不对劲,因为天韵公主温柔娴静,善良又美丽,是灵国所有百姓心中的女神。
祭祀台下,姻缘桥上,谁走姻缘桥,谁求皇上赐婚,没几个人注意,此时祭祀台上的所有人都笼罩在一股怪异的气氛当中,其中,有噼里啪啦的火花,还有冰冷刺骨的寒风,真真是水火炼狱啊。
四个男人,四个天地间同样出色各有千秋的男人,四个拥有绝世之貌却冷着脸敌视对方的男人。八双羡慕嫉妒恨的眼睛,不住的在其余三人身上来来回回,跟走城门一样,火花四溅,寒冰料峭啊。
“咳咳”,老皇帝很没眼见,这时候出来纯粹就是找死。
“逍遥王爷可是游玩到此?灵国地小物薄,小小的姻缘会,让王爷见笑了”,这个,拿谁开话,这事老皇帝考虑了很久,自己儿子吧,显然是没事找事,沣国皇帝吧,人家鼻孔朝天,不见得搭理他,洌国六皇子吧,看一眼就浑身发冷,还是算了吧,想了半天,还就逍遥王爷最像软柿子。
汐之邀有礼的淡笑,果然没让老皇帝失望,“哪里,灵国虽薄弱,但这姻缘会却是七国闻名,灵国虽没有津国物产丰富,不过这姻缘会来看看也算是清粥小菜吧”。
瞧瞧,瞧瞧人家这说话的艺术,踩着别人抬高自己,你听了还不能生气,老皇帝,你得多学学。
老皇帝面色一僵,本想找个软点的捏,没想到踩上了地雷,自己找不痛快。
“呵呵,呵呵”,老皇帝只能尴尬的笑笑,实在找不到话接了。
汐之邀却好似来了兴致,开启话匣子来,“能养出公子阳这样的如玉之人,灵国也算是块宝地,清濯王如何说?”
汐之邀缓缓朝阳歌之看过去,眼底带着挑衅,阳歌之不急不缓的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摩挲着杯子边缘,满身幽兰气息淡雅的好似带着飘渺的仙气一样。
他说:“我从小在灿国长大,若说风水宝地,该是灿国”。
“噗︕”老皇帝一口酒喷了出来,差点连血也一块喷出来,他愤愤的瞪向阳歌之,练习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樱木以眼杀人法。
这个死孩子,这是老皇帝此时的心声。
阳歌之却好似没事人一样,不顾老皇帝杀人的视线,也不管其余三个虎视眈眈的男人投来的敌意,他继续自顾自的喝酒,怡然自得。
因为,他是四个人当中,唯一看的开的人。
“清濯王如此风华,该是俘获了不少姑娘的心吧,今日不知有没有清濯王的好消息”,汐之邀就是看不惯阳歌之淡漠却又温和的样子,尤其看不惯方才他对着云儿笑的那么欠扁的样子。
沁流人和水冥含也将目光转向阳歌之,忽然,他们三人达成了协议,谁让他们都看不惯他跟云儿眉来眼去呢。
阳歌之温柔一笑,眼神逐渐飘渺起来,“其她姑娘的心,于我无关,我只在乎一个姑娘的心”,说完,温润柔和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游移一遍,三人顿时怒火高涨。
“公子阳就不怕她已名花有主?”水冥含冷冷的开口说道,瞪着阳歌之的双眸更加嫉妒了。
阳歌之不在乎的笑道:“她总说,一个成功的女人背后,一定有个默默挨打的小怪兽,只要她愿意让我做她的小怪兽,我不在乎她名花有主”。
要以为阳歌之是个软柿子,那就错了,他虽有公子阳之称,他可不是白痴。说完这句话,他目光猛地一寒,直直对上对面三人的嫉妒,笑的没心没肺,“再说了,就算名花有主,这主,也不是你们吧”。
好嘛,他算是彻底捅了马蜂窝了。
汐之邀眸子微眯,晦暗笼罩了一切,藏起自己的情绪,谁也看不透他,只是,他脸上的愤恨,越来越甚了。
