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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一个凭靠战斗的本能与过人的直觉,一个倚仗敏锐的洞察力和庞大的分析能力,尽量回避有可能过早遭遇敌人的线路,以至于在选择道路上,无一例外地选择了险要之地。
不过,闯进人家的后院,还企图让主人没有察觉,尤其是一个强大的主人,确实有不小的困难,所以,尽管一避再避,还是遇上不少北辰教的人。光看衣服上凝固的血液的颜色就判断,这绝不是同一天沾染上的。
“按照正常的推测,对方的老巢大概就在这个方位。毕竟一路以来,越往这里走对方的身手越高,岔路跟机关出现的也越密集,还是一般人的防御习惯。不过,这里的情况确实有点出人意料。”
从踏入以此为中心的方圆百里之内,云凉的眉头就没松开过,正如菊疑问的那样,太反常了。
“可是这里的防卫比中段的还要疏懒,没有什么人能对自己的本营放松到这种程度吧。”黑红色的弯刀早已祭出手中,刀肩上被干竭的血液盈满的纹路,呈现出一朵妖娆的血红色菊花。
“应该不是针对我们的圈套。”云凉断言道,毕竟如此一个门派不可能对闯入的两个人如此大动干戈。
“那就是因为什么理由人手被调开了。”菊接言。
云凉没有否认,关键是要知道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突然想到了什么,“呐,司寇商是不是在你之前就来了?”
菊猛一皱眉,“你是说,北辰断风已经发现了主上,那么其余的人很可能是冲主上而去的。”
这是最有可能成立的一个理由,尤其是在知道了司寇商与北辰断风之间的隐秘之后,以司寇商的个性,若是知道了自己的亲弟弟想办法找到自己并致力于杀了自己,绝对不会躲,并且,在敌我实力并不悬殊的情况下,他一定会是先下手为强的那一方。
北辰教的实力自己大概有了一定的了解。看前面的防御形势,不难猜想,这大半座山差不多被蛀空了,冻土之下如此浩大的工程,绝非一日之功。以及前些时日偶然闯入的密道,其复杂程度同样令人惊叹,照此推断,北辰教的历史至少一百年以上,那个时候,也差不多正是北方小国实力最胜的时期。
再从对方的实力入手,在逼近中心的地方,已经遭遇过实力不在菊之下的高手,以此推断,如果是教中护法长老级别的人物,功力差不多在自己附近或者在自己之上。而闻香教,现在能与自己一战的人,抛除师父、师兄与四老头,确实屈指可数。
云凉心中快速折算着两教之间的实力比对,最终却心惊的发现,如果在关内,闻香教借助百年经营的庞大人脉,有师兄的谋划控制,胜算在六成左右,但是,出了关,看看着周围的环境,沙漠雪山,胜算,竟一成不到。
倘若,司寇商行动的基础是在胜算高于五成之上,那么,也就意味着,倘若有一天闻香教遭遇弘远教,自己岂不是连四成把握都不太可能从司寇商手下拿到?
一想到这般,云凉忍不住对身边的菊起了杀念。
尽管只是一瞬,云凉就克制住自己这种任性的想法,不过一菊的敏锐怎会察觉不到,心下一惊,刚刚是针对自己起了杀意?现在的自己,恐怕不能从她手上逃脱吧。手中的弯刀,本能地向云凉的位置斜了几个公分。
“按照你对齐姜的了解,他能在什么时候找到这里?”
哎?被云凉突然抛出的问题一愣,怎么会想到齐姜?
“如果希望我们能够完好无损地离开北辰教,你最好实话实说,虽然弘远教的实力强悍,但是你也看到了,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不占,不知道北辰教还拿捏着什么底牌,硬碰硬绝非上策,如果能组织有效地进攻策略,应该会事半功倍。”
“出于公平,那么你们闻香教呢?不可能放任你一个教主出来。”
云凉沉默一阵,才缓缓开口,“闻香教不会派人,如果是莫的话,至少两天。”
不是不相信莫寒羽,而是太信任他,才会延长了时间。虽然莫寒羽没有亲眼见废墟堆,但是以他思维的缜密,不会看不出北辰教的突然涌现,背后一定与缘故。
想要斩草除根,一定要将背后的支持者给揪出来。就算是闻香教和刺一起运作,想要查到实质性的东西也要半个月,从自己离开易家堡的时间算起,已经过去十四天了。
但是,菊,注意到的重点是,闻香教不会派人,而是左使来寻,难道赫连云凉的言下之意是,他们手上还有除了闻香教以外的势力?
