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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羽察觉到云凉突然爆发出来的不安和怒意，明了几分云凉的心意，忍不住心疼。赫连风清的亲情，是云凉最初的救赎，也是她的向往，越是小心翼翼，越是受不得一点质疑，越珍视也就让她越害怕失去。
只有面对那些复杂的感情，云凉才会显示出比同龄人还要脆弱的一面，隐藏在她理智、强势、强大背后的柔软，让人忍不住想去保护。
司寇商也明显觉察到云凉的异常，不像他以往认知中那个淡漠疏离、置身局外、高深莫测的人，虽然身上流露着逼人的压力，却比以往更加真实，是因为亲人的原因吗？似乎有些过了。
不由收起玩笑的心态，认真严肃起来。
“紫焰确实动过手，但是失败了，你父亲以及他身边的那个顾向成，不像世人看到的那般简单，虽然是医药世家，江湖上也很少流传两人的身手如何，但是他们二人的实力，都是顶尖的。
你父母的死不是紫焰所为，我司寇商，还不是一个敢做不敢承认的宵小之辈。”
赫连云凉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加上闻香教的势力，还有一个看不透的莫寒羽，不知什么关系的萧水何，贸然为自己引出这么多敌人没什么好处。顾及到对方的实力是一方面，但是如此干脆直接地为自己辩解，连他也说不清是个什么心思。
觉得今天自己有些奇怪，不像往常自己应有的反应，嗯，值得深思一下，最近是不是对闻香教太过在意了。（不素对闻香教，素对人啦~（≧▽≦）/~）
确实，以司寇商那种高傲自我的个性，明知道对方会误会，会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也不会屑于费口舌去为自己辩解的，他才不会在意树敌多少，只要全部打到就可以了。难怪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得别扭反常。
云凉自不会知道司寇商此时内心的纠结，在莫寒羽的注视无声安抚下，渐渐平息下来，品味司寇商的话，觉得不是没有道理。
“当初你为我解血蛊时提的条件，就是让我帮忙调查半年前赫连前庄主遇刺的凶手，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赫连庄主的死，与朝廷与你，应该没有多大关联。”司寇商笃定地说着。
这一句话，无疑是云凉最想听到的，与自己无关。呼……，轻舒一口气，不安的情绪终于开始退去。
“多谢司寇了。那么，我们就来谈谈刘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云凉的转变，司寇商是赞赏的。在两人谈判过程中，若是她真的沉溺于刚刚的话题无法自拔，倒真是让人看轻。
自己看重的人，确实非同凡响。司寇商重新靠回椅背，眼角上扬，带出一丝笑意。
莫寒羽收到云凉示意让自己放心地眼神，回之一个淡淡的微笑。室中的气氛一下子舒缓下来。
“弘远教中的那群老鼠仗着朝廷势力的撑腰，心谋不轨，这些年真是对他们太仁慈了，以致让他们忘了本分。不过，既然有人敢打我的主意，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
带着笑意的戏谑的神情说着报复威胁的话，果然很惊悚。处理伤口完毕的菊一进房门，不由心里颤了一颤，沉寂这么多年的主上，终于要打开杀戒了吗？
“那背后的主使刘家和安亲王，司教主打算怎么做？”莫寒羽正色提出疑问。
“看样子，云好像也不打算这么简单就放过刘家吧。”没有直接回答，司寇商将视线落回一身黑衣的少年身上。
“当然，我从来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还没有别人三番四次想要我的命，我还能忍的下去的度量。”换了一个懒散的坐姿，眼底闪过一道厉色。
莫寒羽眼中也闪过一抹了然。心中冷笑，他也没有忍受别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对自己珍视的人下手的器量呢，自己的师妹，怎么容得别人欺负，闻香教的人，可都是格外护短的呐。
外表温文不代表他没有危险，相比司寇商毫不遮掩的狠辣，莫寒羽的不动声色，更让人觉得寒到骨子里，一点点深入人心，等别人放松心神，才一举咬断对方的咽喉。
“司教主打算怎么做？”莫寒羽沉默片刻，接着云凉的话开口。云司两人的态度已经很明显，莫寒羽怀疑今晚司寇商找他们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达成对抗刘家和安亲王的统一战线。
