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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又多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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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真的来了,一阵小小的微风,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料峭的冷风却没有吹进澜苑,因为此刻的澜苑火花四射,热闹着呢。

    本不大的澜苑,因为一下子来了轰轰烈烈的一群人,显得更加拥挤了起来。

    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被屏退,只留下一些“自家人”。

    虽然有皇帝有王爷有皇子,可是在澜苑里,丝毫没了地位,坐在首座的,反而云涯君和林婉儿,谁那是活够了找屎敢坐在他们头上啊。

    沧澜领着夜儿和狂儿上前,正式拜见云涯君和林婉儿,夜儿学着男子汉的样子,却又无法脱去稚嫩,可爱的好似瓷娃娃一样,对着云涯君和林婉儿甜腻腻的喊了一句,“见过外公外婆,我叫云轻夜,云就是云沧澜的云,轻是…我还小,还不会写”。

    狂儿也不敢落后,“我叫云轻狂,我娘说我是所有人的小公主,所有人都该宠着我,外公外婆,你们要宠我吗?”

    明亮的大眼睛带着纯真而又可爱的笑意,惹得云涯君和林婉儿一阵开心,一人抱起一个孩子,爱不释手。

    云涯君瞅瞅得意的云沧澜,“你这辈子终于干了件好事”,就是给他们老俩生了俩孙子。

    沧澜不跟他一般见识,还有正事呢,“爷爷呢?”不是说也到了吗?

    林婉儿逗弄着俩个孩子,没空搭理她,“说去看汜皇了”。

    “谁找老头子我呢?”林婉儿话方落,一道苍老却强劲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便从殿外响了起来。

    所有人忙起身,便看到一身粗布衣服的云和,花白的胡子和头发已入花甲,可是脚步稳健身子挺拔,一看就是健朗之人。而他身边,灿皇的年纪明明就要小上许多,可是却好似要比他还要苍老一般。

    飞燕神算捋着胡子走的不紧不慢,在看到沧澜时双眼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爷爷”,沧澜高兴的大步上前便抱住风和,没办法,风和虽然不常露面,却是从小最疼她的人。

    云涯君和林婉儿也抱着两个孩子起身,风和一见到两个孩子,便立马把沧澜忘了,“这就是我那两个曾孙吧,哎呀真是可爱,瞧瞧多可爱啊”,两只爪子直接就捏上了两个孩子的脸蛋。

    狂儿委屈的看着汜皇,好似要哭出来一样,“皇爷爷…”这个老爷爷好可怕。

    沧澜一瞪,狂儿立马闭嘴,“夜儿,狂儿,叫曾爷爷”。

    “娘,曾爷爷是什么,是这个爷爷姓曾吗?”夜儿不耻下问。

    “曾爷爷就是你们娘亲,我的爷爷,你们要叫曾爷爷”。

    没办法,还是长辈的长辈,狂儿和夜儿虽然对这个怪老头有些不习惯,还是老老实实的喊了一声,“曾爷爷”。

    “哎”,风和高兴的答道,还不忘回头朝汜皇炫耀,“看见没,我曾孙都有了,你这老家伙也快点吧”。

    汜皇摸着鼻子不高兴了,“怎么说你都是大了我一辈,这俩孩子一成亲,我有了曾孙的时候你不是曾曾孙吗?”

    再一转头,朝飞燕神算望去,也带着得意,“总比某些人好,连个孙子都没有”。

    飞燕神算开始摸鼻子,“我是高人,早已看破了尘世,不像你们这些俗人被尘世所累”。

    风和和汜皇齐齐鄙视他,“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一干人又反悔正厅坐下,开始聊家常,聊得最多的,无非就是两天后的大婚。

    只是,风和却一句话都没说,自始至终都看着沧澜,皱起了眉头。

    云涯君和林婉儿对泪天颜还是比较满意的,除了他长得太过漂亮了一点,只不过,两个孩子的身份有些尴尬。

    嗨,女儿都无所谓了,他们瞎操什么心。

    “大婚上宴客的时候一定要用女儿红,喜庆”,飞燕神算一提到大婚,首先想到的就是美酒,没办法,他就这么点爱好。

    “女儿红啊,会不会太寒酸了,金杯盏怎么样?云儿说啥也是‘风云商行’的主子,寒酸了不好”,汜皇摇头沉思。

    飞燕神算想想也是,“可是我觉得竹叶青的味道也不错,要不干脆都来点?”

