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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忐忑和烦乱中,秦莫敲了“冷香苑”的院门许久,也没有听到怜香的脚步声。
她惭愧了?因为惜玉揭露了她的底细,她觉得无法面对我?她生气了?因为我没有听她的任何解释就冷冷地走了?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开门?难道你打算以后再也不见我了吗?
秦莫想着跳进了怜香的院子,却见房门也紧闭着。阴郁的天气没有一丝阳光,院里稀稀落落的花儿也失去了生机,那么暗叹无光,那么了无生趣。她真的如此绝情,不肯再见我了吗?
不管那么多了,不管你在乎不在乎我,怜香,我一定要听你说,我们这一段情到底算什么?如果你说想断,我即刻就走,绝不停留。
“吱呀。”一声秦莫推开门,房里没有人。
“秦莫,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听到了你的敲门声,就是没有力气去开!”怜香微弱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秦莫推开那扇门,映入眼帘的是怜香那张出乎意料发红的脸,她半躺在床上,微闭着双眼。
“我以为你再也不来了!”她努力挤出一个浅浅的笑。
“怜香,你怎么了?”秦莫急切地抓住了她的手,那手传递过来的热量让他感到了异样,再摸摸她的额头,滚烫。
“不过受了点风寒而已,死不了!这些年我不都熬过来了吗?”怜香虚弱地喘着气,淡淡地的话语让秦莫的鼻子一阵发酸。他早忘记了她的欺骗,忘记了她曾许配他人。管他什么尉迟欲喝的,今生由我来照顾你。秦莫暗下决心。
“怜香,要我怎么做,才可以陪伴在你身旁?”秦莫一把抱住她,几近落泪。她的头无力地垂在了他的肩上。
“不要在意,秦莫!不要在意那个尉迟匡,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在意。那不过是爹爹的主意,我说过我不愿意。所以他才会一气之下去了边关。他总不能阻挡我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力。相信我,秦莫,我对你是认真的……”怜香流着泪费力地说出这些话,已经喘得没了气力。
秦莫慢慢放下她,为她盖好被子,压抑着鼻翼的酸楚,柔声道:“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大夫!”
楚暮云不在,幸亏他不在,秦莫准备着,如果他还不管怜香,就和他大吵一场。无奈,秦莫只好禀了莲夫人。莲夫人看出了他的焦灼,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她二话没说,写下一个药方让秦莫即刻去药房拿药,送到厨房,她说她去厨房等着,先让丫鬟先熬点姜汤,发发汗,以免高烧太久误了时辰,她又告诉秦莫一些降温的方法,催促他快去。
秦莫用惊疑的目光看着她。
“怎么?你不放心?怕我给她下毒?”莲夫人笑着和他开起了玩笑。
“不是,没想到夫人还精通医术!”秦莫为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起来。
“呵呵,你当然不知道。我在当姑娘时和爹爹经营着一家药铺,自然懂一些。只是经历了许多变故,那都成了前尘往事了!”莲夫人眼神变得有些迷茫,不知道曾经的过往让她想起了什么?
离开时,莲夫人的一席话让秦莫看到了她的细心、大度和善解人意。她说:“秦莫,看得出你是个好孩子。惜玉那丫头太过任性,我知道那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你不必太在意。而怜香,是个苦命的孩子,但性子很坚强,值得你去珍惜,好好爱她吧!让她快乐起来。一直以来她都拒绝我的任何好意。我知道因为她母亲的去世,她对我有一些怨恨。我不会怪她,毕竟,她还是个孩子,由着她的性子吧!有机会你告诉她,如果我无意中伤害了她,请她原谅。这些日多陪陪她,老爷这边我来应付。”
莲夫人的深明大义令秦莫很是佩服,难怪楚暮云对她如此着迷,他想,不单单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因为她的善良,她的身上闪动着温柔、细致、乐于助人的美。
秦莫每天守在怜香的身旁,他们一起看日出日落,大雁飞过,听鸟语,闻花香,度过最快乐的时光。
秦莫不知道莲夫人用了什么方法,他们竟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打扰。楚暮云没有问起,惜玉也不见了踪迹。秦莫在心里对莲夫人充满了感激甚至一些说不清的爱。这样一个善良柔弱的女子应该是和仇恨不沾边的。他甚至希望他能和楚暮云过得更好。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韩飞临死前的话语:如果她幸福,就放弃所有的计划。
现在秦莫什么也不想,只想和怜香在一起,他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甚至在心里打好了主意,只要楚暮云能够同意他和怜香在一起,就放弃对他的所有仇恨,真心诚意地认他为岳父大人。
“秦莫,从小我都不敢争什么,我知道,我也争不起,但这次,不管用什么手段,我一定要争取到你!”怜香紧紧握着秦莫的手,他能感到她说这句话不一样的力量感,但却没料到她为了和他在一起会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
那天的事没有任何征兆,是意外或是蓄意,连秦莫也说不清。
当秦莫晚上与惜玉分别后回到贵云阁时,在长廊口就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风生水生两兄弟不见了。往常这个时侯他们准在。秦莫突然嗅到了空气中飘散的血腥气和杀气。在附近一个偏僻的地方,他看到了风生水生的尸体,他的心一阵绞痛。
是谁?是谁在暮云山庄戒备森严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潜入,残忍地结束了两名侍卫的性命?昨天他们还亲切地叫我秦大哥,今日他们鲜活的生命就倒在了血泊中。脖子上是一招毙命的剑伤,手法之快之狠非等闲之人,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反抗,就惨遭毒手。鲜血仍在冒出,应该是刚被刺杀不久。
寂静的夜色下,晃动着昏黄的灯笼。秦莫突然感到阴影中的一股杀气腾腾。难道是他?
轻推开门,果然见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他一身夜行衣,只露出两个寒光闪闪的眼睛。
“你怎么才回来?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他略带沙哑的嗓音于沧桑中透着威严。曾经是秦莫很熟悉却又胆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