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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启程了……”放眼过去,满世界尽在掌控,夏言风不需要再深入了解些什么。而孙超也对此表示认同,当下拯救特雷恩是刻不容缓的关键。
孙超前去点兵出征,但夏言风却劝阻了他:“不,我们两个上路,这些军队的指挥权就都交给四哥吧。既然四哥身无大碍,那就由他带兵出发,沿途说不定还能收拢一些败兵呢。”
“可是……我们两个又该做什么?”孙超连忙问道。
夏言风笑了笑:“你说呢?二哥,指挥权都在你,五弟不能替你做决定,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呢?难不成,我们两个主力还能闲着不干事么?”
“那么……你真的能放心吗?”孙超大概也明白夏言风要他做什么了,这种决定,早已暗示的一清二楚,但他仍然表示狐疑,“我们两个单独行动,把军权交给四哥,真的可行么?”
“喂喂喂,你又是在说哪里话啊!二哥,你之前不还说,都是自家兄弟嘛,连五弟我这疑心重的人都不怀疑了,你又怎么好放心不下?”夏言风不由直笑,“不过呢,决定权都在二哥这边,二哥愿意相信的话就照着行动,二哥不愿意也可以另寻他法,反正这件事关乎的是二哥和四哥的名爵、声誉乃至前程,若考虑的不慎重而满盘皆输,这下场可就不是损兵折将那么简单了,全人类的存亡兴许都在此一举,二哥可得小心决断啊。”
“这……那又怎么说?”孙超撇过脸,他知道夏言风在打自己的算盘,故意不出头,但这么做也正是要考验他,他还不想这么快戳破其用意,这样对自己的能力发展也不好,“强求你说出具体方略是不可能了,这趟浑水,五弟不想卷进来也请自便吧。”
“啊咧咧……”夏言风面色骤变,神情忽阴忽阳,身上的阴气仿佛陡然加重,“二哥啊二哥,我们不是兄弟吗?兄弟之间,应该说这种推三阻四,不负责任的话吗?”
“五弟,你……”孙超一时语塞。
夏言风阴阳怪气的说道:“兄弟嘛兄弟,你这么说可就太伤了嘛。这种事情,管不管我都无所谓,但是你自己可得负起责任哟。我不想计较恶魔军团屠了多少城、杀过多少人,也不想知道那些守城军人的无能指数是多少,但这些账单,可全都得算在你孙超一个人的头上哟。”
“什么啊……”孙超被夏言风古怪的语气和尖刻的言辞给激中心魂,愤然捶胸顿足的咬起牙,“混蛋……都这个时候了,我还在磨蹭什么?我还在犹豫什么?该死……早知道,就装作一无所知的不发兵就可以了,非要惹这点破事,搞得如今进退两难……”
“孙超!你这个废物!”夏言风再度一秒变脸,他没有再称呼孙超为“二哥”,而是直呼其名的怒斥,“你难道只想着逃避吗?你见过哪个强者会逃避现实?别假设那么多如果,现实没有如果,别对现实示弱!拿出点骨气来啊!孙超!你的懦弱,已经害死了多少平民,令恶魔们多糟蹋了多少座城池,你知道吗?别以为把头埋进沙子里,你就不会被沙尘暴卷走了!你的话太令我失望了!懦夫!无胆狗熊!姑息养奸算什么明智之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种连平民百姓都不屑于说不口的懦弱之言,竟能出自你口……孙超,你枉为人类!”
愤怒的骂喊,夏言风指着孙超的鼻子,斥得面红耳赤。面对夏言风声色俱厉的斥责,孙超木然呆立:“我……我……五弟……”
“人类公会……不,是全人类的世界,不需要你这样的囊肿,你不配当郭星大哥的兄弟,更不配做一个人类。”夏言风黑沉下脸庞,杀气凝入眉心和瞳孔,绽放的异样元素从手心绽放,天命之剑在旋舞的雷芒中闪耀而出,那柄杀意陡然的剑瞬息横在了孙超的脖颈。
孙超颈部一凉,顿时两眼发直,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面若冰霜,满身杀气的夏言风,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你是认真的吗?”
“这还有假?你就去死吧,垃圾终究是垃圾,无能到令世人皆心寒呐……”夏言风一面冷酷的峻笑,一面又微颤着手臂发出了寒意袭人的力道。
孙超倒也有点想要认命了一样,只不过当他就要闭上眼睛等待五弟夏言风对他处刑之时,心中却骤然袭来了一股不知名的暖流。那股神秘的暖流仿若带他在黑暗中穿越了千年的时光,暖彻心扉的同时,抵消了夏言风的杀气所带来的寒意。
是幻觉,还是漆黑一片,终于就要走到命运的尽头,可是他甘心吗?在他心底,是否还能听见这样的声音,“孙超,站起来,你是英雄,不是懦夫!”
