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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FC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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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惊恐还是疼痛,冷汗润湿了她的发鬓,慢慢滑落。白恒远轻笑,清透的眼神带了一丝血腥,双脚制住她的身躯,而空余的一只手,慢条斯理地从她的脸颊轻柔划过,充满温情,最终,缱绻落于她柔嫩纤细的脖颈。

    她的挣扎只是徒劳,他修长有力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有如扣动扳机一般有去无回,杀气蔓延。她瞳孔收缩,品尝着空气逐渐稀薄的恐惧,看着骑在身上的男子。他年轻,清秀,指尖温热,唇角带着散漫又嘲讽的笑意,玻璃窗投来的光线让他表情陷入半明半暗之中。

    他就这样,握着她的生命,而她在他的高高在上的主宰之中,忽而觉得她和范子凌的争执讨论都是个可笑的笑话。这样的人,会喜欢她?会由得她来决定什么?忒不自量力,自欺欺人了。

    而最可笑的是,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想要掐死她的时候。

    她竟然还为他感到了一丝丝心疼……尽管只有一瞬。

    你真是博爱到神奇!她在心里对自己破口大骂。

    顾莲知道自己无力反抗,她试图放松四肢,表现出顺从与温顺,然而生命受到压迫会自动抗拒,她的全身痛苦的痉挛抽动挣扎,而空气却一点也不眷顾她的努力。

    窒息,痛苦,体内的空气越来越少,空虚如同利刃割破她的喉咙,她痛得火热灼烧,视线一片模糊。

    就在她眼前发黑,以为他真的决定收割了她这条小命的时候,喉咙上的压迫蓦然一松,大量清新的空气迫不及待的涌入,她猛地推开身上的压制,捂着喉咙,剧烈的喘息,剧烈的咳嗽,似一头濒死的野兽。

    “记住,这叫做杀气。”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温柔安抚,头顶白恒远声音含笑温文,似闲庭散步的五陵少年。他伏在她耳边,微笑着轻声道,“以后遇上这种感觉,立马就逃,明白吗?”

    TMD刚刚那样要她怎么逃!顾莲强忍住情绪急剧波动之后,心中升起的不合时宜的愤怒。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在微笑的年轻男子,情绪危险而紧绷,有如噬人的凶兽,她决不能刺激他。

    “我们走吧,吃饭去。”白恒远翻身下来,坐在床边,仔细看着她,笑得没心没肺,很没诚意地道歉,“饿惨了,没收住手,中午的训练先免了吧。下午,咱们继续。”

    顾莲坐在床上,浑身黏达达的,冰冷,心跳还在惊惧中快速跳动。

    哟,她还活着。

    她摸了摸脖子,不用看镜子,也知道那里肯定留下手印了。

    顾莲抬头:“就这么出去?”

    “就这么出去。”白恒远眸光一扫,气定神闲。

    好吧,你不怕,我更不怕。想是这么想,她还是不自觉地往上拉了拉T恤圆领,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那天,也是在这间屋里,他细致又调笑地给她穿黄色T恤的样子,温热的指尖一寸寸抚摸过她的身体,他出去了,她还窘迫的满脸红。

    唔,可惜了,那件衣服染了血,还被撕碎,扔掉了。

    她记得,上面的文字,是大大的黑色的,“FCUK”。

    挺符合她现在敢怒不敢言的卧了个槽的心情的。

    出乎她的意料,她这副行尸走肉、颇受蹂躏的样子没有引起任何惊诧,大家都挺习以为常的样子。

    罗章华有点木的眼光扫过她的脖子,默默扒饭。

    雷星和葛宿互视一眼,啃着骨头怀念似的嘿嘿嘿笑了起来。

    钟达甚至还假惺惺地笑,斜眼看着白恒远:“舍不得下重手啊?”

