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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小年夜,就是年三十,该准备的年货大部分已经准备完毕。
这是她每年最放松的几天,一般都躺着度过。
姜思甜是在睡梦中被妈妈叫醒的,她看了一下表,才早上八点多,妈妈从衣柜里给她拿了一身新衣服,说:“快些起床,等会儿让纪叔叔送你去张老师那里,往年你是他学生不能收礼,今年回来,怎么说也要去看看。”
妈妈重情义,以前谁帮助过她们,妈妈都会在重要的节日回礼,张老师和孙老师都在感谢行列,并且要姜思甜自己去拜年。
换好衣服出门,纪叔叔把礼物已经装上了电动车,是两个塑封的新鲜羊腿,血水还在上面,装在一个特别漂亮的袋子里,看起来也很体面。
纪叔叔也换上了昨天姜思甜带回来的新衣服,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又有活力,说道:“早上赵叔叔村里杀羊,叔叔特地弄了一只羊,这两个羊腿送给老师,你爱吃羊蹄,叔叔专门给你留着。”
看这样子,羊腿拿回来不到两个小时。
两人骑电动车去穿梭在城市之中,张老师和孙老师住得比较远,纪叔叔总是停在楼下,让姜思甜自己上去。
大概是那一次在京城,被同学笑的事情影响到了他,他总是不愿意和姜思甜走在一起。
因此姜思甜也没有在老师家里多留,相比孙老师的稀松平常,还教育姜思甜不要在京城忘本,不要在繁华都市就忘记了自己的初初衷,别荒废学业。
张老师相对高兴许多,还说徐囡囡和高姗她们前两天来过了,几个人没有遇到一起。
张老师要给姜思甜拜年红包,姜思甜没有要。
他很高兴,送姜思甜到门口,说:“这两天确实不方便,等年过了,老师请你们吃饭”
年三十,大家都忙着,初五以后,大家又开始发闲。
从老师家出来,纪叔叔开电动车去赵叔叔的村子里,今年管制烟花相对松一些,纪叔叔买了烟花的同时,还买了鞭炮。
两人回到家里,却见家门大开,几个年轻人在门口帮忙洗门贴春联,见到姜思甜和纪叔叔回来,还热情地的打招呼:“叔,你们回来啦?”
纪叔叔把车开进院子里,对姜思甜小声说:“屋子里是村长伯伯,外面是村里的几个小辈。”
姜思甜明白了,今年她考上京大的时候,村长就来过一次,给她家送了助学奖金,说是他去村镇开会的时候,受到了格外表扬,这村子里第一个考到京大的学生,给村子里争光了。
这会儿来家里,应该是看纪叔叔腿脚不方便,所以带着年轻人来帮忙贴对联,干点活。
屋里,村长和纪叔叔瞎聊天,村长恭维:“呦!这一身行头不赖嘛,还是牌子货呢。”
纪叔叔骄傲的展示:“这可是姑娘从京城给我买的新衣服,还有两条好烟两瓶好酒,今天晚上别走,咱们一起尝尝。”
烟和酒是周舟买的,牌子她也都没见过,据周舟说是他爸常喝的酒,类似于专供,外面没有卖的。
两人在屋子里聊天吹牛,姜思甜去厨房找妈妈,今晚的菜格外多,妈妈才说了这段时间的变化:“章思楠的爸爸有点关系,他写了一封感谢信给纪叔叔的领导,纪叔叔没几天就升了小队长,现在管人就行了,不用扫地。”
纪叔叔升官了,姜思甜考上京大,村子里开始重视纪叔叔这个瘸腿的孤儿,过年来家里坐一坐。
晚上一桌年夜饭,村长在家里没有走,还来了几位和村长关系不错的村里朋友,几个人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
周观棋今年爆火,新专辑让他提名了最“佳新人王”等好几个新人奖项,虽然最后没有得奖,但他在娱乐圈的地位直线上升,后半年全是他在热搜上挂着,因此他有资格参与今年的除夕夜晚会,面向全国独唱《盛安京》。
曲风被重新改过,从少年情谊终生相守,变成一种盛世平安的繁荣景象,更符合万家灯火的团圆时刻。
周观棋有个特殊的背景,能站在这个舞台上,赵哥花了不少人脉,营销号一直都在引导“周观棋站起来”的人设,就是怕万一有不好的声音,会毁了周观棋的星途。
