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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七日下午五时,一身黑色西装的姜直灿从整洁亮堂的SBS大厅中走出,傍晚的余晖虽已渐渐淡去,却还韵味无穷,投射在人身上带来一股焦灼的暖意。他抬起手,挡住有些刺目的阳光,另一手则扯开领带,解了衬衫顶端的两个纽扣,脸上的疲惫紧张渐而化作慵懒和颓唐,望着街对面站在车边的黄嘉资,露出淡淡的笑。
“考得如何?”
坐上车以后,黄嘉资无不好奇地问。
“大抵是砸了。”姜直灿倚在靠背上,闭着眼答道。
“别人呢?”黄嘉资接着问。
“谁知道啊,一个个都是年长者,只有他们打听我的份,我哪里能问到什么东西。”
“所以你回答他们都是?”
“大抵是砸了。”
“你可真是···”黄嘉资忍不住笑了,“没必要连我也这么搪塞吧?我可不是你的竞争者。”
“唉,习惯了,哥你是不知道,里面的那些家伙是有多脸厚,仗着年纪比你大,一个个追着你问,复习资料有哪些啦、视频选的什么题材啦、准备的论答内容怎么样啦······最倒霉的是论答的时候,我给排在了前头,出来之后那帮家伙就跟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围着我问,可把我折腾够呛,比起应付考官可要累多啦!”
姜直灿懒洋洋地抱怨道,从车里的储物盒里拿了瓶咖啡,喝了两口,里面本就不多的咖啡便没了。他把车窗打开,瞄准边上的垃圾箱,嗖得扔了出去,瓶子在逼仄的入口处蹦跶几下,还是进了,省去他下车的工夫。
回过头,他正要问问黄嘉资自己要的那张唱片是否到了,却忽然发现黄嘉资脸色有异,不禁奇怪道:“哥,怎么了?”
“恩,也没怎么,只是,这咖啡不是我喝过的。”黄嘉资轻咳一声,开始发动汽车。
“不是你,那是谁?”姜直灿脸色变了变,忽然觉得有些反胃。
“泫雅。”
“嗳?泫雅······金泫雅?!”
黄嘉资点头。
“不是吧哥,你什么时候勾搭,不对,什么时候跟人家走这么近的?”姜直灿瞪大眼问,这会倒不介意自己吞了金泫雅多少口水。
“也没走多近,就偶尔吃吃饭什么的,小手都还没牵过呢······不过直灿,你倒是挺能占便宜的,我怎么忘了这茬,喝过的咖啡还是挺不错的。”黄嘉资有点遗憾地说。
“那你不提醒我?”
“你喝得太快了,没留神。”
“切。”
“现在去仁川机场怎么样?”
“是你那帮我买唱片的朋友到了?”姜直灿神情一动。
“恩,不过不是买,本来就是人家的藏品,看我的面子上,转卖给你罢了。”
“真的?可你当初是和我说,能够在美国买到的。”姜直灿有些不好意思。
“是能买到,不过那都是仿制的大众货,没什么太大价值。”
“你的意思?”
“原版的黑胶唱片,够意思?”
“恩,不过哥,能分期不?”姜直灿腆着脸问。
“不用,那朋友是我前女友,懂了么?”
“这······”
姜直灿不说话了,望向窗外愈发西沉的夕阳,还有瑰色的晚霞下城市苍茫的暮景,想起了某个寒峭的清晨,黄嘉资和他提过的那些前女友,猜测待会他俩要见的女子,会是其中的哪一个?是深爱黄嘉资的,还是黄嘉资深爱却劈腿了的那个?哦,还有金泫雅,那个小野马般的女孩,坐在他这个位置的时候,又在想着什么,又是如何看待黄嘉资的呢?
姜直灿如此长久地想着,汽车在公路上驰骋,车窗外的景色已经变成了宽阔的原野,余晖退尽,只有远处山峦的顶峰上还留有一片光晕,在山间皱襞层层叠叠的阴影中,像是一束舞台灯,静默而突兀地存在着,仿佛是为了什么而不甘心地久远守候。
“对了,你那成绩,什么时候会出来?”大抵是觉得独自开车太沉闷了,黄嘉资问了个可有可无的问题。
“今晚吧。”
“什么,这么快?”黄嘉资吃了一惊。
“很快么?总归就二十二个考生,考官可都有五个,再说,现在不都追求效率么·····恩,还有就是SBS新收的那届毕业生似乎质量不高,所以现在人手紧缺,好几个节目催着要人。”
“这么说,希望挺大?”
“没,那帮家伙太厉害,我要是落选了,倒是正常。”
“真心话?”