    白恒远眼神莫测,直直站在那儿,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看了钟瘸子一会儿,微笑着嗯了一声:“是下不去手。”

    两人目光相碰,隐隐有刀剑之声,宛如当日情景。

    顾莲一口饭差点没咽下去。大哥,您老看看这明晃晃的证据,讲讲良心,你这叫下不去手,什么叫下得去手?

    她到底没忍住内心奔腾的千万头草泥马,咳嗽起来,咳得太厉害,周围人都看了过来。郑一浩把自己的水递过来,拍着她的背,温声道:“来,喝点水,慢慢调匀呼吸……”

    顾莲刚接过水,抬头又看到白恒远凌厉的眼神和轻佻的微笑,顿时止了咳。

    ……这润肺止咳的效果,比冰糖炖雪梨还棒。

    顾莲就坐在那儿,捧着水,白着脸,眼眶还因为刚刚生死一线而红着,艳艳的,放任脊背撑着微微往后靠的头颅,有一种憔悴和脆弱,以及莫名其妙的无所谓。

    魏宣觉得有意思,红润润的唇抿了口凉水,笑得眯起了眼睛,心里重复了遍,是无所谓的。

    顾莲有一种奇特的底质,将她的最表面一层磨去,把平凡的女学生一点一点撕开,能够窥到她如大地一般牢靠,又如风一般随意的特质,这让她有着可塑性,无论境况好还是坏,她都能迅速地适应,那种莫名其妙,不知从何而来的无所谓是不变的,这成了她变化的底气。

    不过,他还是喜欢看到境况坏一点的时候的顾莲,魏宣眉眼弯弯地想着,境况越坏,越有意思,平时的顾莲,多无趣。

    下午的训练多了点变化,白恒远把人都赶回房里,占了客厅的位置,让她向他击打,她一开始不敢使劲儿,可几次被他毫不留情地摔在地上,疼的全身骨骼都疼了以后,她也开始学着用全力打。

    白恒远跟猫捉耗子似的,轻松地左躲右闪,嘴里说着挑衅的话:“姑娘,来点儿劲儿!没吃饱饭吗?喂,打哪儿呢,你见过打架往这儿打的吗,毫无杀伤力……对,就这样!”

    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顾莲又被扔了出去。

    “顾莲,起来。”白恒远双手插在白色帽衫的兜里,居高临下地说道。

    “……起不来。”顾莲觉得浑身都青紫红肿了,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她牢记着和范子凌的约定,不哭,可却又累又疼,真的站不起来了。

    咚!

    回应她的是一脚飞踢。

    顾莲向后飞去,后背撞在了墙壁,闷哼一声,身体发出奇异的声响。似乎撞到了肺,她痛苦地咳嗽,口里一片咸涩。

    疼,疼,被人拿锤子砸似的疼。

    “站起来,还是继续挨打?”白恒远似是不知道她有多疼,挑着唇角,冷酷地笑道。

    那疼痛太过剧烈,击散了她的疲惫,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举起拳头往他的脸砸去,白恒远再次不留情地踢向她柔软的腹部,把她踢飞,口中教训道:“记住,人体的柔软部分,要么攻击好,要么防御好。”

    被摔了几次?

    她不知道。

    她还活着吗?

    或许吧。

    永无止尽的末日和疼痛,几乎击溃她的意志,然而白恒远就像是永不会倒下的恶魔,一次次叫她攻击,再击倒她;攻击,再击倒她。

    钟达打开房门出来的时候,正看到顾莲最后一击。她使出全力,砸向白恒远的腹部,被他轻松格挡,可她反手紧抓住他格挡的手,借力腾跳,右腿凭着支撑在空中旋了半圈,砸向他的脊背。

    通!

    顾莲再次倒地。这次,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也疼得没有了力气,一动不动,如同破抹布。

    白恒远揉了揉拳脚,目光复杂的看着昏过去的女孩儿。钟达拄着拐杖,慢慢进来,呵呵诡笑:“她刚刚若不是没了力气,就该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