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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男人。
“对了，司寇，我在宫里得到一些消息，虽然还没来得及证实，不过说出来也没什么坏处，或许对你有些帮助。据说，安亲王曾经打过弘远教的主意，半年之前还派人潜入过。”
想起从韩泷宁那里听来的情报，云凉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这些对自己没什么用处，提供出来说不定还能让司寇商欠自己一个人情。
闻云凉一言，司寇商的表情显得有些凝重，停顿了半晌，似是在思量什么，“看来做不了假，我也是收到类似的情报才来京城。记得在栎州你收拾掉的那个陈靖吗？”
“叛乱的那个副堂主，记得。”虽然她最想说的是伤了大姐的不知死活的蠢材。
“在紫苑的时候你应该就注意到他了吧。”司寇商实话实说，当初自己隐在暗处，云凉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眼底，没错过她打量周围的眼神和之后露出的那种充满看戏趣味的表情。一早就注意到了吧。
“咦？好厉害，这个都知道了吗？不错，那时候他应该是要与幕后之人接头碰面，让我注意的是三楼那个官家子弟，难道真有问题？”
“那个人叫刘钦，京城太师府的二公子。当初跟在陈靖身边的暗杀杀手就是他的人。”司寇商觉得说道这个地步已经足够了，云凉不是蠢人，闻香教的情报也不是盖的。
“刘钦，刘家，大皇子党的人。而大皇子不久前已经与安亲王暗中勾结，也就是说，安亲王确实掺手了弘远教，云的情报也是正确的。”莫寒羽点头评论着，安亲王，连弘远教也不放过吗？
“咿呀，好大的胃口呢，先是栖凤教，然后是弘远教，不过，这个安亲王似乎踢到铁板了呢。”云凉有些幸灾乐呼地靠在椅背上，还想打四公主的主意，哼哼。
司寇商看着对面坐的一身黑衣男装的少年，眼中擦过一丝阴沉，“你可知道，这个刘钦对弘远教最近是关照颇多。”
“嗯？”云凉抬头对视，眼中透着询问，什么意思？
“除了刘钦，还有听雨楼的血月、赫连山庄，甚至连浩云山庄的探子，都接二连三地照顾了弘远教的情报部。”
什么意思？感觉到司寇商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云凉警戒起来，脑子立马飞转。
浩云山庄，自己有过交集的就是韩泷瑾了，刘钦、听雨楼、赫连……心中咯噔一声，难道是那件事？能让这些人找上弘远教，不，确切来说是紫焰，只有那件事了。
想通了，云凉平息下自己的心境。与莫寒羽对望一眼，来京的一路上与莫寒羽始终都保持紧密的联系，自己遇上的一些事他也是知道的，看到莫眼中的戒备和清明，知道他与自己想到一处了。
“你……知道了多少？”
挑眉凝视，沉默给人的压力胜过言语。
像要看透云凉心中所想，但身上的冷意散去了一些，“你不否认？古云溪，其实应该称呼你为赫连云凉吧，或者，韩泷熙（四公主的名讳）。”言毕，视线紧紧笼罩着对面那个平静清冷的身影，无形的压力无声压下。
慢慢调整坐姿，挺直腰背端坐椅上，气场渐开，对抗司寇商散放出来的气势。“我从来没想过要否认自己的身份，但是我只承认前者。”视线毫不退缩，透漏出她自己的坚持。
此言一出，莫寒羽身上也毫不掩饰地释放出犀利的戾气和凝重如山的威压，直直逼向对面的那个男人。
司寇商觉得眼前的景象很有意思，很有意思呢。
“你应该也知道不久，关于四公主的身份，所以才来京城，没错吧。”收起杀气，司寇商慵懒地靠回椅上，气势却不减。他就是那种即使在仰视，也可以让对方觉得不可抗拒的人。
“司寇有兴趣？”知道司寇商如此表示，已经摆明了没兴趣纠缠下去，让云凉放下心来，司寇商是不屑于玩手段的人，就算是对手也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对手。
“我更感兴趣的是八年前让当时执行任务的紫焰全军覆没的真相。”戏谑地看着清雅的少年，摆明了诱惑。
“我也很感兴趣当年让紫焰选择绑架而不是暗杀的原因。”好吧，接受你的诱饵，因为，司寇商，从来不说无用的话。
“我想也是。”点点头，“这么说，我们基于八年前的事件，有了某些共识？”
“看样子是啊。”