沁流人寒气外放,周身好似冬天腊月一般,他半矛盾半嫉妒,心里的猜测从来没断过,可始终给不了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
水冥含算是含蓄的,毕竟他知道沧澜的多情和无情,看沧澜的眼神,他就知道沧澜对阳歌之的态度,虽然目前来看对阳歌之比对自己好一点,可还没有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阳歌之修长的手指抚平自己的衣袖,状似无意的说着,“逍遥王爷,听说你跟云儿有婚约?这事我听云儿说过,小时候的玩笑话,逍遥王爷不会当真了吧”,扣屎盆子嘛,谁不会。
果然,他一句话,成功的将沁流人和水冥含羡慕嫉妒恨的视线转移到了汐之邀身上。
汐之邀也算是个狐狸级别的,脸不红心不跳,“唉,云儿太多情也太无情,以前情意绵绵说过的话竟然如今说不算数,也不知道前几日云儿说喜欢沣皇的话,今日是不是已经成了一抹灰烬”。
很好,阳歌之和水冥含又羡慕嫉妒恨的把视线转移到沁流人身上。
沁流人脸色微僵,突然难看了很多,脑海中都是方才在佛塔下云儿的那些话,那些话让他对心儿的坚持,顷刻间土崩瓦解,让他终于明白为何一直找不到爱心儿的感觉,也让他知道,为何每次见到云儿,他心口就怪异的跳动,可是他不信,他仍旧怀疑,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又是她的算计和阴谋。
可是,她从跳下佛塔后,就没再看他一眼,他就好像被置入冰窖无人问津一样,任寒风凛冽,任冰刀刺破心口,她也不愿再看他一眼。
阳歌之眼眸含笑,迅速的闪过一丝光芒,“沣皇莫不是在想十四皇妹?皇妹就在下面,沣皇其实不用太相思的”,他此话一出,水冥含和汐之邀齐齐看向他,三个人,六只眼迅速的在空中交换信息,在沁流人回神之际,三人已经达成了统一协议。
敌人的敌人,暂时可以成为朋友,情敌也是。
两个敌人总比三个敌人的好,所以,先排掉一个。
“本王也曾听闻沣皇同十四公主的姻缘妙事,沣皇年纪也不小了,难道沣国皇宫的皇后之位,是为十四公主留着的?”汐之邀若有所指,声音大的姻缘桥上的人都能听见。
阳天心一听,小脸立马很配合的红了,手里搅着丝帕,满目含春。
水冥含也加把火,不过他必较直接,“我来时带了一颗上好的夜明珠,可作为沣皇和十四公主新婚贺礼”。
汐之邀朝着水冥含比比大拇指,兄弟,你牛。
阳歌之淡淡含笑,笑容有些僵硬,这兄弟跳跃性四位很强大啊。
阳天心小脸更红了,恨不得能埋到衣服领子里去。
她对面的阳天韵眉目微眨,看出了些端倪,“父皇”,娇软的声音动听却不柔媚,得体而又不失柔美,“沣皇同十四妹两厢情愿已久,如今十四妹也及岌,不如,趁今天的好日子,就早些了了沣皇的心事吧”,瞧瞧,多善解人意的姑娘啊,好姑娘啊。
明明是她妹妹的期望,非要说是为了沣皇着想,多聪慧,多善解人意啊。
“皇姐…”阳天心很配合的娇羞喊一声,还不忘偷偷瞄一眼上座的沁流人,眼里的情意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老皇帝接到阳天韵的眼色,身子正了正,小心的询问沁流人,“沣皇,韵儿说的也对,心儿都及岌了,劳烦沣皇每年过来探望心儿,不如就趁着今天这个好日子,把事情给定了,您看呢?”
沁流人剑眉倏的皱了起来,双眼低垂,让人看不清表情,半晌后,才缓缓抬起头,寒漠的神色让老皇帝打了个寒颤,“灵皇是否误会了什么?朕同心儿,只不过而已,如何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