看来,有必要提醒主上,仔细赫连云凉跟莫寒羽。
也正是云凉今日心中的一番盘算跟不晓的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句话,造就了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闻香弘远之间牢不可破的同盟关系,拧成未来江湖一股强劲的力量,成为武林三分格局的一根支柱。
毕竟他们都是聪明人,势均力敌的敌人远不及各退一步的同伴关系,两败俱伤渔翁得利的蠢事,他们都不会去干。
京城,金家。
夜半时分,一道飞影闪入金碧辉煌的金家本宅。
熟练地躲避守夜的护院,踩着墙瓦屋檐,在树巅借力,一闪消失在北苑一间开着窗户的书房内。
“呼……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方式出场,吓了我一跳。”
待看清出来人,书桌后的一青年夸张地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飞檐走壁的习惯不好。”
陆七就站在对面不吭一声,等对方全套反应做足。依照前几次的经验,如果这个时候搭理他,那厮绝对会蹬鼻子上脸,典型一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注意就泛滥型的。
金慎之看陆七自始至终没有多余反应,也懒得装了,丢下手中的笔,猛地将身体扔进背后舒服的座椅里,一副懒骨头的样子,只是眼底的澄亮精明,提醒着别人,这不是一只猫咪,而是一只猎食中的豹子。
“什么消息?”
“副门主的,要彻查安亲王的江湖势力。”
“怎么想到要查江湖中的势力呢?”金慎之闻言重复呢喃,脑自飞快过滤着信息。
“而且,这次的重点在北边。”陆七似乎嫌金慎之的思维不够混乱,出声补充道。
“江湖上的事情我历来很少过问,这次寒羽怎么会给我出这么一道难题,武林中的事不是一向寒羽跟小云主持的吗?”话说到此处,金慎之自己也愣了一下,身体猛地弹离舒适的靠背,瞬间脱去前一刻的懒散,双目紧紧粘着前方的陆七。
“难道是说,他们出了什么事,或者被什么重要的事绊住了脚?以至于无法脱身亲自调查,在我的印象中,安亲王的事小云一直都是很上心的。”越想越觉得很是不妥,话中的怀疑更甚。
“还有,这个月,我几乎没怎么跟小云见面,月前莫寒羽匆匆离开京城,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不要瞒我,说不定,这些都是线索。”
身上的气势渐渐展开,锋芒初露,令陆七也不由来的一阵紧张。
轻呼一口气,陆七倒是没有躲避对方质疑的视线,松开环抱胸前的双臂,“我要是说我不知道,你信不信?”
闻言,金慎之先是一愣,室中陷入短暂的沉默,烛信燃烧的噼啪,清晰可闻。
不过,两人的思绪却没有因为沉静而变得停滞。
“我相信小云对你我的信任程度。”先不说自己与云凉相识超过五年,陆七更是云凉亲自挑选出来的四号令的掌管着。“既然我们都没有被告知,那就只有一种情况,这涉及的是闻香教的家事。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小云早已经跟着莫寒羽一道离京了,是不是?”
陆七无辜地松了耸肩,“我什么都没说。”没有泄露门主的行踪,那人家自己猜到的就不关我的事了。但这也是变相地承认了。
“为什么寒羽会给我们发来这样的消息?是不是在他们的行动过程中发现了安亲王的形迹?北面,北面武林向来风平浪静,也没有特别顶尖的门派宗家,有什么重要到要两个人同往,还会牵涉到京中的政事?”
金慎之缓缓斜靠向椅背,右手食指抵着眉心,喃喃说道。
三言两语,已经几乎逼近真相,仅仅凭着几句含糊不清的话。这也就是云凉跟莫寒羽放心让他主持京中大局的原因。看似轻浮懒散之下的智慧,是能够让同伴托付信赖的依靠。
陆七在一旁没有说话,在京中呆了这么久,跟云凉闯皇宫、配合皇帝灭刘家,越来越觉得自己的那点头脑不够看,还不如交给眼前这家伙,毕竟,只靠头脑就深得那两个人物的信任,不可能是一般般的厉害,算计阴谋之类的事,还是交给行家比较好。
其实陆七也有些妄自菲薄,能在杀手界单枪匹马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仅凭几次试探便被云凉承认,陆七不是能叫人小看的。不过是,他遇上的都是些多智近妖的妖孽级人物,所以阿七被低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