何必优柔寡断,何必自甘认命?为何不选择赌一把,以宿命作为媒介,做出一个虽然冒险但自认为正确的决定?他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而是发自心底对命运做出挑战的呐喊!
“父亲……”血淋淋的身躯,厚重战甲上满布血浆,中年男子的背上插满了箭矢,孙超无助在黑暗中朝着这个男人奔去,口中不自觉的喊出了这样的名字。
不……那个人不是孙超!那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奔向着一个渐渐离他远去的身影。
“好好活下去,为了江东……连父亲的这一份也……”
“父亲!父亲……”孩子撕心裂肺,无助的泪水潸然而下。父亲的身影消失于黑暗,那孩子知道,他的父亲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来了。
又是一出幻觉之幕,但是画面中的少年心中的痛,却真实的烙印在孙超的心头。一瞬仿佛千年,少年跪在床榻边,强忍着眼中的泪滴,还是那熟悉的感觉,只是那名少年的心中却不再如以往那般撕心裂肺,气氛明显有些不太对劲了。
“哥哥……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的……”少年的语气有些怪怪的,他对病塌上满面憔悴枯瘦,仿若被吸干精髓的青年如是说着。
“袭击本帅的凶手……抓到了没有?”那青年气若游丝的说着,他的生命宛如风中残花,随时都会凋零破碎。
少年摇摇头:“还没有……大哥,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啊……”
就是这里,后半句侧重的语气怪得渗人。那句话还要第二层意义吗?少年的眼眶中还挂着泪珠,但下半张脸却陷入了一团墨色般的迷障之中。少年心之所想,与嘴上之言是否一致,答案一眼就能看出,而作为旁观者的孙超,内心也在此刻不住的颤抖,越颤越烈。
“我……如果我不行了,你就继任我的爵位……连同大哥这一份好好活下去,去称王称霸,去统一天下,也好告慰父上大人的在天之灵了……”青年残喘着气息,虚弱异常。
少年站起了身,他的面色瞬息沉下,转而又换了种态度,气场陡然黑化肃杀,语气也顿时冰冷:“大哥……没有如果了,你就到此为止吧。”
“你……”青年骇然得不敢相信,却只见少年的手中已多出了一把闪着金芒的长剑,那长剑之上汇聚的不仅仅是无边的杀气,更多的,是成为王者的霸气,冥冥之中,听闻龙吟。
“大哥……我才是真龙之主啊,郭奉孝大人可是保我升官的,而你的命运,就只是打下这几座小城为我将来当皇帝做嫁衣了……”少年的气场和面色已是阴险无比,说话也是阴阳怪气,“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被诅咒的灵魂就该到冥界去。实话告诉你吧,大哥,你会被人放冷箭,就是我干的,凶手就是我手下的马将军,只不过,没时间给你惊讶了……”
是的,没时间给他惊讶了,剑刃已经抵着青年身体受箭伤的地方狠刺了下去,紧接着,只是一滩血幕!孙超的视线,被血色所遮蔽,他震惊之下,不忍再看下去了。因为这样的场面似曾相识,那就是他孙超的前世!又或是,被开启的,一位“皇帝”的记忆……
对比两个亲人的逝去,父亲战死时,那份刻骨铭心的痛楚是真实的,而随着人的成长和蜕变,他终于也学着不择手段的为自己而活,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活法,令自己成为强者、王者,至少他曾经证明过,哪怕为此杀害了他那位有勇无谋的兄长,并且,他确实也找到了莫须有的替罪羊,欺瞒了天下人的眼睛,但是,唯有自己的灵魂,他无法欺骗!
是的,都成这样了,他还能再软弱下去吗?不需要骗自己,他想做什么,就要去做。脱离了幻影,夏言风的剑刃还没有切入咽喉,但是孙超的心态却已经两样了。
“难道你想任由命运摆布你吗?你现在什么也不是,什么江东的大皇帝,那都是过去时了!你现在只是无名小卒,一个受人支配的无名小卒啊!”
心底的另一个声音不断的讯问着他。孙超猛然睁眼,他的心已经横了下来,再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就算他做下的决定接近魔鬼,甚至不堪入目,他还是不会再迟疑下去。
“就算输给敌人,战死沙场,我也不想输给该死的命运!”孙超是吼出来的。是的,他暴怒的吼声激起了冲天的杀意,那是何其的疯狂!
“铿!”金色的光影瞬息炫舞,一柄长剑在光影飞掠过的瞬间浮现于手心中,并以闪电般的速度与横在他脖颈的天命之剑交击了起来,雷电和光影同时俱起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