    “你不是世外高人嘛,喝什么酒啊,你就不嫌俗物了?”

    “不行!”许久不发一言的风和突然开口。

    汜皇和飞燕神算齐齐看向他,“什么不行,竹叶青怎么了?”

    风和正襟危坐,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不是竹叶青的问题,是这场大婚,不行”。

    这下所有人都齐齐看向风和,沧澜唤来宫女将夜儿和狂儿带了下去,脸上也严肃了起来,隐隐感觉有什么事情要脱轨。

    泪天颜在听到风和的一句话时,心就突地停跳了,他垂下眼眸,暗淡不已。

    水冥寒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双眼之中仍旧透着寒冷,只是隐隐带着些希望之光。

    阳歌之不明所以,只是在听到风和反对这场大婚时,心底升起了一些希望,只是一直掩饰着心底渐渐涌起的喜悦。

    火流云则是将喜悦溢于言表在俊颜之上,他不明白风和为何不同意大婚,但是至少对他来说这是一个机会。

    沁流人冰寒的身影透着丝丝的柔和,他冷然的眼眸突然变得温暖了起来,当然,也是因为风和的那一句话。

    云涯君和林婉儿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不解的问道:“爹,这场大婚为何不行?”

    风和看看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再看看沧澜,捋着自己的胡子道来,“云儿,你可记得你六岁生辰前,我游玩归家送给你的礼物?”

    一句话,沧澜便明白了。

    “记得,可是爷爷,那只是口头上的约定而已”,沧澜起身,不悦的看着自家爷爷,不明白这老头怎么就突然糊涂了呢。

    风和高深莫测的笑笑,“这可不是口头上的约定而已,是有信物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所以,不过云涯君和林婉儿倒好像想起了什么。

    沧澜不满了,“爷爷,哪有用一个拨浪鼓做订婚信物的”。

    沧澜话落,沁流人面上顿时一喜,一只手不自觉的探到了胸口的位置,脑海中不断的思索着“拨浪鼓”三个字。

    水冥寒也明白过来了,他跟在沧澜身边时间较早也较久,是听说过这回事的,只是当时谁也没把他当一回事。

    火流云更是真相了,当时他还跟沧澜青梅竹马,沧澜的这些事情,怎么可能会瞒过他呢,只不过当时他也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而已。

    风和不打算给众人时间,“为什么不能,那可不是一般的拨浪鼓,是沣国皇宫的具匠专门打造的,上面印有沣国代表皇室的标志,况且我还留了你奶奶的簪子在那呢”。

    沧澜没好气的瞪了沁流人一眼,继而笑着对风和说:“爷爷,这下您恐怕得失望了,拨浪鼓早被我扔了,而那簪子,也被某人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了,所以这亲事,就当没有吧”。

    “谁说的!”沁流人激动的站起身,一只手从胸口的衣襟内掏出一支木簪,而这木簪朴素而又古朴的造型,立刻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下,不知所以的阳歌之和所有人都明白了。

    风和捋着胡子打量那木簪,“果然是你奶奶生前亲手雕刻的那一支,云儿,这下你还能抵赖吗?”

    然后转头,风和抱歉的对汜皇说道:“老友啊,真是抱歉了,我家云儿同沣皇在十多年前就定下了婚事,同七皇子的大婚,恐怕…”

    “爷爷!”沧澜怒了,这老头儿要干嘛,她跟火流云定亲的时候怎么没见他站出来,她跟凤归成亲的时候怎么没见他提亲事,如今她要跟天颜大婚,这老头儿怎么就没完没了了呢。

    “不管怎么样,两天后的大婚,我不会取消”,沧澜慌忙的看看身侧的泪天颜,只见他低垂着眼眸,身上带着几分萧瑟,不说话,也不为自己争取。今天的天颜也有些奇怪。

    风和笑的更加怪异了,“云儿啊,难不成你要让爷爷做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沧澜一怔,看看那边的沁流人,没有说话。

    风和继续道:“我也听说了,在灵国的时候,你不是挺喜欢沣皇的吗?”

