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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陌生的字眼陡然出现在脑海,意识到严重性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无论是段铭瑞还是司寇商,身上都被开了血口。
眉目之间是少见的厉色,纵身一跃,青色身影如风划过,手腕翻转,两枚银色破空而出,叮……噔……击在黑衣人与灰衣刺客的刀剑之上,收势停在段铭瑞身旁。
对于突然出现的身影,众人皆是一怔。
“不要运功,否则会加快血蛊的苏醒。”云凉叮嘱身边的段铭瑞,声音正好能让所有人听到,也算是警告司寇商他们了。
段、司两人确切来说极有可能是隐藏的敌人,但是目前,却是万万不能死的两个人。
八年前的绑架真相,还系在司寇商身上,赫连山庄目前的异样,恐怕没人知道的比段铭瑞多,在水落石出之前,两个人的价值不可估量。
“古小弟?血蛊?”微微一怔,段铭瑞无意识地反问。
在茶楼,他不是没有注意到云凉,只是当时警惕于司寇商和菊的出现,后来又与刺客缠斗,无暇分身招呼。而其他人自然也记得茶楼上那抹青色,只是他空空如也的气海,让所有人自动忽略罢了。
但现在看来,他怕是才是那个深藏不漏的人,刚刚竟然无人发觉他就在附近,难道之前的没有内力只是他做出来的假象?可是这种东西真的能假装的出来吗?
倘若趁他们两败俱伤之机,取人性命……诸人心底不由一寒。
不是没有看到其他人晦涩戒备的眼神,她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不会武,管得了别人怎么当做理所当然。
“血蛊,一种蛊毒,加速伤口出血,阻止血液凝结,污染人的血液,迅速将毒扩散至全身,直到血液全部败坏。所以,从那边那个女子受伤起,空气中的血腥味便浓得不像样。
若是习武之人可以用内力勉强阻止它的扩散,但也只是饮鸩止渴罢了,血蛊会瓦解内力,最终功力消散,还是难以抵抗血蛊的破坏。而且功力越高,一旦发作起来更是如洪水溃堤,不可收拾。
不同于一般的蛊毒,血蛊释放不需要特定的方法,途径多种多样,这才是它最棘手的地方。不过,若是身上有伤口的话,血蛊入侵的速度会高出很多倍。
刚刚的甜腻味就是引出血蛊的药引吧,明知道不是那边两个人的对手,所以从一开始,你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伤口,让蛊毒侵入。恐怕段兄才真是无辜,白白受波及了。”
“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知道太多,就不能留你了。”黑衣首领一个眼色,其后的一名刺客欲向云凉袭来。
只是尚未近前,身体已经被人定住,左肋上赫然颤动着一根寒光银针,黑衣人目光之中尽是不可思议的骇然。
少年既然一直在旁观看,没有道理不受血蛊影响,就连司寇商的身手都大大打了折扣,难道他的武功已臻入化境?
自然清楚对方的不解,“论起用毒,区区血蛊还奈何不了我。你们可以不想知道我的身份,但我却不能不清不楚地就把你们解决了。”
语气始终平静如水,双目之中也是淡然无波,就算说着无情霸道的话,人却透着素净安宁的气息,像是在打听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越是如此越加让人心中没底,完全猜不透她的想法,但又无法忽略她刚刚出手的手段。到底是什么来头?
“据我所知,昭国西南边境有一南明教,长于养蛊,善用蛊毒,三十年前教中出了一个奇才,用蛊杀人用蛊救人皆不在话下,嗜医成痴,违背教规用活人实验,在活人身上养出了血蛊。
后终被教中人发觉,由于血蛊太过血腥残忍,南明教将养出的蛊虫和记载的方法尽数焚毁,那个奇才也被废了武功逐出教派。我很好奇,你们的血蛊从何而来?”
“无可奉告!”
首领的角色扮演得还是很出色的,没有表现出不安,但是却致命地忘了趁机发动攻击,内心还是动摇了。分明是自己教派里万分隐秘的事情,为什么这个少年会了若指掌?
