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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火历一零一四年十月初七,水陆汜国突然爆发瘟疫,蔓延程度极为迅速,短短三日之内祸及岭前三省,数十万灾民恐慌不已,汜国更是人心惶惶。
水火历一零一四年十月初十,汜皇皇室派出两名神秘男子,两人深入岭前瘟疫重地,短短一日,便奇迹般的将瘟疫控制,并找出了瘟疫的源头,更神奇的是,就连得了瘟疫的病人都在两人手下转死为生。
水火历一零一四年十月十一,汜国太师告老还乡,返乡途中被流匪所杀,其行囊之中无数信件被告知天下,而信件中,他联合魔教“灭天”意欲推翻汜国太女溪云的事,暴露无遗。
水火历一零一四年十月十二,汜国新太师由太女溪云亲口任命,汜皇默认拟旨,官场新秀,原四品侍郎许枫一步登天。
由此,汜国太女溪云,正式涉入汜国朝堂。
往年雨水稀少的秋季,今年却隔三差五就淅沥的下一场,秋日的寒冷,也随着一场场的秋雨,早早的来了。
又是一场秋雨过后,地上虽然不算太过泥泞,可不少的小水洼仍旧为这秋日的清晨添了几丝凉意,秋风萧瑟,将挂在枝头的玉珠吹落,本是晶莹的一颗,顿时落入泥土之中混沌的再也看见原先美丽的身影。
沧澜踏出房门,凉意袭来,她不禁拢了一下披风。
新雨之后的早晨,到处弥漫着一股清冽的香气,可是,一道若有似无的糜烂气息,将这舒适的味道打散了。曳云殿偏殿之中,忽高忽低,若有似无的shenyin声,相继传出,在这凉爽美好的早晨中,显得猥亵了许多。
沧澜驻足,往偏殿的方向看了一眼,“‘千娇百媚’起效了?”声音太大了点吧,引来皇上就不好了。
云棋得意的扬起头,“当然,我做的药从来不会失效”。“千娇百媚”啊,用在那个女人身上真是浪费了。
“看来咱们得躲一会儿,不然这戏就砸了”。
想把汜国太女溪云拉下台的,不只百官之中的顽固派,还有皇宫之内一心想着自家儿子上位的妃嫔,红颜逝去,她们能指望的,也就是自己的儿子能出息了,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不想当太后的妃子不是好妃子。
汜国皇宫就是有这么一些好妃子。
曳云殿宫女太监一向很少,可是经常在殿外徘徊的却不少。
一大早,曳云殿内就传出一声高过一声的淫声浪语,间或男人粗嘎的喘息声,那些徘徊的宫女太监不淡定了,个个跑回自家主子面前去,现场转播一样实况汇报一番,说的那叫唾沫横飞,那叫一个逼真。
然后,他们的主子也不淡定了,齐齐换上美艳的衣服朝清和殿而去。
几个女人围着汜皇又是一番唾沫横飞添油加醋,将曳云殿大早上的淫声浪语硬说成了太女不检点,趁七皇子殿下不在的时候与宫中男人乱来。
汜皇自是不信,几个女人再发誓一番。
然后,以汜皇为首,几个女人为辅,无数宫女太监随时做好传声筒,另有几个下朝后没来得及回家的大臣做见证人,所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朝曳云殿而去。
当然,曳云殿守门的侍卫突然不在,通报的小太监突然拉肚子,一行人畅通无阻又静悄悄的进了曳云殿,随着飘浮在曳云殿上空,极为婉转而又极为悠扬曼妙的淫声浪语,找到了曳云殿的偏殿。
一到偏殿,汜皇双眸便精光锃亮,算是明白了这一出戏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朝偏殿四处打量一番,果然在墙角处,看到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一抹白色衣角。
“踹门︕”他的角色,就是先锋。
随行侍卫听话的抬起一只脚,狠狠的踹开了偏殿的寝殿门。
袅绕的烟雾弥漫着整个房间,浓重的香味从房内顿时倾泄而来,汜皇和身后的妃嫔都不由自主的蹙起眉头憋住呼吸。翻飞的幛缦,笼罩了整个房间,不大却精致的房间内,到处都如酒池肉林一般的糜烂,而幛缦下,三具chiluoluo的身子,正忘情的做着运动,三魂六魄都被那其中的美好禁锢了一样,没有听到门外纷乱的脚步声,直到巨大的踹门声响起,才将三人吓得慌忙分开。
三具雪白的身子,就跟浪里白条一样,花白花白的,糜烂糜烂的。
受到惊吓后,立刻慌乱的分了开来,无奈四处都找不到自己的衣物,只得撤了翻飞的幛缦将自己包裹了起来。
怜星和两个男人慌乱的跪在汜皇面前,脸上死灰一片。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她勾引臣的…”
“没错,是她勾引奴才的…”
两个男人齐齐将矛头对准了怜星,怜星倏的抬头,眼底带着朦胧的雾气,“皇上饶命,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皇上饶命啊…”
她一抬头,汜皇身后的几个妃嫔蓦的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不该是太女溪云吗?这个女人是谁?