    “爷爷”,沧澜打断风和的话,“在灵国的时候我确实动心过,可是现在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我要嫁的人,是天颜,再说了,我有洁癖,不喜欢被别的女人碰过的男人”。

    火流云倏地一滞,双眼顿时被伤痛所布满,他也垂下了头,自惭形秽,突然感觉压抑的很,好似呼吸有困难了起来。

    风和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呵呵,云儿不知道吗?沣皇皇宫是有不少妃嫔,可沣皇好似还没碰过那些女人呢”。

    沁流人脸上浮现一丝可疑的红晕,沧澜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这男人还是个,处儿?

    “再说了,就算他碰过别的女人,云儿,你就没听说过天雪山上的净身湖吗?”风和说完,怪异的一笑,若有所思的笑意让沧澜顿时防备了起来。

    “爷爷,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跟天颜两情相悦,你干吗非要把沁流人扯进来?”沧澜望望沁流人的脸色,本来还以为他是跟爷爷串通好了的,可如今看着样子,他好似也不知道这一切。

    风和老神在在的捋捋胡子,“这是个大问题啊,老友,你说怎么办可好?”风和转头,看着汜皇,汜皇微微蹙眉。

    “云儿同天颜的婚事,如今天下皆知,再过两天就是大婚了,若是取消,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沧澜暗暗点头,汜皇的话接着说,“可是人不能言而无信,况且云儿早就同沣皇定下了亲事,哎,真是难为啊”。

    沧澜蹙眉,特别是看到泪天颜不发一语,黯然无光的神色时,心里憋得慌,“若说亲事,我十四岁的时候跟火流云还定过亲事,你们怎么不说?”单单提起沁流人的亲事,肯定有阴谋。

    风和突然恍然大悟,“啊呀,对呀,这可如何是好”,眉眼偷偷的却在笑。

    沧澜猛地站起身,“爷爷,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风和一见自家孙女怒了,忙陪着笑脸,“云儿啊,我不是不喜欢天颜这小子,只不过当时给你定下亲事时,用的是你奶奶留下的发簪,这意义非凡,我不能辜负你奶奶啊”,说着,风和眼里竟然泛起了隐隐泪光。

    云涯君和林婉儿也为难不已,一方面他们希望女人能幸福,另一方面却也不能违背风和的意思,真是为难啊。

    飞燕神算两只眼睛一骨碌,缓缓开口,“其实吧,也不是没有办法”。

    众人齐齐看向他,飞燕神算看看自家落寞的徒儿,再看看一脸希冀的沁流人,高深莫测的说道:“云儿本就是帝王之命,如今又是汜国太女,将来更是汜国皇帝,一个皇帝,拥有三夫四侍有何不可?”

    所有人都傻了。

    沧澜怔怔的瞪着飞燕神算,很想问一句,哥们,穿来的吧。

    沁流人眼神瞬间闪过一丝凛冽,可是随即突然柔和了起来,带着丝丝妥协的意味。

    泪天颜背影更加的萧索了,只是,在抬头对上沧澜那充满情深的眼眸时,突然释怀了。

    水冥寒眼眸微暗,不知道是在伤心还是在思索着什么,可是却再也没有抬起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阳歌之眸子却突然欣喜了起来,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而且,对没有丝毫胜算的他来说,这是对他最好的发展。

    火流云满眼伤痛,只因在这五个男人当中,他是最没有资格的一个,有孩子又如何,孩子没法成为他的筹码,而且,他已经,脏了。

    云涯君和林婉儿呆了一样,对飞燕神算的话久久回不了神。

    “不行!”沧澜一口拒绝,自动忽视了沁流人脸上的痛。

    “爱情容不得第三个人,我跟天颜之间已经没法让别人插足了”,泪天颜感动的抬起头,四眸相对,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情意,这情意,刺伤了其他四个男人。