“是啊,我可是满心满念地想要被录取,哪里愿意说丧气话,实在是没把握啊!”姜直灿叹了口气,入夜的风顺着窗口缝隙吹入,把他额前的刘海扬起,露出忧郁的模样来。他仰起脸撇向窗外,眼里的眸子黑黝黝,似乎要在这灰暗的光景里,望见萤火或是流星。
“听你这么说,咱俩这会倒是成难兄难弟了,都得等着人家给你丢判书。”黄嘉资自嘲地笑说,从抽屉里拿了根烟,给自己点上。随着离仁川机场愈发靠近,他终于显得不安和紧张起来,不复最初的淡然。
“要见的前女友,是那个叫安惠······”
“安惠涵,就那个甩了我,和别人滚床单的。”黄嘉资说的很冷酷,不给自己留半点转圜。
“你说丢判书?”
“她从美国回来了,工作调到了首尔,不是短期回家探亲。”
“哥,那你是想?”
“没怎么想,就是听人说她现在单身,又回来了······其实我们是好聚好散分的,一直都是朋友,可······你懂得吧?”
“恩,能明白。”姜直灿点头,忽然觉得这会的黄嘉资离他好遥远,又或者说,自身犯过的错越多,于是便愈能原谅他人犯下的错?他有些迷糊,直觉今日发生在黄嘉资身上的事,或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于他身上重演。这让他不寒而栗,忍不住紧紧领口,关上了留有缝隙的车窗。
汽车平稳地行驶,车内一片寂静,隐约可以听到上空传来的巨大的飞机轰鸣,四周的车流变得密集起来,可以见到不同肤色的人,提着或多或少的旅行箱,在夜色的笼罩下降临或是飞离韩国这个地方。
“哥,对方到了么?”从车上下来,姜直灿问。
“还没,六点五十的航班,还差半小时呢。恩,肚子饿了?去那边餐厅先吃饭怎么样?”黄嘉资抬手看了眼手表,接着四处望了望,指着稍远处的一家韩食店说。
“行。”
两人随即往韩食店走去。
“对了,待会要是见到她,记得称呼她惠涵姐,要用敬语。”路上黄嘉资叮嘱说,他是知道姜直灿这小子向来的脾性的,可不想这小子给安惠涵留下不好的印象。
“行的我知道,不过哥,我刚查过那唱片的价格,估价是五百到六百万之间,我现在手头能拿出来的只有三百万,剩下的,哥,你能不能先借我?”
黄嘉资闻言倒不意外,只看着姜直灿,笑道:“因为她是安惠涵,所以你一定要付钱?”
“是啊,因为自尊心啊,哥。”姜直灿单手插着口袋,打开推门,“要是换成另外几位你的前女友,或许我还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跟你客气,反正依你那性子,肯定逃不了帮我付钱,就算不是,包包啊、大餐啊、酒店套房游啊······总归是会帮我付清的,我至多也就欠你,那你是我哥嘛,心安理得的,慢慢还就是。
但是安惠涵······惠涵姐,我知道,哥你别瞪眼,不会称呼错的······她就不一样咯,就算我自己厚得了脸皮,郑云深附体,可我总得给你考虑考虑不是,总不能让人家觉得,哥你的弟弟是一滩烂泥巴,没点本事只能混吃混喝——其实我倒不介意给人家这么想,目前看来就是这样嘛——但是,哥,要是把你也给连带着让人看轻了,让人家惠涵姐觉得你几年不见,还是副老样子,一块玩的朋友都是些不入流的,那我可就受不了了,坑人,可不带我这样的。你说是不,哥?”
