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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莫名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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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中秋天的脚步彻底走远,最后一点暖意也已经消失殆尽。夏雪儿静坐在碧水亭中看这满园的萧瑟之景竟不自觉的伤感起来,感叹起岁月的变迁,感叹起时光的无情,曾经如何的风光无限,如今也只剩下几树枯枝败叶,再风光也禁不住遗忘,在悲伤也抵不过时光。一阵北风呼啸而来,青莲池水波荡漾,风儿带起一阵冷气准确无误的扑在夏雪儿身上,她单薄的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已经入冬了。

    身后站着的冬梅看到夏雪儿在寒风中发抖的样子,赶忙用手中的淡蓝色苏绣毛领披风包裹住她单薄的身体,心疼的说道:“已经是深冬时节,天气也日渐寒冷,小姐还是穿暖和点吧,免得冻病了遭罪。”

    夏雪儿脱下披风还给冬梅,淡淡一笑说道:“我没事。”这点风她还是受的住的,冬天本就让人身子疲软,要是穿的太过于暖和更会让人心生懒怠。从幽冥谷回来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一碗碗苦药一次不落的喝着,午时、子时一日不缺的修炼着,却不知为何收效甚微,功力尽失的情况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好转,为此夏雪儿万分苦闷。

    冬梅犹豫着接过披风,依旧极力劝解道:“小姐从早起就坐在这碧水亭之中,坐久了担心寒气侵体,况且你又穿的如此单薄,实在不适合长久的待在这儿,依奴婢看小姐还是回屋吧!”

    夏雪儿本就心情不好,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听到冬梅一直在耳畔叽叽喳喳,不禁将脸一沉,皱着眉头冷冷说道:“你要受不住了就回去!”

    冬梅一听夏雪儿愠怒的语气,后背一阵阵发凉,急忙解释道:“小姐不要生气,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担心小姐的身体。再说了这都已经冬天了,百花凋零,小姐又何苦在这看这满园萧条之景黯然神伤呢?”

    夏雪儿何尝不知道冬梅是在担心自己,她也并没有真生冬梅的气,她只是在气自己没用,气自己愚笨无知,气自己不论是查找凶手还是恢复功力,这么长时间了居然一点进展都没有!

    “奴婢请求小姐心疼心疼自己,您身子单薄而这儿又寒风呼啸,实在不宜久待!”冬梅说话的声音已经带有哭腔,就差给夏雪儿跪下了。

    夏雪儿叹了口气将目光收回。罢了,又何必让她为难呢,若是自己真的因为任性而冻病了,她们免不了又得落下个伺候不周的罪名,白白挨了母亲的骂。她不想自己成为别人的祸端,不想自己成为别人的拖累,她还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摇摇头,站起身来说道:“走吧。”

    冬梅高兴地笑了,赶忙上前扶住夏雪儿,又将披风给她重新披上,在锁骨处仔细的系了个好看的蝴蝶结才笑逐颜开的紧跟在夏雪儿身后向听雨轩走去。

    还未进入听雨轩远远地就听闻里头似有吵闹的声音,一个女声听不太出来是谁,不过另一个她倒是十分熟悉,只是这字字句句骂的难听,实在不堪入耳。夏雪儿心生疑惑,这几个月来自己一心扑在练功上,从不轻易出门,更未和任何人起过冲突,是谁敢在大将军府中挑起事端,又是谁敢在她的院子里如此放肆?

    “冬梅,你快去看看是谁在院里吵吵?”

    冬梅领了吩咐便加快脚步向听雨轩走去,她也正想看看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来听雨轩撒泼!只不一会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说道:“小姐不好了,是沈姨娘在院子里大吵大闹,砸了好些东西,翠竹受了好大的委屈!”

    夏雪儿听后眉头紧皱,依她之见,沈如意虽然平日里在府中仗着老爷的宠爱是刁蛮跋扈了些,但也都只敢对其他姨娘和下人嬷嬷们使使性子耍耍手段,她是从不敢明面上和夏夫人作对更不敢得罪夏雪儿的,今日难道是吃错药了竟敢跑到听雨轩来撒泼耍横?

    “可知所为何事?”