    风和也不退让,“神算老头说的没错,你早晚都得三夫四侍,沣皇也是你注定的人,有什么不可的呢?你若是不同意,我更不会同意你们大婚”。

    “爷爷!”沧澜急了,这老头怎么就这么顽固呢。

    云涯君也觉得不妥,“爹,自古女儿家哪有三夫四侍的,云儿掌握汜国已是不妥”。

    云和没好气的瞪了云涯君一眼,“你知道什么”,云涯君悻悻的退了回去,看着自己啊女儿,很无奈。

    汜皇这时候站了起来,缓缓开口道:“不如,问问天颜和沣皇的意思吧”。

    一句话,众人自动忽视沧澜,将目光转向了沁流人和泪天颜。

    沁流人自然是求之不得,虽然他也不想跟别的男人分享她,更放不下自己身为一国之主的骄傲,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爱她,爱的不可自拔,爱的心痛,全身痛。他没法看着她嫁给另一个男人,更没法违心的说着放手和祝福的话。

    所以,他愿意留下来,陪着她,因为他在爱这个字上面,没有丝毫的优势。

    “我愿意”,清冷的声音,带着浅淡的妥协和柔和,“我以沣国玉玺,做聘礼”,她想要的,他已经知道了,若是能以此换取留在她身边的机会,他愿意。

    所有人倏地看向沁流人,带着无比的不可思议。

    泪天颜更是震惊了,他没想到,沁流人竟然愿意将沣国送给云儿,沣国是什么,两陆七国最为强大的国家,他是沣皇,站在天下最顶端可以俯视无数苍生的一个人,他竟然就这么把自己的一切,把自己的骄傲全数送给了云儿。

    他,该是真的爱惨了云儿的吧,像自己一样。

    沧澜也惊了,她没想到沁流人会做到这一步,她以为,就算他答应了,也会骄傲的说要做大的,而是他却说要把整个沣国送给她,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沁流人望着沧澜,淡淡的笑了,带着几分苦涩,“云儿,很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爱我,甚至有些讨厌我,可是没办法,我控制不了自己不爱你,我没有丝毫的优势,赢不回你不如自私的用沣国困住你,你若是觉得我自私我卑鄙,我无话可说,可是云儿,我真的爱你”。

    一番话,一个冷漠的男人,让所有人都感动了,天底下,有几个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牺牲自己的所有,他沣皇沁流人被天下人评说“冷似寒冰,不知笑为何物,乖张无情,杀人于无形”,可是他却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卑微。

    沧澜说不动容,那是假的,可是,心里更加矛盾了。

    她微微侧眸,看向泪天颜,突然感觉,自己有些配不起天颜,他给她一份完完整整的爱,可是她却给他一份残破的身躯。

    泪天颜在她眼底看到了她的脆弱和挣扎,顿时,心中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这是她的命运,从一开始,师傅就算到了,更告诉了他,可是他还是想要独占她,如今看来,一切都无法改变。

    无法改变没有关系,只要她心里有他,就足够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泪天颜的一句话,沧澜也在等,若是天颜不同意,她就不大婚,不大婚又如何,她照样是天颜的。

    可是,泪天颜却对着她笑了,邪魅绝美的脸庞笑的真诚无比,绚烂无比,好似朵朵盛开的梨花,洁净之中带着妖娆的魅惑,他说:“我愿意,大婚吧”。

    沧澜眼神微凛,不可思议的看着泪天颜,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想要努力的从他眼中看出什么,可是,什么都看不到,她看到的只有他的心甘情愿,天颜,到底是怎么了。

    沁流人心中一惊,狂喜突然蔓延而来,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被鄙视的打算,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听到自己的心跳的厉害,很厉害很厉害。

    沧澜走到泪天颜面前,直直的望进他的凤眸之中,带着冷寒的问,“你真的愿意?”

    “云儿…”泪天颜站起身,瞬间比沧澜高了许多,低头,柔和的眼眸带着温柔和情意绵绵,“你听我说…”

    沧澜倏地转过身,袖子哗的甩过,带着一份决绝和气恼,“那就准备吧,两天后大婚!”

    这个世界,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