姜直灿坐在靠墙的长椅上,说话的时候抽空跟服务员要了份大酱汤和拉面,暖黄色的壁灯从刻有细竹图案的灯罩里洒下,把他的脸庞映得半明半暗,留下轮廓分明的剪影,一向柔顺的面部线条,却是破天荒地透出几许生硬来,像是水落入冰窖,给冻住了。
黄嘉资坐在他对面,把顺手拿来的两罐啤酒推给他一罐,自个儿则打开另一罐,不大不小地喝了两口,抽出纸巾抹抹嘴,想了会,低头拿出手机给姜直灿转账。姜直灿兜里的手机发出轻微的提示音,他打开一看,愣了一下。
“哥,多了,没必要全转。”
“你不是说电视台录取没希望?要是真落选了,可不就是无业游民?那三百万你先自己留着,起码等你找到正经工作了,才好还钱。恩,别和我说你做学生家教那回事,能赚几个钱。”黄嘉资继续喝酒,又抽眼看了下手表。
“哥,其实我做那家教还是挺高级的,工资不低。”姜直灿解释了一句,接着用手机打开一个网站,递给黄嘉资看。
“这是什么?”黄嘉资奇怪道。
“我挂名任职的一个公司官网,看到上面我的名字了么?其实,要真是没能做成pd,那我就改行,不做专业学的职业,去当广告策划人,话说哥,我在这方面还挺有天赋的,应该不会混得差了。”
姜直灿笑着说,放下手机,从刚好到来的服务员手里接过大酱汤,拿起筷子勺子,开始低头吃起来。味道不错,虽然价格比寻常的贵,但还不至于心疼。
“你小子,尽说些不尽不实的话,自个儿留点心就好,别以后后悔,拉着我满大街喝酒。”黄嘉资轻骂了一句,拿起筷子,低头吃自己的拌饭。
餐桌上一时安静下来,两人都不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四周热闹依旧,旅客进进出出,在吃完晚餐之后,不知道是开始还是结束一段旅程,旅程的终点,又是否有值得期待的人或事在等待着他。期间黄嘉资接到一个电话,随后神色陡然紧张起来,面对姜直灿看好戏的目光,不禁苦笑连连,直说自己也不想,但太久没见,始终按耐不住跳动的那颗心。
“你身上有镜子么?”过了片刻,黄嘉资忽然问。
“你觉得呢,哥?”姜直灿一阵好笑,随即上下打量黄嘉资,点头道,“没什么不好的,况且又不是相亲,哪里需要专门打扮,太刻意了或许还让人家觉得矫情。”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没亲眼见一下总归不放心,直灿,我去趟厕所,很快回来。”黄嘉资想了想,起身说。
“那人家要是恰好这会来了,找不到你怎么办?”
“没事,地方她知道,再说,你的照片她见过,认得你。”黄嘉资摆摆手说,很快跑没影。
“这哥,真是无语了,侵犯隐私啊侵犯······不过,也不知道他用的是哪张照片,可别是上次餐馆里拍得。”姜直灿低声抱怨着,拿起桌上的啤酒,倚在座位上慢慢呷着,眼睛则望向门口方向。虽然他没见过安惠涵,但能让黄嘉资这么牵肠挂肚的,不用想,必定是人群里出挑的漂亮女子,多半好认的很。
而事实,也确如他所想的那般,在安惠涵刚进入店里的时候,他便锁定了她。一身素白装扮,简洁优雅,脚下是一双七公分高度的salvatoreferragamo,以昂贵和舒适著称,将她高挑的身子衬托得愈发挺拔。脸上带着遮住三分之一脸庞的黑超,一头酒红色长发全部往后束拢,干脆地绑了一个马尾,银色碎钻镶嵌的枫叶状耳坠戴在耳垂上,在店里灯光的辉映下闪闪发光,将女子白皙匀称的脸庞映照得夺目生辉。
这是个二十五岁出头的干练女子,背着一个带有银色链带的卡其色gucci包包,自然而淡雅,即使面对四周聚集过来的大量目光,墨镜下的脸庞也是波澜不惊地淡漠依旧,似乎滞离在另一处安静的空间,没受到一点影响。随后她左右望了望,接着目光便落在角落的姜直灿身上,旁若无人地走了过来。
姜直灿没起身招呼,他坐着,甚至连目光都未落在靠近的女子身上,而是看向女子身后不远处的年轻男人,看着他手里的旅行箱,心里是说不出的惊愕与苦涩,好像,原本的剧本被谁多添了一笔,事情,偏离了预定的轨道啊!
“姜直灿?”女子轻轻扣了下桌子,声音略带一点沙哑,但很好听,大概是长时间的飞行,让她嗓子有些不适。
“恩,我是。”姜直灿起身说,回复得并不合礼数。
“黄嘉资没和你提起过我么?我是安惠涵。”女子抬手将墨镜推到额上,露出一双漂亮的眸子,盯着姜直灿。
“提起过,您好,惠涵姐。”姜直灿说道,语气里却没多少热忱,脸上亦是毫无表情。
“恩,黄嘉资人呢?”安惠涵似乎没察觉到姜直灿的冷淡,或者说她并不关心,只低头看了眼吃剩的拌饭,随后问道。
“哦,不是那么?”姜直灿抬手指了下,那里站在和一截木头似的黄嘉资。
安惠涵顺着他指得方向看去,见到了黄嘉资,淡漠的脸上终于第一次起了波澜,但只是微澜,嘴角稍稍翘起,像是在笑:“黄嘉资,好久不见啊!”