    “奴婢只是推开门看了一眼便回来禀报小姐了,并未细细听来,因此不知为何。”

    不管这其中有什么隐情,都必须先弄清楚了再说,况且人现在就在听雨轩里,夏雪儿总是要去会会的。

    “走!去看看。”说完夏雪儿提起裙角大步流星的向听雨轩走去。

    推开门就看到满院的狼藉,听雨轩内的下人,不管是丫头嬷嬷还是小厮,一个个都哆嗦着身子跪在庭院中,不是她们太过于惧怕沈如意,只因为她们都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而罪魁祸首沈如意叉腰站在庭院中,右手执一条软鞭,正趾高气昂的辱骂着听雨轩内的下人,跪在下人之首的便是翠竹,哭的梨花带雨,翠绿色的衣裙上印出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夏雪儿胸中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她自己的丫头自己都舍不得打骂,如今却被一个身份卑微的姨娘羞辱成这个样子,心疼加上气愤那是可想而知的!在沈姨娘的鞭子即将再次落到翠竹身上时,夏雪儿大喝一声:“住手!”院里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沈姨娘转头看见来人是夏雪儿,颤颤巍巍的将扬起的手臂放下,而她的丫头们则是一个个因为害怕而哆嗦着身子退到沈如意身后。翠竹以及跪着的一帮下人抬头见是自家小姐回来了,眼中都流露出万分的欣喜,仿佛坠入湖中的蚂蚁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夏雪儿在众人的凝视下快步走进庭院,俯身扶起虚弱的翠竹,向冬梅吩咐道:“带她进屋去上药。”接着又对庭院里跪着的其余下人说道:“你们都给我起来,记住了,在这听雨轩内除了本小姐之外还没有人有那个权利让你们跪下!知道了吗?”

    “是!”下人们整齐划一的回应着,一个个相互搀扶着起身。

    “都回房去把衣服穿上,今日就不用过来伺候了。”夏雪儿看着一个个搀扶着离开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可那滔天的火气依旧无法平息。挺直了身子目光凌厉的看着沈姨娘道:“不知我这听雨轩内的下人们是怎么冲撞了姨娘,让您如此大动干戈,要将她们一个个往死里打!”

    听到这话,沈姨娘这才回过神来,虽然穿的极其暖和可后背依旧簌簌的直冒冷汗,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音才说道:“三小姐身边的小丫头不懂规矩,我这是替你教训教训罢了,并不是三小姐口中说的往死里打。”

    夏雪儿向前走近一步,双眼紧盯住沈姨娘的脸说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姨娘的管教了?”

    沈姨娘匆匆忙忙躲开了夏雪儿凌厉的目光,嘴角强拉出一丝笑容回答道:“举手之劳罢了,感谢?这个自然不敢当。”

    夏雪儿瞥了一脸面前这张比酷还难看的笑脸,一边缓缓踱步绕至沈姨娘身后一边说道:“姨娘广读诗书,通晓事理,难道连这打狗还要看主人的浅显道理都不懂吗?”

    沈姨娘战战兢兢的转身说道:“三小姐可真会说笑,您是府中的宝贝,我只不过是替你管教管教下人,哪里就成了打狗不看主人了?”

    夏雪儿看她这个样子,心里有几分好笑,眼前这人大概还仗着自己是大将军宠爱的姨娘,想着自己不敢把她怎么样吧,可是今天她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自己还非得把她怎么样了不可,听雨轩不能白白让人看了笑话,翠竹不能白白受了委屈!只听她先是一阵冷笑而后才淡淡说道:“是啊,既然姨娘知道我是个宝贝,那为何还要暴殄天物呢?”

    沈如意本来就已经后悔不已,心惊胆战了,听见夏雪儿的冷笑声更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一时没了话语。

    夏雪儿见她不回答,声音又冷了几分说道:“管教下人?姨娘不管好自己院子里的下人,倒是带着自己的下人跑来管我这听雨轩里的下人了,素来我这都只有当家主母能说上一两句的,不知何时姨娘手中竟有了这么大的权利,当真是我眼拙了!”