一个挑眉暗笑，一个轻笑自在，很多事不需要点透。
莫寒羽看着云凉的表情，知道危险已经解除，渐渐放下心来。
不过面对的既然是司寇商，想来没有几个人能够全然放松戒备。
“但是，司寇，即使明白紫焰只是一柄利刃而非握刀之人，但是身为绑架事件的受害者，心里还是不太舒服，当年我可是才十岁啊，重伤初愈。”
似是叹息，眼含笑意看着司寇商。言外之意，她可不想把当年的那笔帐轻易翻过。再深一点意思，我们基于当年的事件交换一些情报然后进行一些深入的合作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也应该给与适当的补偿吧。
“嗯，好像应该呢。”赞同似的点点头，“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年云在弘远教也做了不少动作吧。而且，对于八年前的那件事，时至今日，弘远教同样也受到骚扰。”
左手食指抵着眉梢，似笑非笑。“而且，我觉的如果是你的话，知道真相以后，说不定我们的关系会更近一步。”
“这么想吗？看来当年的幕后之人，很特殊呀。”心中疑惑，却不多表露。谈判桌上，不仅是以筹码为后盾，更是气势、心智的较量。
其实，她与司寇商今日能够平和地说起当年绑架事件的真相，多少得益于之前两人还算融洽的关系。所以两人也努力不去触碰过那根底线，至少还能是盟友而非敌人。
莫寒羽看着都不退让的两人，心中慨叹。一开始那种若有似无的亲近感，在气势全开的两人之间已经化为单纯的谈判和交易。
这两个人，能够如此随心所欲地驾驭自己情感，平日不是不会表露真情实感，也有随性放纵，所以才能生出那种熟悉亲密感。但该理性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摒弃意气，利弊的权衡，最大程度利益化，冷面无情。所以，他们才能凌驾于两大教派之上。
“不错，当年对你其实是下了两份订单。”司寇商慵懒的说着，成功引起云凉兴趣之后，悠悠开口。“一个是死单，但是之后又由死改活，让紫焰将活着的赫连云凉送到他们手上。”
莫寒羽与云凉相视一眼，果然古怪，怎么会中途改变订单内容？齐齐转向司寇商，询问的眼神不加掩饰。
“死单下了一百两黄金，活单又追加了二百两，出手相当阔绰。但是，他破坏了紫焰的规矩，让我很不高兴，所以让人破例查了对方的底细，很有意思的结果。”恶劣地一笑，彻底吊起人的胃口，直到看到云凉有些不耐地皱眉，才接着说下去。
“要你命的人，就在京城。而且你也不陌生，刘家，刘太师。”
话音落地，室中陷入一片死寂。
眼睛半眯起，司寇商直觉云凉是动怒了。
虽然两人见面、交谈不算频繁，但几次接触下来，司寇商发现云凉有一个习惯。
她在思考的时候眼睛经常微眯半分，神情平静略带些懒散，让人觉察不到她的内心。而对一个人产生兴趣的时候眼睛眯起的程度又要加深一些。但是她若要出手对付某人，像是上次在栎州斩杀陈靖的时候，样子与现在很像。
刘太师，端妃的父亲，哼哼，很好。当年自己流落宫外，险些丧命，应该也是他们的杰作了。
看来源头还是在皇宫，不过线索却越来越明显，刘家，刘家，三番两次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现在的我可不是柔弱地不堪一击的婴儿，也不是没有反手之力的孩子，更没有这个年代的人对皇室存有的敬畏和忠诚。
你们既然敢做，就要有所觉悟！
“你说刘家对紫焰下了两份订单，那么前面那个要我的死的命令，紫焰其实是动手了吧。当年赫连庄主，也就是我的父母之死，与紫焰有没有关系？”
言语间透着一股肃杀的阴冷，之前隐藏在熙和宁静的外表下让人看不透的实质终于暴露出来。
即使是在紫焰的据点，即使不能保证击退司寇商，但是，若想留下她的命，还没那么容易。况且，对于在意之人的事情，她不喜欢拐弯抹角。她要守护的，她所在意的，也不允许别人拿来作为谈资。这是云凉的霸道，也是她内心的柔软。
虽然对赫连浩夫妇没有记忆也不存在多少感情，但是，那是赫连风清最重要的亲人，如果赫连浩夫妇的死，真的与她有关，那么她与赫连风清的关系，恐怕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她又该怎么面对大姐，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