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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柔妹妹,说过多少次了,你我虽为姑媳,却是姐妹的情分,看在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份上,能别这么多礼,每次巴巴的过来请安么?”哲毓上前牵着晴柔的手,四十六岁的哲毓大了晴柔整整十岁,她似乎还记得二十年前刚满十六岁的晴柔穿着喜服一脸幸福的样子,转眼二十年,哲熙是不知道得了怎么个逍遥自在的去处,留下晴柔在这暗无天日的宫闱里,谁说得清这些年她是以怎样的心态渡过的。
“晴柔在宫里也抓不到个说话的人,就盼着皇姐来,可是皇姐每天都在自己府上,进宫了也总是忙着公事,我不赶着早班来,怎么见得到姐姐呢?”晴柔浅笑,目光却飘向了哲毓身后,这就是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小子吗?带着半块面具,却看起来极面熟,不说这相貌,就单单这份气质,便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夫君,当朝太子南哲熙。想当年她嫁给他的时候也就是这么大小的年纪吧,一晃已经过了二十年了啊。
想到这,晴柔便不由得生出三分羡慕,明明同样是女子,她就要遵守着三从四德,在这宫墙中虚耗了二十年,而哲毓却可以大张旗鼓地享有这么多的美男子,甚至不惜与原配驸马离异。这个面首也是新人吧,看样子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青春好年华呢。
“易昕见过太子妃娘娘。”易昕见晴柔看她,忽想起自己未施礼,似乎太过骄纵了,便补了一礼。“易昕粗鄙,坏了规矩。”
“没有的事,本宫也不是好礼节的人。只是听得跟前几个丫头在讨论你的事迹,过来好生瞧瞧,怨不得那些蹄子们个个兴奋成那样,小易公子真是貌若潘安,才比诸葛呢。”从昨晚到今早,所到之处议论的焦点都是昨天易昕大殿的对答如流,本以为会是个怎样精明强悍的主,现仔细打量,却疏离清冷,不温不火。
“瞧你把昕儿夸得,万一他恃宠而骄了怎么办?回去他若跟我邀赏,我就冲你来要!”哲毓笑着。
姑媳两人见面,少不得就是谈论些家事容貌,易昕淡然地站在两人身边,听着她们从皇上的病聊到丽颜的药,从刺绣女红聊到钗钿歩摇,从成安公公聊到笙歌姑娘,竟没有一句正经事。
易昕不由得出了神,有这样一个可以说话的女伴真好,不用时常见面,只要见面时可以有一个交流的人就好,可是她现在,却根本不敢有这样的奢望,能够活着离开云雨宫,就已经是天赐的恩德了。
明黄色的帷幔中大红的流苏飘垂下来,带着节奏轻微地颤动,透过半透明的鲛绡黄金帐向车外看去,街道上的一切都被映照地影影绰绰,车尾两只紫金兽脚香炉,正袅袅地散发着柔和的气息,更显得车内缱绻温暖。
长公主仍似没事人一样闭目养神,秋无迹也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易昕却有一些忐忑,长公主昨天的审讯就这样无疾而终了,这让她更加不安,这种不安让她整个人僵直冰冷,仿佛还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长公主,您可回来了,快去宣德堂看看吧,司徒将军快把咱们这儿拆了!”车还未停稳,便听见小厮迎过来的声音。宣德堂是会客的正殿,不过这云雨宫常年是门可罗雀的,极少有人会来。听见来者是司徒将军,易昕跟着心一沉,自己和他的梁子宜解不宜结,要怎样才能摆脱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呢?
长公主则牵了牵嘴角,歪头看了易昕一眼。这个丫头还真是魅力无限呢,不禁男女通吃,而且专能抓住一些难搞的家伙,枫露茗如是,笙歌如是,连司徒沐雨也如是。如果易昕可以好好利用这些人,对她的计划是再有利不过的。
“昕儿自己惹下的事,还是要自己解决了才行呀!”哲毓扶着易昕,娉婷翩翩地向宣德堂走去,还离得老远,便已经听得堂上一片吵闹之声了。
“你们这群娘娘腔给老子滚远点!老子今天说什么也不会走,就是把这云雨宫等塌了,老子也要等到那贼人!”司徒将军一掌拍在身边的檀木小几上,“咔吧”一声,小几应声碎裂。
“将军这是和谁生了这么大的火气啊?”长公主提了声音,泰然埋入了大殿,殿上不仅有木几的碎片,还有满地茶碗瓷盘的碎片,看来司徒将军真的快将这宣德堂拆卸干净了。长公主挥手,堂上的小子们如释重负地躲出门去,秋无迹却事不关己般漫步从门外走进来,也不言语,只是与易昕一左一右地站在长公主身后。
“长公主你身后这个人绝对有问题!”司徒沐雨看见长公主也不行礼,大喇喇地指着易昕,粗声粗气地破口大骂:“你这厮休想再耍什么花招,老子今天非把你打出原型来!我那日好心好意救的竟然是你这么个白眼狼,前天晚上在大街上就该让那帮孙子们把你给剁了!”
易昕听闻,不禁瞪大了双眼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也随着提到了嗓子眼,这个白痴居然顺口将她逃出去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易昕,怎么回事?”长公主的脸也冷下来。
“是……”易昕皱了眉头,想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可是大脑却不争气地一片空白。
“我怎么没听人报告说你出了府呢!逃出去?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秋无迹,你怎么管的云雨宫!非要等到全宫的人都逃没了你才看得见吗!”长公主怒目圆瞪,细眉竖起,大殿上瞬间陷入死寂。
“无迹无能,请长公主责罚。”秋无迹顺着眉眼,跪在地上,完全不似那个妩媚多情的秋无迹。
易昕一时间没了主意,只能跟着秋无迹跪了下来。
“去把跟了易昕那个小子打一百大板再来见我!你亲自打!”长公主看了秋无迹一眼,似乎也想到这事实在赖不到他头上,便支了他出去。
秋无迹抬头看了仍跪在一旁的易昕一眼,便顺从地退了出去。
“你出逃的事我们待会再算!你起来。”
易昕听闻打红裀一百大板的指令,早已经六神无主了,便死死地咬着嘴唇,将反抗的话生生咽回了肚子。强忍住眼泪站起身,哪怕早已经心疼得没了知觉,依然保持着那副恭顺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