    还不等沈如意解释,夏雪儿又继续说道:“我记得我与沈姨娘你素日里并未有什么仇怨,之前夏巧云处心积虑害我之事我也并未迁怒到你的身上,只是今天姨娘大闹我这小小的听雨轩又是演的哪出我可当真是学识浅薄一点缘由都看不出来了!”

    沈姨娘听到这话惊得差点没跪下去,探出手去抓住身后婢女的手腕勉强支撑着自己哆嗦的身子,心里十分懊悔,早知道三小姐不是好惹之人,却偏偏头脑不清醒的冲到这听雨轩来大闹一场。闹也就算了,偏偏还还不自量力的出手打伤了三小姐的贴身丫鬟。府中谁不知道这听雨轩里的四个丫头和夏雪儿好的就像亲姐妹似得,除了有头有脸的人之外别人是指责不得的!从前只觉得夏雪儿善良单纯好欺负,不曾想这病猫发了威之后也能变成会咬人的老虎!这下可好,自己那远在家庙受苦的可怜女儿更是回不来了!真不该听了白伊宁那贱人的挑唆!

    想到这,沈如意只好厚颜无耻的讨好到:“三小姐消消气,我只是一时糊涂受了贱人蛊惑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来,何况翠竹她只是个小丫头,不碍事的。”

    夏雪儿一听这话怒气又加了几分,丫头怎么?丫头就不是人了么?丫头就应该任由别人打骂羞辱了吗?

    “丫鬟也是人,要是今天沈姨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恐怕我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要是父亲问起,我也可以向父亲解释说你只是个姨娘而已,不碍事的。”

    沈姨娘一听这话吓的魂都丢了,赶忙告饶道:“我错了,三小姐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了我这一回吧!”

    夏雪儿懒得理会她,厉声道:“说!”

    沈如意一听,这才咬牙呀一股脑交代了:“二小姐一人在外,没有家人的疼爱,没有丫头的照顾,也不知道吃的怎么样,睡得好不好,眼下就快到年关了,我想着可不可以将二小姐接回府中过个年,可是求了夫人多次,夫人都对此闭口不谈,去求老爷,老爷只说府内之事全由夫人做主,自己不想出手干预。今日我又在夫人处吃了闭门羹,本就郁闷难解,偏偏在这时候遇到白伊宁,不仅讽刺嘲笑了我一番,还说这是三小姐的心思,三小姐是不会同意将二小姐接回家过年的,还说三小姐正筹谋着将二小姐从族谱中除名,永不准她踏入夏府大门!你说我怎能不着急,怎能不生气啊!”

    夏雪儿看沈如意边说边哭的样子一时也有些于心不忍,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她不怀疑沈如意此话的真假,她怀疑的是白伊宁如此做的目的,难道是想借自己之手除掉沈如意,减去她在在府中争宠的对手?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这白伊宁看上去与世无争,性格又孤僻倨傲,不像是会为了男人的宠爱而不择手段之人。这个女人身上总蒙着一层纱,让人看不透,猜不准,她到底是什么人?夏雪儿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她总觉得这个白伊宁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三小姐,我求求你大人有大量,饶恕二小姐的无知过错吧,怎么说她也是老爷的亲骨肉是您的二姐啊!”

    “别说了,今天这事我不想再追究,你回去吧,夏巧凤之事得看母亲怎么拿主意,我之前没有干预,之后也不会干预!”说完便径直走进了屋。

    冬梅已经帮翠竹上了金疮药,包扎好伤口,坐在床边拉着翠竹的手落泪,看见夏雪儿进屋,急忙站起身来衣袖一抹擦干眼泪问道:“难道小姐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了吗?”

    夏雪儿看着翠竹苍白的小脸,心疼的说道:“可怜她受了这么大的冤屈,只是那沈姨娘也是个可怜之人,这次就罢了,要是还有下次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冬梅急道:“可是小姐,难道翠竹就白白挨了打?”

    夏雪儿弯腰抚平翠竹在昏迷中依旧紧皱着的眉头,语气坚定的说道:“挨打才能让我们长教训!有人一直想要置我于死地,而经此一事,我不能继续处在被动的角度,从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今时今日也该换一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