云凉淡淡扫视了一下四周,脚尖挑起不远处甩落的一把长剑,握在手中掂了掂,分量有些重,不过还好。
“我之所以清楚血蛊是因为制造出血蛊之人与我有些渊源,也知道他对当年的事仍旧耿耿于怀,因为血蛊将他放逐,如今却用他制造的血蛊为非作歹,看来南明教里也不过是些口是心非出尔反尔的小人,枉顾他这么多年的念念不忘,苦苦挂怀。
段兄,那边两位阁下,在下要为在下前辈的荣誉清理这些杂碎,希望三位能够成全。”
反手甩掉剑刃上的血迹,寒光闪动,映出那双平静无波的明眸,竟冷得让人心凉。
司寇商侧身看着不远处的少年,他似乎与段铭瑞是认识的,之前好像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默默打量。他不认为少年说的都是真话,却也好像寻不出假来。
漫不经心地侍弄着手里的长剑,姿势有种初学者的别扭,但是少年静默的态度,似乎是对他实力的有力说服。
如同站在云端睥睨众生,没有怜悯没有慈悲,只是万古不变的冷漠旁观,这样的人不会施舍给蝼蚁伤害自己的机会。
想到这里,司寇商竟然无可抑制的一笑,尽管带着他浓重的个人风格,但确实是在笑。
好生有趣的人,从他身上似乎嗅到了与自己类似的气息,分明有着相同的高傲跟不屑,却是与他截然不同的姿态,有趣,有趣!就让我看看你高傲的资本吧。
迈步走向黑衣人所在的方位,只是那份悠然不像是要与人搏命,更像是无聊中偶尔兴起的游戏乐趣。
的确,若是实力根本不在同一个次元,搏命的说法也自然无从成立。
其他人中了血蛊,皆身不由己,只是戒备地旁观,最无辜的算是白受波及的灰衣刺客和段铭瑞,可现在却失了报仇的实力。
与黑衣刺客的攻击相比,云凉的动作只能用慢来形容。
躲避的角度刚好让嗜血的刀剑擦身而过,云凉不过是不想用过大的动作白白消耗体力,天知道她的身体有多脆弱。但看在别人眼里就不是一个味道了,这是挑衅。
刀刀落空,黑衣人有些恼羞成怒。不过首领还保持着冷静的头脑,这个少年也是个深不可测的人,血蛊竟然不起作用,不过他们的目的可不是与少年拼命。
穿过少年的阻挡,身体向静立在后方的司寇商袭去,快如箭矢。
“喂,现在是我要杀你们,我可不记得有给你们选择对手的权利。”
有些不快的口气,青影横掠,一个恍惚,已经移至黑衣首领身前,看上去只是轻轻地抬剑,却将对方逼退了两步。
司寇商压制住想要狂笑的冲动,这个小子还真是狂傲,真没看出来啊。
“要开始喽。”
话语未落,青影已经移动,长剑斜在手侧,猛地提起,反手一横,从身旁的一名黑衣刺客颈间滑过,左退两步,躲开涌渐出的鲜血,自始至终,没有一个动作多余,简洁到完美。
段铭瑞看着时动时停,时急时徐的青色身影,这就是古云溪真正的实力?这就是闻香教的实力?
那之前呢?他之前的表现又是什么?下毒?用药?医术?还有什么是在他的隐藏之下?为什么相处越久,反而越看不清这人的面目?
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是初次见面时的安静无害,还是与宇文凌霜一起时的温柔包容,亦或者是对付血月时的果决凌厉,甚至是现在的冷静狷狂?
真是越发好奇了,他到底有什么样的经历,他,到底是什么人!
“切,用起来还真不顺手。”
对着手中的长剑孩子气地抱怨一声,轻轻松手,滑落在血迹氤氲的落叶上,转身向段铭瑞几人的方向走来。
一边是满含趣味地注视,一边是略带审视的探究,都让人不舒服,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
云凉很少亲自动手了解别人的性命,血腥太容易引发内心的躁动,杀伐太容易与深埋的黑暗共鸣,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并非真正的良善干净,两世世俗的浸淫在灵魂上打上的印记不是能轻易摆脱掉的负担。
慢条斯理地经过灰衣刺客与段铭瑞之间,出乎意料地弹出最后一根银针,当人回神时,已经没入灰衣人肋下,喷出一口污血。
段铭瑞不解地看向云凉,这手是什么意思?应该不光是为了替自己解决刺客这么简单吧,趁机索要人情?又似乎不太符合这人的性情。就算云凉不动手,灰衣人中了血蛊,也没什么多余之力取自己性命。
不等段铭瑞想个清楚,云凉已经近前开口,“段兄,这名刺客可否让给我处理?”
微微一愣,倒没想到云凉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瞬间心思百转。若是将刺客交给云凉,追查此次刺杀背后的主使就变的无从下手,但是今天若不是云凉,可能大家都难全身而退,他同样也没有理由拒绝云凉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