一直以来,在姜直灿眼里视女子为浮云,欢场花丛间纵横自如的黄嘉资,在这一刻,却是让他大跌眼镜的哑火了,只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是啊,就垂着手走了过来,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局促和慌乱,站在穿了高鞋的安惠涵身边,却是连最基本的身高优势,都不复存在了。
“你可还是老样子。”这是安惠涵的第二句话。
“是啊,不过你的变化可真大,跟读大学那会简直是两个人。”黄嘉资继续很没用,就差在头上插根白旗,摇尾乞降了。
“两年前我就是这个模样了,好久没人说我变化大了,黄嘉资,你还是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安惠涵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张包装精美的唱片,“喏,就是我带来的,给你。”
“谢谢,你费心了。”黄嘉资从她手里接过。姜直灿站在一旁,忽然很想给自己一巴掌。
“恩,对了,给你介绍我一个朋友,飞机上认识的。”说着,安惠涵扭头向那站在门口附近的年轻男人招了招手,用英文喊了一句,“杰文,你过来!”
名叫杰文的男人应声走了过来,用英文和姜直灿两人打招呼,词汇用得有些生涩,大约是专四往上,专八往下的段儿,实在秀弄得紧。
“杰文是自小在美国长大的韩裔,韩语不大会,你们不要见怪。”安惠涵在旁解释了一句。
黄嘉资笑着点头,掩饰尴尬,姜直灿忽然伸出了手,和杰文说道:“不会,用英文交流,其实也不碍事,不过回到韩国,我想还是用韩文与人说话,更有礼貌些吧?”
后半句,他扭头看向了安惠涵,而全句,都是英文表达。
杰文神情异样地笑着点头,安惠涵则盯了姜直灿一眼,说她也觉得如此,不过一门语言的使用,都是长年累月的积累,倒是不能着急。随后她看向黄嘉资,道了声告别,与杰文一块转身离开。
透过店里的玻璃窗,望着杰文拉着旅行箱,和安惠涵并肩离开的身影,黄嘉资狠狠灌了两口啤酒,和结完账的姜直灿一块,回到车里。两人具是沉默,黄嘉资继续喝酒,姜直灿倚在窗边抽烟。最近,他似乎抽得越来越凶了。
“对了,直灿你好像没把钱打过去吧?”黄嘉资忽然想起了这茬,拿着酒的手顿了一下,向姜直灿问道。
“哥,你觉得穿两千三百美金一双的高跟鞋的女人,会在意这五六百万的唱片费么?我,是不想再拉着你一块,自取其辱了。”姜直灿阴沉着脸说,脑子里回想安惠涵的一举一动,一词一话,那般厉害的女人,既然没有提到唱片费,言下之意便是在清楚不过了,他若是傻乎乎地提出付钱,本就无限劣势的黄嘉资,只会被愈发看轻罢了。
“呵,你倒是观察的挺仔细,我却是连多看她一眼,都变得惶恐不安了。”黄嘉资嘲弄地说了句,继续往嘴里灌酒。
“哥,别喝了,你又不是一点没机会。”姜直灿扔下烟蒂,靠在椅背上说。
“恩,机会?”黄嘉资愣了一下。
“安惠涵不是说了,那个叫杰文的男人是她飞机上认识的,又不是在交往的男朋友,哪里需要这么死心?”
“可你不是说,杰文自我介绍里说他是苹果跳槽到三星的高级工程设计师,这种精英人物,长得、长得就不提了,光是一米八几的身高,就把我给比下去了啊!”
“那你以后别让安惠涵穿高跟不就是了!”姜直灿没好气地说,身高同样是他的硬伤,“反正,哥你想,安惠涵要是对你一点意思也没的话,干嘛特别提一句杰文是她在飞机上认识的?不就是怕你彻底误会吗!我觉得,她大抵是想拿杰文来刺激你,要是哥你好好努力,混出番事业来,重新追到安惠涵,估计不是没可能的事。”
“恩······给你这么一说,倒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唉!不管啦,以后再说,突然变个样的惠涵,我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对她是什么感觉,我记忆里的,可一直都是个穿白棉布裙子的可爱女孩,哪里像今天这样,像朵高傲出尘的带刺白玫瑰······不过,呀!臭小子,你一口一个安惠涵,先把钱还我,把钱给你我都没钱了!”
“行行行,这就还你!不过哥,听你这么一说,喜欢白色,这个习惯倒是没变啊!”姜直灿抬手转完账,随即发动汽车,在夜色重新返回首尔。黄嘉资喝了那么多酒,自然是不能开车了。
“哼,和你小子说个秘密,其实,惠涵不光喜欢白色,还喜欢蓝色,不过大学那会我和她说穿白色衣服好看,她后来就一直偏向买白色的。唔,我也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她还是喜欢穿白色衣服······”
黄嘉资躺在靠背上,忽然就醉了,闭着眼睛无不得意地嘟囔着,随后声音渐渐低沉,如呓语一般,终至不见。
姜直灿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拿起手机,没有未接来电。他不禁疑惑,其他人便算了,如金所炫、朴初珑,他都不曾告诉她们自己今天有考核,可是徐贤,居然也没有打来电话?这可真的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