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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能力做出这种超绝工艺的,只有赫连山庄。
事上不可能有那么多巧合,这条丝线,是云凉那件背心上的东西。小云……
风清慢慢睁开眼睛,紧握着拳,仔细搜索者周围,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已落下的。心中隐隐激动着,它们从哪来?一定是小云,一定的。
难道这些杀手有过接触?不,微眯起眼晴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她不记得对方当时身上有这些东西……
还有什么可能?眼睛一睁,又发现一根散落的丝线!在甲板木板的缝隙中。
小心地收集起来,对了,刚刚这里还有两个人,古云溪跟他的那个侍卫!
难道,难道,心中逐渐泛起一个念头,那个古云溪是……
脑中浮现出一张熟悉的俊颜,淡淡的微笑,“叫我云便好。”……那晚京郊的树林,从自己身边经过时的身影所带有的熟悉的气息……“赫连山庄于我有恩”,说这话时少年眼底莫名的复杂之情……对自己的多次相救……
摸摸胸口,一直以来心底对少年捉摸不透的熟悉感,不知缘由地信赖感,年纪的相仿,同样是八年前才出现在闻香教,真的,是她吗?
心底抑制不住一股激动。
因为是男子打扮,大家也想当然地认为这个深藏不漏的少年是男子,至于他过分精细的五官,不知不觉便忽略过去,或许,他真的是女扮男装,或许她真的是小云。
一旦有了疑隙,出于人自我保护的本能,怀疑会原来越强烈,会自然而然地找到更多的理由来支持这种怀疑的论证。消除怀疑,也总比引发怀疑要难得多。
如果古云溪真的是小云,为什么不认自己?渐渐冷静,赫连风清开始考虑。
为什么八年杳无音讯,从不联系?或许有苦衷?
一时判断不清,古云溪会是云凉的判断对她确实有很大的冲击,强迫自己冷静,心底还是抑制不住地烦躁起来。
抬头正好望见前方的船只,风清垂下双手,眼中是坚定也是自信,凌厉的势气再次回归,无论怎样,她一定会搞清楚的,一定会找到小云。
另一艘船上,云凉松开切脉的手,对着一脸担忧地宇文凌霜、红逸,还有,韩泷祺点点头,“魏小姐的身体底子不错,没有什么大碍,好好休养几天就好了。”
于是起身离开,让凌霜照顾她,毕竟现在两人可是“男女有别”。
不过内心却在犯嘀咕,按照凌霜的说法,这个魏盈可是结结实实挨了杀手一掌,但是根据自己的观察和诊断的脉象,只能算是轻伤,她不相信杀手气势汹汹而来,还会手下留情,这其中有点猫腻。
云凉自然不会表现出来,这个假公主目前还得留着。回去得让莫仔细调查一下,看看这个魏小姐什么来历。
陆七不知道魏盈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注意力主要放到其他人身上,对于云凉忽略的韩泷祺等人的情绪看得清楚。这个韩三爷对魏小姐,感情似乎有点特别,怜惜有带点痛心,说是男女之情他自己都不会信,但就是就觉得别扭。
还有那个书生的妹妹,从段铭瑞出来之后,眼睛就时不时地黏在段铭瑞身上,这丫头看来对段铭瑞有意思。
余光瞄了云凉一眼,心道,不知道门主知道了会怎么处理,段铭瑞毕竟是赫连风清名义上的未婚夫,以云凉对赫连风清的维护程度,说不定真能悄无声息地把她给处理了。事关自己在意的人,云凉眼里可是容不得一点沙子,管它是不是蛮横无理。
此时风清的船也靠了过来,赫连风清对韩泷祺的身份还是了解几分的,自然要先过来打声招呼。
“赫连小姐。”“风清,没事吧。”“赫连姐姐,没受伤吧。”诸人也都颇为关心地与之寒暄,只有云凉陆七,元镜元晴,站在外围细细看着。
“这船上?”风清当然发现到船上的异样,刀痕剑伤,破坏殆尽的桌椅,这是……
“刚刚击退一批暗杀者,魏小姐或是家里可是招惹了什么人了吗?”韩泷祺开口解释,眉宇间颇为担忧地望向一边脸色苍白的魏盈,以致直接绕过了试探,直接问出来。
红逸代替魏盈开口,恭敬地回话,“魏小姐初到京城不久,久在深宅,怎会与人无故结仇。至于小姐家里,都是有身份的本分人家,自然也是不会与人结怨的。”
说了等于没说啊,陆七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想了想,开口问道,“可能看出对方是哪里的招式?”
