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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基本可以告一个段落了,她公子夜凰一向很低调,该退场了,微微转身,老皇帝也是面如死灰,瞬间又老了几十岁,好像双脚都踩在棺材沿一样。
“灵皇,年纪大了身体就不好了吧,身体不好了就不要再操劳国事了嘛,本公子从来不介入七国国事,灵皇放心哈,放心”,一只手搓着下巴,有那么一丁点的猥亵,“不过吧,本公子看清濯王挺顺眼的”。
老皇帝双眼一瞪,死灰的更眼中了。
灵国百姓张一只耳朵,闭一只耳朵,他们没听见公子夜凰逼老皇帝退位,没听见公子夜凰逼老皇帝让位清濯王,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天下太平了,本公子不用代表月亮了,我变身︕”一手举着扇子过头顶,一手握拳放在腰际,一脚撑地,一脚躯起,典型的超人飞天状。
云棋实在看不过去了,伸手在沧澜背上一戳,重心不稳,没办法,那一只脚只好放下,很好很强大的造型消失不见。
百姓傻了。
这真的是…神人一样的,公子夜凰?
“主子,该走了”,云琴也看不过去了,率先迈出步子,同阳歌之擦肩而过,只是,意外发生了。
或许是在阳歌之肩上撞了一下,也或许是衣服太宽松了,一件东西从云琴怀中突然掉了下来。那好似是个钱袋,上好的黑色缎子打底,只不过却绣着一只水鸡和一朵野菜花,让人不免觉得品味有些奇怪。
可是,看到那钱袋的几个人,却倏的变了脸色,汐之邀不知人群中有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没有看到掉落的钱袋,可沁流人和阳歌之却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这个钱袋…不是在云儿的侍从身上的吗?这样怪异的刺绣和样式…
沁流人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倏的看向沧澜,双眼带着沉重的伤痛和悔恨,嘴唇开开合合了几次,却始终发不出声音。他说不清此时是什么感觉,只觉的嘴里好似吃了苦瓜一样,很苦很苦,而心口,被人拿着钝刀在割一样,那种痛,痛的无法忍受,却还是要硬生生挺着。
阳歌之同样惊讶,只是,他坦然,他轻声的问了出来,“你是…”
“我是︕”沧澜也没了瞒下去的必要,索性点头应了。
阳歌之舒心的一笑,淡漠的笑容突然被深情所取代。公子夜凰,原来云儿竟然就是公子夜凰,难怪,她如此聪慧,如此胸有成竹,原来,她是这么通彻的一个人儿。
公子夜凰又如何,风云儿又如何,只要她是云沧澜,就好。
沧澜身子微微前倾,浅淡的曼珠沙华香缠绕上了兰香,她附在阳歌之耳边,轻声说道:“灵皇之位,你已唾手可得,可你无帝王决绝和智谋,我让元风林助你,他承诺我一生一世辅佐你”。
“你在他耳边,说的就是这个?”
“是”
沧澜慢慢直起身子,妖娆和淡雅的香气分开。
红衣穿过人群,渐渐消失,夜空中残留的曼珠沙华香一点一点消散。
沁流人紧紧盯着那抹红衣消失的地方,脸上除了悲恸再无其他。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他一眼,他真的,伤她如此之重吗?
……
“天下,拥有换心之术的人,只有‘医圣’云琴”
“你已经因为那个男人没了半颗心,如今连这半颗也不想要了吗?”
“阳天心好利害的医术啊,连换心之术都懂,沁流人,你当真捡到宝了”
……
她果真是公子夜凰︕
她早就提醒过自己,不是吗?天底下拥有换心之术的人,只有“医圣”云琴,云琴不就是云儿身边的侍从,那日她流着眼泪悲痛欲绝,为何没有多在意一分她的话,佛塔下她纵身跃下,她同侍从的对话,为何他还要怀疑踯躅。
她就是公子夜凰,云儿就是公子夜凰,所以她身边有“医圣”,所以遇见中了“噬心”之毒的他,她能迅速的出手相救,那他身上的半颗心,是云儿的?
沁流人不自觉的抚上心口,感受着那里传来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动,双眼之中,竟变得模糊起来。他盲了心,竟然看不到感受不到她,她都亲口说出来了,他竟然还在迷茫。三年前,他认错了人,三年后,她站在他眼前说给了他半颗心,他竟然都没信。
混蛋,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
“无烬多谢姑娘厚爱,只是,无烬心属心儿,姑娘错爱了”
“风姑娘,在下已经说过,在下心里只有心儿,不可能再去喜欢上别人”
“在下终于知道火流云,阳歌之,凤归,天颜公子,公子无痕是什么意思了,原来都是姑娘的入幕之宾,姑娘还真是海纳百川呐。一个未婚夫,一个前夫,还有若干个情人,在下佩服”。
“风姑娘携新欢昭告天下吗?”
“嫉妒你左拥右抱,还是嫉妒你不守妇道水性杨花?”
“难不成,这逍遥王爷也是大小姐的入幕之宾?”
