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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的时候,一向不理朝政的太女溪云,竟然意外的参加了早朝,一干朝臣个个睁大了双眼,看着那个坐在龙椅之下,满身锦衣素白,宛若秋末冬至的初雪一般冷然的气息,还有那让人无法忽视,甚至盖过了当今汜皇的傲然天子之气。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在意她绝美的容貌,没有人在意她是男子还是女子,只单单是身上那令人胆寒又膜拜不已的气息和一双凛然犀利的凤眸,已经将所有人折服。
她从上朝开始便未开口,冷然的眼眸只淡淡的盯着朝堂而已,可是今日的朝堂却气氛诡异,平日里争吵不休的朝堂变得和谐起来,往日里嚣张的觐臣说起话来小心翼翼。
除去她逼人的压迫不说,单是昨晚从宫中传出来的凄厉惨叫声,就让温和的太女溪云身上,多了一个暴戾狠辣的性子。
沧澜无视下面百官朝臣的惶恐,她径自悠闲的把玩自己手里的一缕发丝,胸前飞腾的金色凤凰在发丝后若隐若现,素白的锦服也能穿出华贵震慑的气质。
“启禀皇上,岭前三省突然爆发瘟疫,数百大夫束手无策,臣恳请皇上立刻派出太医御诊,以备良策”,一个三十多岁的朝臣走出文臣之列,手中奏折恭敬的举过头顶。
汜皇命老太监将奏折接了过来,越看脸色越难看,而后让老太监将奏折拿给了沧澜,沧澜打开,一目十行迅速将奏折看完,然后那个朝臣接着说道:“岭前三省百姓惶恐不已,臣恳请皇上速做定夺”。
“皇上”,另一位老一些的朝臣走了出来,双眼掠过沧澜,恭敬的望着汜皇,“臣以为,瘟疫来势汹汹,短短之日便蔓延三省,为了不让瘟疫继续扩散,该将岭前三省百姓隔离,以火断绝瘟疫蔓延之势”。
汜皇脸上依旧难看,“王尚书的意思是,让朕放弃这岭前三省的百姓,保全汜国?”
那王尚书脸上稍有惶恐,“臣不敢,若是御医有方得止瘟疫,再好不过,可若是无救,必将危及我汜国”。
“皇上不可”,方才上奏折的那位朝臣脸色不太好看,“王尚书所言虽有道理,可岭前几十万百姓,难道就全数将他们抛弃?目前其中只有少数人染上瘟疫,若是将他们隔离,他们全部都会死啊”。
“孙尚书的意思是,此时置之不理?若是如此,老夫敢断言,不出几日,瘟疫必将蔓延至汜城,倒时候危及皇上安慰,孙尚书能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朝堂上顿时又开始争执不已,汜皇头疼的蹙起眉头,脸上略带倦色,沧澜心有不忍,不得不出面制止。
“够了!”一道清脆中带着怒意的声音,将整个朝堂安静了下来,下面争吵不休的大臣个个惊惧的望着沧澜,低下头。
“这不是菜市场,要吵架回家找自家老婆去!”原谅她吧,她不是文化人,说不了太内涵的话。
果然,所有大臣都面露怪异之色。
“皇上,太女殿下”,另有一名稍微年轻的朝臣出列,大约二十多岁的年纪,却长着一双极为精明的眼睛,“国师大人博古通今,定有办法,不如问问国师大人的意见如何?”
这男子一开口,立刻有几名朝臣附议,只是汜皇却更加为难了,“国师言明天意已测,汜国已无他挂念之事,早已离去了”。
汜国,是七国之中唯一一个有国师职位的国家,不是汜国迷信,也不是汜国愚昧,而是汜国的那个国师确实是个人物,因为汜国的国师,就是有四大隐世高人之称的飞燕神算。
飞燕神算身轻如燕,一身轻功无人能及,一只乾坤掌更是算尽了天下玄机,十九年前换天无极一句“火凰降世,七凤伴生,羽翎齐聚,水火相融,傲戏苍澜,天下归一”,让天下皆以“火凰”为传奇,可飞燕神算却出现在了汜国,先是成了七皇子的师傅,再成了汜国的国师。
十几年来,凡是他言明之事,没有一件不成真的,包括汜国太女之事。
汜皇是个心怀天下之人,并不贪恋权势,也不打算庇荫子孙,所以便顺应天命,将沧澜收为义女,封做汜国太女,一部分朝臣也是赞同的,毕竟云沧澜的气质和能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可是仍旧有一部分人是反对了,两陆七国历来以男子为尊,一个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就应该三从四德做男人的附属,可是如今这个女人竟妄图掌权汜国,他们怎么可能接受。
如今连国师都离去了,沧澜的境地不禁更加危险了起来,而那些反对沧澜的大臣们,也不禁嚣张了许多。
“既然国师离开了,不是还有太女殿下在嘛,太女殿下天之所归,这小小的瘟疫,该是不放在眼里才对”,另一名到了花甲之年的老臣开口,望着沧澜时脸上明显有些不屑。
沧澜冷笑,不予理会。
不料,竟有不少的朝臣附议,汜皇无奈,只得询问沧澜的意见。
“云儿觉得如何?”汜皇说的有些踟蹰,毕竟,他疼爱的女儿被这些臣子给难为了。
沧澜却朝汜皇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安抚汜皇眼中的担忧,手中把玩的发丝轻轻放下,沧澜淡然的开口,“先问诸位一个问题,本宫同七皇子的婚事,大家该是都知道了,大家有何看法?”