以闻香教的立场来讲并不突兀，加上云凉的个人原因，这种共识也不难达成。
说实话，司寇商虽然个性嚣张，但是挺对他的胃口，做事看似大胆出位，实际上是在深思熟虑的基础之上的，而且，这种人不会在你的背后捅刀子，虽然合作的风险很大却没有后顾之忧，就像之前所说的，这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对手。
“朝廷与武林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次破例妄动弘远教，归根结底还是皇位争夺。既然要打击敌人，当然还是要在最得意的时候才好。”
“呵呵，所以你是故意让那些人鸠占鹊巢喽？”云凉低笑两声。
“啊，弘远教就让他们折腾去吧。”手指抵着太阳穴，冷笑。“对了，四公主的身份你有何打算？”
“他们既然要找我，一定有他们的目的。我在宫里收集到一些消息，十八年前宫里曾有一场刺杀，也是那时起宫里就再也没有四公主起居的相关记录。照司寇所说，刘家想要杀我，理由不过是灭口，一定有联系。
论起刺客，我想司寇一定比我们熟悉，能进宫杀人一定不是一般的组织，顺着这条线索查一下如何？”看到司寇商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云凉放松一笑，接着开口。
“至于四公主的身份，最近大皇子那边不是搞出一个公主吗？不管他们是想借此引来真的公主，请君入瓮，还是另有打算，总觉得让那个所谓的公主进宫，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吗？三人无言一笑，让他们的谎言不攻自破，或许还能引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成果。
“那么就让我来保护那个‘公主’在进宫之前的安全吧。”莫寒羽微笑着揽得差事。
从中途进门之后就默不作声地站在司寇商身侧的菊扫视一眼椅上的三人，皱了皱眉，思忖了半刻，轻咳一声。
“额……那个，我是想说，若是我们要对上安亲王，势必会与栖凤教交锋，小云似乎与栖凤教的左使萧水何认识？”
问得好，司寇商忍不住在心中为自己这个得力下属打了个高分，今晚从一开始他就很介意这一点啊。也一直担心与云凉的谈判会不会因为这个人而出现变数。
微愣一下，云凉才想到司寇商担心的是什么。栖凤教也是一个神秘莫测的江湖大教，司寇商多少有些顾忌。云凉斟酌一下，旋即开口，“萧左使，其他说不清楚，至少在利益这一点上应该没有冲突。”
“萧水何是个不简单的男人，我一直不相信那个男人会屈从于安亲王之下。”得到云凉笃定地说话，司寇商心里也有了底。
毕竟是不同的教派，一些事情不可能都摆到明面上，也不可能完全没有隔阂地说清楚。今晚的表现看得出云凉与萧水何关系非同一般，能得到确定的讯息对他来讲就已经足够了。
“啊拉啊拉，比起掺和，还是更喜欢看戏的，但是别人犯到我们头上，只能怪他自己不长眼了。”
对于今晚的意外收获，云凉心里很满意。司寇商，出乎意料的合拍呢。
游戏要开始了，京城的诸位！
皇宫，启明时分，一道暗影倏忽掠过，枝颤叶落，随风而逝。
“终于回来了。”陆七迎上急窜入窗的人影，舒了一口气。
摘下脸上的蒙面，深呼出一口气，冲陆七身后的韩泷宁点了点头，随即开口，“怎么回事？影卫的数量似乎增多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清楚，在房中没怎么觉察。”陆七闻言没有一皱，实话实说，难道是对方发现了什么？
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昨夜出宫时看到那道鬼祟的身影，或许只是宫里发生什么事情吧。
“一切顺利。”韩泷宁也关心地询问了一下。由于他自身的缘故，不能像云凉陆七这般行动自如，所以暂时无法离开皇宫。
“发生一些有趣的事，不过大体上还是让人满意的。”
云凉细想了一下，本来是想找闻香教在京城的势力了解一下最近江湖以及京城中的动向，没想到会演变成一场“聚会”，最没想到的是见到了大姐，以及得知当年刺伤事件的一些真相。
陆七看着自家门主微微上扬的唇角，微微一怔，直觉这个笑容与以往的不太一样，虽然淡的几乎不易觉察的，却流露出几分真情，昨晚，她遇到什么了？
云凉说完便自顾自向内室走去，这么一身“招摇”的夜行衣还是赶快处理掉的好。突然想起什么，停住脚步，回头看向韩泷宁。“昨天晚上遇上萧水何，东西交给了他，想必他会放心许多，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