……
他冷漠的对她,从未给她好脸色,甚至一次又一次的侮辱她,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竟然冷眼旁观,这样的他,根本就跟狼心狗肺没有两样,这样的他,还能不能让她原谅。
沁流人悲戚的望着早已消失的人影,鼻尖淡淡的香味也在慢慢散去,他着急的伸出手,却发现,根本就抓不住,香味,根本就抓不住。
佛塔上,她决绝的跳下,他何止不明白她的意思,可是他不能,既然决心要好好对待心儿,他就不能出手相救,可是谁能知道,他一颗心错付,他该在乎的是那个从踏上翩然落下的人。
塔下,她安然无恙,没有人知道,他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从此以后,她再也没看他一眼,姻缘桥前,祭祀台上,她真的没再看他一眼,他在她眼中,再也找不到了他的倒影,是不是,他真的伤她至深,真的已经,错过了她。
阳歌之似乎感觉到了沁流人周身弥漫的哀伤,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沁流人跟云儿到底发生过什么,可是云儿从来对一个男人如此委曲求全过,除了沁流人,如今云儿对他不理不睬,反而是他开始悔恨了,看的出来,沁流人也是爱上云儿了,爱上云儿的人,真不知道是幸或不幸,而他,也不知道是该嫉妒还是该幸灾乐祸。
沧澜离去,水冥含便一个闪身不见了,,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不见了,因为百姓处在大难不死的喜悦之中,百官处在新旧灵皇交替的惶恐之中,谁也没世间去在意别人。
沧澜领着云琴云棋离去,身后的人群不见,他们隐身在黑暗之后,沧澜小声的对云琴吩咐,“马上通知云雨,汐之邀已经盯上了她,让她想办法甩了汐之邀,千万不能露出破绽”,汐之邀果然心细如丝,别人根本不会怀疑,却单单只有他,可也正因为他的怀疑,没有看到云琴掉落的钱包,哦不,香囊,若是让他看到了,他连怀疑都省下了。
云琴点头飞身离去,沧澜和云棋继续朝雨府离去。
灵国的事情差不多了,下一个,该去哪了?
汐之邀视线一直没离开过人群中那一抹白影,她站在那里,好似遗世独立的白莲一般,一模一样的绝美容貌,让她周围的男子忍不住脸红,可汐之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公子夜凰离去之后,百姓相继散去,姻缘会到了深夜,也该结束了。
白色身影好似跟身边两个生的一模一样的侍从说了什么,便随着人群转身离去。
汐之邀快步跟上,脚步轻盈,却不会离那白色人影太近,人群渐渐朝灵城四周散去,白色人影周围的人也少了许多,汐之邀跟起来也更加的小心翼翼。
前方的人影好似有些着急,脚步越来越快,她身边的侍从脚步也快起来,汐之邀无奈,只得快步跟随。
他们走的方向,正是雨府。
可是到了一个转角处,汐之邀跟过去的时候,那里竟然没了白衣女子的身影,汐之邀四处打量,眼底蹙起了怀疑。
“逍遥王爷在找我吗?”清脆的声音,从汐之邀身后传来,沧澜定定的站在他身后,斜月将她的影子拖的很长很长,一身白衣,在清冷的月色下映着几分凉意,随着晚风吹拂的发丝,将她精美的面庞映衬的更为美艳了。
汐之邀倏的转身,正对上沧澜淡含笑意的美目。
“云儿走大真快,都不等我”,汐之邀错愕只是一闪而过,俊逸的脸上很快就恢复冷静。
沧澜暗叹,果然是狐狸级别的,幸好她又换了衣服返了回来,不然云雨肯定要吃亏,沧澜微微抬目,“等你干吗?打听我义兄消息的话,就免了”。
汐之邀上前两步,热络的靠上沧澜,在渐凉的秋夜之中,他的身躯显得格外火热,“我对公子夜凰没有兴趣,我只对云儿有兴趣,云儿,不是说‘画地为牢’是一首歌,今天也算个好日子,能不能唱给我听?”
“没兴趣”,沧澜翻翻白眼,这男人变脸比他还快,“对了,我有事问你”。
汐之邀眼眸微转,“什么事?”
“你到底发现了‘水皇商行’什么秘密?”沧澜定定的看着汐之邀,夜色下,清冷之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杀气。
汐之邀眸子晦暗不明,唇边却渐笑,“我若说,我发现‘水皇商行’的主子跟你一样是个大美人,你信不信?”
沧澜认真的看着汐之邀,看着她一双好看的眼睛,却发现这双眼睛太过深邃,她竟然看不清,泄了一口气,“我信,我为何不信,这天下男子为尊,却不知巾帼不让须眉,像我这样的女人,其实多的是”。
沧澜转身,清冷的声音沐浴在月色之中,缓缓离去,汐之邀自然跟在她身边。
“那云儿这样的巾帼女子,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气宇轩昂,胸怀天下,英俊潇洒,绝世无双,妖娆祸世,风华绝代…”
“天底下有这样多有点的男人吗?”
“有,一个没有,两个没有,十个男人总有了吧”
“啊,云儿不会是想…”
……
夜色已浓,隐在暗处的朝阳迟迟不见升起,满天光辉,却已经笼罩了另外一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