百官你看我,我看你,这太女殿下思维未免有些太快了吧。
沧澜也不急,靠在椅子后背,弹弹衣裙上的灰尘,悠然自得的很。
“臣有话说”,还是方才上奏折的孙尚书,“臣以为,太女殿下和七皇子殿下的婚早已定下,如今眼看四年有余,况且人说成家立业,太女殿下也到了婚配的年纪,臣以为在殿下接管汜国之前,该是先成家”。
沧澜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变化,“还有吗?”
“臣以为,太女殿下也该成家了,只是,五天后便大婚,恐怕有些仓促”,王尚书同孙尚书意见难得一致,只是沧澜却紧紧盯着王尚书的双眼时,凤眸之中闪过寒光。
“那王尚书以为什么时候合适?”
“臣以为,一个月后,一个月后正值初雪之节,日子吉利,而且我朝也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大婚事宜,五天之后的大婚,太仓促,无法显示我汜国的丰饶强盛”。
“大婚而已,还要丰饶强盛么?”沧澜冷笑,望着王尚书的双眸越发的冷厉了。
“太女大婚,其余六国定要来贺,当要显示一下我汜国的丰饶强盛一面”。
沧澜别过眼,“还有吗?”
方才的年轻朝臣再次出列,“臣以为五日之后无碍,七皇子殿下早在十日前就送出了喜旨,算起来,六国使臣也该在路上了,五日后的大婚,一定赶得及”。
“还有吗?”一个简单的问题而已,没想到会看出这么多问题来,开来,汜国果然已经是汹涌暗藏了。
“臣有异议”,太师站了出来,年迈的身子却仍显健朗,一双眼眸如鹰一样,让人极为不舒服,“臣以为,如今两陆七国局势不明,汜国又有瘟疫内患,不该大动作,该隐于平淡之中,省的找来不轨之人”。
“不轨之人?”沧澜挑眉,有点意思。
“津国和沣国”,太师继续说道:“沣国和津国乃是七国最为强大的两国,两国因同居水陆之上,因此近百年来,我汜国和洌国一直都惶恐不安,如今沣国和津国局势日渐紧张,汜国和洌国必将成为两国争斗的牺牲品,若是此时将六国人员引入汜国,无疑就是引狼入室”。
沧澜微微点头,“太师不愧是太师”,双眼之中,却冷寒一片,看不到一丝赞同之色。
“臣以为不然”,还是刚才的那个年轻朝臣,官位似乎并不是很高,却有勇气的很,“沣国津国两强争霸,我汜国和洌国一个盛产矿物,一个盛产粮食,而这两个,都是作战必须之物,臣以为,若两国真的反目,我汜国不但不会成为两国的牺牲品,反而会成为两国讨好的对象,太师,你以为呢?”
那太师脸上突然涨红,显然有些动怒了,没办法,人家是太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在朝堂上当着百官的面被一个小官质疑了,能不气嘛。
“简直胡言乱语,你一个…”
“本宫倒是觉得很有道理”,沧澜的一句话,将太师的话堵了回去,然后侧目,沧澜问那个年轻的官员,“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官员顿时受宠若惊,“臣许枫,位居四品礼部侍郎”。
沧澜满意的点点头,“好,我记下你了”,意思就是说,没事别找他麻烦,他有小爷罩着呢。
“好了,大婚的事到此为止,现在来说说瘟疫的事,想不出方法,那是你们智商有限,脑残,将三省数十万百姓隔离烧死?亏你们想得出!”
王尚书脸露难看之色,双眼带着些不屑,“臣愿闻太女殿下高见”。
“高见没有,不过我倒是能让人找到药方,止了这瘟疫,还能让染了瘟疫还没死的人得救”,“医毒双圣”可不是叫着玩的。
“呵呵”,太师轻笑了起来,鄙夷不已,“太女殿下是在开玩笑吗?”
“玩笑?”沧澜斜睨,“太师大人敢不敢跟本宫打个赌?”
“什么赌?”他活了一辈子,过的桥比她走的路还多,狂妄女娃,太目中无人了。
沧澜还就是目中无人了,小爷有这本事,“一天,一天之内本宫若能止住这瘟疫,并且救活得了瘟疫的人,太师这位子,就让别人来坐,如何?”说实话,你这位子,小爷觊觎好久了,年纪大了,就该回家睡棺材。
“你…”太师没想到沧澜竟狂妄至此,不禁气得吹胡子瞪眼。
从汜城到岭前,快马加鞭也得半天时间,剩下的半天时间就能止住瘟疫,根本就是做梦,若是瘟疫能简单的止住,那岭前三省的数百名大夫就都是白痴了。
“好,老夫跟你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