大家都心疼周观棋,所以经过他唱《盛安京》,竟有一种大战之后,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唱完了歌,知名主持人叫住周观棋,问周观棋节目结束要做什么,一个人有什么过年的节目。
周观棋也没有隐瞒,大大方方承认姜思甜这一家人:“我买了回家的机票,等明天早上就到家了。”
他的事全国都知道,妈妈死了,爸爸坐牢,叔伯几乎断了所有联系,只认那个逃跑的私生子存在,家里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但周观棋仍然乐观:“还有一直照顾的我的叔叔阿姨要去拜年,国人不回家团圆,总是没有落叶归根的感觉,现在那里,就是我的家。”
“老纪,虽说你没有亲人缘,想不到现在也儿女双全啊。”村长看到这里,感叹:“这首歌今年大火,市上今年花了大价钱要弄旅游城市,元宵节的灯会比去年还漂亮。”
《盛安京》的歌词,说的是灯会,周观棋在被采访创作心得的时候,并没有隐瞒创作历程,就是在灯会的时候有感而发。
因此,很多粉丝在网上约定要来看灯会,所以市政看准时机,要办一场大型灯会。
今年的年收入肯定会更高,周观棋对家乡来说很重要,甚至超过了蒋优的影响力。
村长待了一段时间,姜思甜才知道今年他来的真正原因,村子里前一段时间传说要拆迁,很多住户都着急加盖房子,村中间有一段路被来回的车辆砸坏了。
村长想让纪叔叔捐一点钱,帮忙把那段路修一修。
但纪叔叔一直没有给准话,正好今天姜思甜在,村长来了又提起。
纪叔叔才对村长直说:“你也知道,这钱是姑娘挣的钱,我没那个资格乱用,要姑娘说了算才行。”
他这些账一直算得很清,并没有越界。
村长也是个聪明人,立刻笑着对姜思甜说:“伯伯知道,你和妈妈才来住不久,本不应该让你们破费,但是这村子现在确实紧缺这点钱,你要是能帮帮咱们村子,伯伯一定记得你的好。”
“按理说不应该找你一个小孩子来捐款,但是伯伯也没有什么办法了。”他叹息一声,才说了难言之隐:“咱们村的人,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兜里比谁都干净,早些年传拆迁,好多人网贷买车消费,到现在都没有拆迁,却把家底早早掏空了……”
许多拆迁户都留不住钱,就是钱来得太容易了。
他又补充:“这路不知道摔了多少人,医药费都是一大笔输出,弄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村长伯伯,我知道你的难处。”姜思甜不想听这些话,她分不清真假,但她知道这或许是一个机会,能够帮助纪叔叔改变在村子里的地位。
“纪叔叔是我的继父,要不是村里照顾他,也不能长到这么大,还有一院房子,这都是村里人的照顾,现在也该回报村里。”姜思甜看了看局促的纪叔叔,对村长道:“您一个长辈,能把话说到我面前,我也懂这之中难处,多的我没有,几万块钱我还能拿出来。”
村长满脸惊喜和欣慰,连声点头,对纪叔叔夸姜思甜:“老纪啊,你有福呀!这姑娘明事理,以后你有享不尽的儿女福气呦。”
纪叔叔不好意思的摸头发,姜思甜说:“我现在在外面读书,以后回来的机会可能也少,只希望伯伯以后能照顾我妈妈和纪叔叔,让我在外面,不要担心家里的事。”
人都是群居动物,有人照应纪叔叔,总比他们关上门来单独过好,出个事都找不到人帮忙。
“好!没问题!伯伯把人格压在这里,绝对不让你在外面操心!”村长点头,拍着胸脯向姜思甜保证。
此时,外面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队伍越来越近,在姜思甜的家门口停了一阵,才渐渐走远。
他们的目的地要去不远处的庙里,停在姜思甜家门口,就意味着感谢。
姜思甜回头,看见村长笑眯眯的模样。
原来他们早就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