“啊呀啊呀,大家串门子怎么都赶一起了?”沧澜觉得差不多了,挤开人群走到汜皇面前,满脸淡然,“溪云见过父皇︕”
汜皇脸上威严不已,双眼之中笑意却已经掩饰不住,“云儿来了,来了正好,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年老色衰的妃嫔彻底傻了,果然不是太女溪云啊,好失望。
沧澜闻言很自然的顺着汜皇的手看过去,怜星满脸泪痕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一张幛缦将姣好的身子包裹住,却包裹的不怎么严实,若有似无的样子让男人看了更加喷血。两个男人一个健壮一个阴柔,一齐跪在地上,同样用幛缦简单的罩住了关键部位,可沧澜一眼还是看出来了。
感情这“千娇百媚”连太监都能吸引。
沧澜惊讶的大叫一声,“怎么会这样?”然后转身,“噗嗵”一声也跪了下去,“儿臣教奴不言,竟然让这贱人做出如此伤风败德之事,是儿臣的过错,请父皇责罚”。
中妃嫔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女人是太女的婢女啊。
汜皇点点头,很配合,“确实是淫,乱后宫,来人,将这贱人刺字‘奴’,送到军营去”。
“不…皇上饶命…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是被人陷害的…皇上饶命啊…”地上的怜星使劲的求饶,眼里的泪水哗哗流,“皇上…皇上您还记得前几天太女给奴婢吃的药丸吗?就是那药丸…就是那药丸,皇上饶命,请皇上还奴婢一个清白…”
沧澜敛眸,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这么快就猜到了。
“怜星,你怎么能冤枉我呢?”沧澜小脸顿时一垮,委屈至极,“你虽是我的婢女,可我一直将你当作姐妹,好吃的给你留着,好喝的给你留着”,臻首不自觉的看一眼屋内的四周,汜皇身后的妃嫔和充当见证人的官员也跟着环视一周。
这一环视不要紧,果然发现了些不同。
有哪个婢女的房间,是如此精美的,到处都是名品字画,珍贵玉器,到处都是红木桌椅金质器皿,哦不对,有哪个婢女是独自一个房间的。
沧澜继续委屈不已,“就连我重金购买了两粒‘千娇百媚’诛颜丸,都给了你一粒,你却说我让你吃了毒药,你怎么能如此伤我心呢?我以为,我以为我们该是好姐妹的呀︕”
沧澜字字委婉,句句委屈,听得几个妃嫔和官员大为感动和感叹。
多好的一个人啊,多善良的太女殿下啊。
怜星却要气死了,胸膛气的急剧起伏,却找不出话来反驳,确实,她吃了那药丸之后,没什么不良反应,反而这几日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越发的美丽了起来。
“你…你…你有那么好心?我不信,你不就是嫉妒我得到天颜殿下的爱,你不就是想要折磨我吗?”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女人还想要染指天颜殿下啊。
沧澜更加委屈了,红唇一扁,双目潋滟水盈,好似就要哭出来一样,“我知道你喜欢天颜,可是天颜跟你是不可能的,我也是自私,不想跟别的女人一样将自己夫君分享出去,可是你不能如此污蔑我啊,若是你不信,我让御医为你诊断可好,看你吃了那药丸是不是有中毒的征兆”。
御医立马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公事公办的执起怜星的手把脉,硕长的白胡子还煞有介事的抖两下。
沧澜一向注重效率,御医早就准备好了。
半晌,御医年迈的身子缓缓站起,朝着汜皇和沧澜施礼,“启禀皇上,太女殿下,这位姑娘血气丰盈,周身气血充沛,不但没有中毒之兆,反而有丰润之势”。
所有人都真像了。
沧澜适时的做好人,“父皇,怜星一直照顾儿臣,同儿臣更是知己相称,念在她是初犯的份上,能不能轻罚?”
汜皇眉眼不自觉的偷笑一下,“云儿打算怎么罚?”
“破容,如何?”
送走了汜皇和妃嫔,沧澜心情难得的好,领着云琴云棋出了曳云殿,一路行来都是宫女太监倾慕的眼神和赞叹的声音。
汜国太女殿下大度善良,是他们汜国的福气啊。
云琴云棋听得都快吐了,大度?是谁只因被人辱骂了几句,就把人蓝妃给杀了,也不怕得罪人家炽国,还极为不知羞耻的说那蓝妃缺教养。善良?是谁只因人家假扮她,就把人家第七节颈椎骨去了,还活生生要了人家一张皮。福气?不是祸害就不错了。
云琴云棋一路肺腑。
沧澜一路沾沾自喜。
不知不觉,三人走到了一片光秃秃的树林里,枯了的树叶被雨水打湿落了一地,浅淡的梨花香在树林中尤为明显,这里的水洼似乎格外的多,映着干枯了的树干,一阵凄凉。
这片树林…
恍然发觉,有些熟悉。
沧澜一只手抚上身旁的树干,眼前的场景越来越熟悉。四年前,就是在这里,她满脸惆怅迷茫不知何处归去,他满身红艳邪魅蛊惑,眉角的羽翎让她尤为惊艳。
忽然,轻盈的脚步声闯进了这片宁静的梨树林,却又倏然止住。
波澜不惊的水洼中,一抹艳红色,倒映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