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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疲惫之意从五脏六腑袭来,可他却不敢安睡,一刻也不敢,他好害怕,这一闭眼就是永别!突然想起王月娥策马离府的那一幕,心不由纠结在一起,如果月娥真的遭遇不测,那么,本将军再也不能再失去你了!只要你醒来,只要你活着,本将军什么都会答应你,即使你提出离开,即使你再也不回来,本将军都依你!
人活着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
天明时,戚继光被世轩和大夫低低的声音唤醒,连忙松开怀中呼吸安详的女子,却在看到那微微红润的脸庞之时,露出了难得一见的会心微笑,而后连忙起身令大夫过来诊治。
大夫瞧了瞧床上女子微微酡红的面色,又拉过女子纤细的手腕号了号脉,眉间喜色渐露,而后他连忙起身,双手抱拳,笑意吟吟地对着戚继光说到:“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将军万可大大放心!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现今只待好好静养几日便可复原!”
“那她怎么仍是昏睡不醒?”世轩焦急的问道。
“大人放心,夫人只是身子骨太虚弱,再加上一些愁情长期郁结在心,所以一时半会很难恢复而已。但是已无性命之忧!”大夫非常肯定的说到。
“那就好,那就好!”世轩喃喃自语,仿佛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忍不住长吁一口气。其实昨晚安顿好林原之后,由于太过担心她的安危就一直在房内来回踱步,默默地为她祈祷,几乎一夜无眠。这不,天还没亮,就去把大夫请来了。这下好了,有了大夫肯定的话语,自已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睡上一觉了!只是瞧着将军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就知道,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这王妈呢,跑哪去了,戚府发生这样的事她怎么会不见踪影。此事不免有些蹊跷!
“世轩,你先带大夫下去,吩咐账房,重重有赏!”听到她转危为安的消息,他终于放下了那一直紧皱着的眉头,心中狂喜不已。心想老天终是待我不薄,如果她真出了什么事,我戚继光这一辈子怕是再难释怀了!
“将军,我看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别到时候夫人醒了,你却病倒了!”世轩好意提醒到。
“世轩所言甚是,你去找人来照顾一下她,本将军这就去换身衣裳!恐还有些公事要处理!”戚继光回到。
“将军稍等,我这就去安排人过来!”世轩说着领着大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功夫,小翠端着熬好的汤药走了进来,向着房里盯着梳妆桌上那本带血的诗集发呆的戚继光微微颔首,轻言道:“将军,您先去休息吧!世轩大人命奴婢熬了汤药给夫人,奴婢这就喂她服下!”
“怎么是你?王妈呢?”看到小翠进来,戚继光狐疑地问到。
“奴婢已经有好几日没见到王妈了,奴婢还以为她向您告假回乡去了!”见戚继光这样问,小翠也是一头雾水。
“哦,那好,本将军还有些事要处理,小翠这几日就多用点心吧!”戚继光说完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仍昏睡不醒的莫非凡,而后大踏步走了出去。
本来是想回前厅处理一下倭寇入侵登州的相关事宜,以及对参与抗敌的全城百姓进行嘉奖,却在迈出房门时憋见了仅一屋之隔的书房,鬼使神差般走了进去。
在推开门的一刹那,戚继光顷刻被满室的悬挂着的红色纸鹤惊呆了眼球。这些都是谁弄的?是她吗?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仅仅是为了好看吗?再次被疑问包裹,他不由自主踏了进去。摘下一只纸鹤细细端翔起来,竟隐隐约约看见黑色的字迹隐于其间,忍不住打开来看,一行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果真是她的笔迹,他又是吃惊不小,难道她有什么话想说。
“将军,当你看到这些的时候,也许我不是在您的一怒之下魂归黄泉就是已经远离戚府。即使您大人大量、不计前嫌的把我放了,那么从此你我之间也会隔着千山万水、永难相见。多少次都想向你澄清一个事实,一个你无法相信而又也不知从何说起的事实,其实我的心里也一直很矛盾,想告诉你真相,可又怕说出这些真相后面临永久的别离。更何况您总是不给我这样的机会!与您相识以来,一颗心早已不知不觉沦陷,您的英明威武,您的冷竣面容,您的霸道与不知不觉流露的小温柔,都那么的令我着迷。渐渐地,我越来越不想离开这里,离开你温暖的怀抱,离开登州这个让人无限温暖的城市。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早已把戚府当成自己的家,把您当成我名正言顺的丈夫。尽管我知道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冒牌夫人总有被拆穿真相的那一天……”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想起那晚世轩冷漠至极的眼神,刻薄疏离的话语,拔刀相向的无情,至今都感到不寒而栗。尽管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其实世轩这样对我,我一点也不怪他!试想我一个陌生的来历不明的女子怎能抵得过他与王月娥几十年的兄妹之情。更何况我还霸占着属于王月娥的将军夫人之位。王月娥的失踪,其实于我全不知情,我不知道她是怎样的女子,也不知她到底去了何方,我甚至弄不明白我们怎会长得一模一样。我更不知道我怎会稀里糊涂就来到您的身旁……”
“那天一早我去求了世轩,我求他先不要把这些真相告诉你,我求他再给我几天时间,只因您许诺过我会在初九之前回来陪我过生日。我并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只是我多么贪恋和您在一起的日子,多么不想离开您的身边。和您在一起,哪怕多一分,多一秒,于我也胜过多活十年。”
“将军,我爱你!我的心这一辈子除了你再也放不下别的男子。你也许会想,哪里来的女子一点也不害臊!是的,我还真不是一般的女子,我的故乡在四百多年后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那里没有皇帝、没有大臣、没有男尊女卑,也没有战争和无休止的杀戮。只有民主与和平,只有在法制捍卫下的平等与和谐,百姓安居乐业,民众积极向上,幸福的像花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