云凉了然陆七的目的,他也是混杀手的,虽然杀手的招式以简单实用为上,但各门各派之间终归是有差别的,就像血月和紫焰,一个狡猾一个阴狠,一个擅合攻一个善独斗,南北之间也有不同。陆七是熟悉这些的,说不定能看出些门道。
交手过的元晴、宇文凌霜困惑地摇摇头,韩泷祺被排除,希望寄托在段铭瑞身上。
“像是杀手的样子,只是,我倒觉得一些武功路数有点栖凤教的影子。”
这样一说,大家到时更沉静了。
栖凤教的萧水何可是安亲王那边的,魏盈是大皇子找到的四公主(目前只有知道云凉是真公主的皇帝与云凉一派才确定魏盈是假的,而其他人就不好判断了),这意味着两派的决裂还是在合伙演戏?
这里面几乎个个都是人精,魏盈的身份也都猜得八九不离十,暗杀的幕后主使大家心中也有数了。
大家首先能想到的就是嫁祸三皇子,但是,今天三皇子与魏盈是偶遇,若他们设计嫁祸的话,成功的概率也太小。大皇子那边究竟什么想法,倒真是不确定。
众人的推理都是丝丝入扣,但是,这一切猜想的前提是建立在他们的信息请报上,建立在魏盈是柔弱羞涩的娇小姐,宇文凌霜与云凉是真的巧遇,大皇子党不想让假公主进宫等等之上。
韩泷祺没有说话,他想的更深一些,因为他是十八年前那件事的知情者,了解地比旁人多。他知道当年想杀自己的刺客与刘家脱不了关系,相信父皇早些年也早就有了怀疑,只是苦于刘家的势力和没有有力的证据。
韩泷祺同样也清楚现在父皇找四妹的目的并不单纯为了亲情,恐怕一大程度上是为了扳到刘家,迫害皇嗣,足够理由抄家灭族。所以刘家是最没有可能想要让四妹好的。这次很可能是刘家与王叔联合导演的一出戏,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将四妹除掉,还能同时造成两派失和的假象,让自己掉以轻心。
这次云凉倒不多想,先是因为她清楚魏盈是假的,本就比别人站的高了一个层次。再者也不在乎刘家、安亲王怎么折腾,上面还有一个皇帝呢,不用自己瞎操心,只要保证对方对自己人无害便好。她是要对付刘家,可还不想卷进党争,也就不便随意插手了。
京内,坐满大人物的密室里,一道黑影出现在刘家家主身后,俯首在刘秀成耳边低语一阵,又如来时的突兀,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便见刘秀成满意地点点头,对诸位微微一笑,缓缓开口。
“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了。”
韩泷运闻言了然地点点头,眼神微暗,心中闪过计较。
你们不都是说我不想将那个公主弄进进宫吗?哼,我们就走着瞧吧。
刘秀成这次的计划确实够大胆,对父皇动手啊,倘若出一点岔子,大家全都万劫不复。但是高风险之后的巨大获益让人动心,只需让父皇退位,并不用担心弑君的名声,论长幼有序,他是长子,论嫡庶尊卑,五弟从没上过朝堂,在朝廷没有党羽势力。
而这两样,三弟一样也不占,他虽是经营了许多年,背后有丞相越家,但这些年越家顾及父皇,一直都畏畏缩缩,走中庸之道,势力无法与刘家相提并论。至于他在武林中发展的那些,草莽之辈,登不上台面。
怎么说都是自己占优势,只需要提防王叔,不要让他反咬一口就好。
眼神微暗,拳头微微捏紧。还有刘家,虽然这些年自己对刘家多有倚仗,但决不能让他们給越了过去。他韩泷运能活到今天,如果仅仅只是靠着刘家这么一个靠山,恐怕有天真算成了大事,也是刘家的一个傀儡。
以刘家的手段,主弱臣强,迟早会起了不臣之心,父皇容不下他们是必然的,自己不会蠢到看不出来,但是现在自己还需要刘家,刘家还不能倒。但经此一事,也必须让刘家折损一些才行,免得以后不好控制。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在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敌人,同样也没有永远的盟友。
而坐镇刘家这么些年的刘秀成,怎么会想不到这些,只怕他也在暗中防着韩泷运。只是在共同的利益面前,他们都将其深深隐藏起来。这些,只会根据时局变化渐渐显现或是继续隐匿,平衡的砝码就是各自的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