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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她会痛苦地说:“秦将军,不要认我做娘,我的身份只会让你难堪,有损你的声誉,请不要告诉任何人!”
有时她会满腹愧疚地说:“莫儿,我是一个坏女人,我先是背叛了韩飞,又背叛了楚暮云,我是不是该死?”
有时她哀怨地说:“子墨,为什么?为什么?他死了我会心痛,我会难过?我不应该忘了你爹的!”
痛苦、悲伤、忧愁、困扰日夜折磨着她的思想,让她每天都胡思乱想几近癫狂,没有了楚暮云的宠爱和呵护,她就如离开了大树的藤,很快衰老枯萎。
曾经她那么年轻,那么美丽,那么充满活力,可现在她宛若一朵黑莲叶,挣扎在痛苦的边缘。
其实,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了楚暮云的陪伴,是依赖楚暮云而活的,没有了他,她不再快乐。
倒是惜玉,在这场变故中异常坚强,一下子成熟许多。虽然看着父亲的尸体她一样的悲伤,但她强忍着没有掉一滴眼泪。每天守着莲夫人端汤喂饭,有时帮秦莫处理一些事物,使父亲的丧事尽量办得体面和风光。
“楚将军因我而死,你恨我吗?”秦莫澄明温柔的目光看着惜玉,成熟稳重的语气已经不再是身份底下的秦护卫,而是暮云山庄的新主人,是年轻的将军。
惜玉静静地望了秦莫很久,才摇了摇头,低语道:“爹是自杀,我很清楚!她恨你,我再恨你,你还怎么活?”
只这一句话,秦莫紧绷了几天的神经才稍有松懈,心底涌起一股暖意,他轻轻揽了一下惜玉,柔声道:“惜玉,真是我的好妹妹,秦哥哥一定会对你好的!”
而对惜玉口中的那个“她”,秦莫已不能保证他是否还有权利再去爱她,但他知道她强烈地恨着他,不容调和。
怜香,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
怜香,我们原本只要努力一把是可以走到一起的,可你却选择了放弃,那纸休书割断了你我之间最后的情愫,你让和情何以堪?
怜香,我承认我来暮云山庄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是别有用心,想接近你,取得信任,先是复仇,再是夺兵符,但后来发生了一些变化,因为对你的爱我已放弃了仇恨,我只想完成这次任务就好好处理我们之间的事,我无意伤害你爹,更无意杀他,否则早就动手了!可你——为何不肯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呢?
我以为我们的爱可以经受任何的考验,可以延续到天荒到地老,却没想到最后竟让你产生了天翻地覆的恨意。
怜香,我们真的破镜难圆、覆水难收了吗?
雨水点点滴滴打湿了秦莫的背,站在冷香苑的院子里,秦莫只想见怜香一面,说一说心底的话。
但看到秦莫雨中的身影,怜香冷冷地注视着他,眼里满是恨意,咬牙只吐了一个字:“滚!”
“怜香……”秦莫轻唤,英俊的脸有些痛苦,语气中含着乞求。
“小玲,送客,关门!”怜香简短的话语透着刺骨的冷。小玲从屋里跑出来,无奈地看了看秦莫,给秦莫递上一把伞,小声道:“秦将军,你还是走吧!她是不会见你的!”
“怜香,我在等你,等你回心转意!”秦莫大叫着扔了手中的雨伞,那把伞被风一吹,咕噜噜打着旋,跑到了很远的地方。
小玲看着天空的细雨,叹口气,抱着头跑进了屋,门“嘎吱”一声合上,一下子隔开了两个世界。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秦将军请回吧!”怜香生硬的语气隔着门传出来,就像他们之间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雨渐渐打湿了秦莫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冰冷彻骨,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划过脸颊,凉凉地灌进了温热的脖颈,连眼里也满是雨水,他擦了擦下巴下的水滴,继续等待。
直到夜幕降临,直到屋里的灯明了又灭了,那扇门依然没有开。
她还是不肯原谅,那么的决绝,甚至不愿和我多说一句话。
秦莫自嘲地冷笑一声,浑身湿透地离开了冷香苑。
屋内的怜香,似被哽住了呼吸一般,觉得生命都停止了燃烧,不觉间两行泪悄然滑落。
风雨后,流年殇。断情缘,爱消亡。
秦莫,我们之间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了结的,你等着,我会让你的心很痛、很痛,就像我现在这样。
秦莫,回不去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山庄依然,然物是人非,怜香的内心犹如浸在一条忧郁的河流里,亦是湿漉漉的。
几日的阴雨后,天忽然放晴,秦莫的心,也就跟着晴了。依窗望去,天空很明净,一片片明晃晃的阳光照耀在暮云山庄一座座房子的屋顶,投射出一个个高大的阴影。
远远走来一名男子,一袭白衣悠然,如云烟似的墨发,一张干净的脸,看上去有几分飘逸洒脱,走进了一看,秦莫差点笑出声来。原来是古天,他剃去了胡须,改变了仪容,赫然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呵呵,古大哥,人是衣裳马是鞍,你这么改头换面,看起来也人模狗样起来!”秦莫眼角含笑,上下打量着古天。
“嘿!本人本来就是风度翩翩,都是被你给埋汰了!”古天不满地撇撇嘴,放下身上的一个包袱,咕咚一声扔在一个桌子上。
“你……这是……要出远门?”秦莫诧异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出什么远门?洒家是来投靠你来了!我的店都关门了!怎么,当了将军就忘了我了?”古天皱皱眉,抱着膀,很不满的看着秦莫。
“可是你文么一般般,武么也一般般,你觉得你能在我这里做什么?”秦莫口中问道,心里在琢磨着到底给他个什么职位才好,要说自己还真需要这么一个左膀右臂。
“哈!这还不简单!你是将军,我么,要么当个副将什么的,要么当个军师什么的,多好!”古天一本正经地说着,丝毫没注意秦莫已笑歪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