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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大将南征胆气豪
腰横秋水雁翎刀
风吹鼍鼓山河动
电闪旌旗日月高
天上麒麟原有种
穴中蝼蚁岂能逃
太平待诏归来日
朕与先生解战袍
贾珠自打上任一来,黎明即起,日落方归。每天忙不完的公务,算不清的帐头,这身子骨居然好了起来。珠大奶奶虽说一直养着胎,可也时常露个面,所说话语不多,也算个脸熟。
贾政这位郎中才是焕发了青春,连贾宝玉都好久没挨骂了,就知道外面的事务有多忙。
朝廷这么大动静,西宁王府岂有不知?自有各路人等前来报信,有一位大才当众宣称:岂不闻书同文、车同轨之理?我早已派人勘察,轴距相同。他们跑得,王府也跑得。可笑朝廷和荣府,终究要为王爷做嫁衣裳。
王爷闻听大喜,重赏之。
真是如此吗?嵌入式凹形轨道,又岂是他们能料中的?木轨外包铁皮,车轮亦然,一凹一凸阴阳相合。寻常马车进了轨道也要出轨,尺寸不对难免不和。
载人全是双层的车身,前上后下,犹若流水。轨道内时常涂抹油脂,来了载货的双马六车也丝毫不费力气。
时有陕甘灾民涌至京师,顺天府送了贾琏一个巡检司巡检,李想就让他们以工代赈了。通州码头一期改造工程随即上马,货客分离,轨道直通,滑轮吊车等等新政,让京师繁荣一片。
冯尚书将工部名下匠户挑选一批,送去车厂,杜尚书也送来一些闲官。这都是应有之义,你来我往才有意趣。
也看着就快通车了,时节已是寒冬。梨香院里照常热闹,元春带着宝玉读书,占了西边厢的三间房;迎春只好领着探春和贾环在东厢房里玩耍,谁让他这里通了火坑和暖水呢。贾母来过几次之后,这些孩子就常来往了。正房他们不敢去的,族长贾敬天天过来“炼丹”,尤其是李想给了他几页“天书”后,更是乐此不疲。
荣宁二府皆以为敬老爷是来寻丹方的,也听说李哥儿手里有着三晋圣人的药方,并不起疑。实则,李想都快想跑路了,怨不得这家会消散的干干净净,这贾敬竟然也参与了太上“药方”!这不是等着抄家吗!
贾敬试探李想几次后,终于说出了这个秘密,因为朝中不仅不罚,还重奖了参与此事之人。别人什么心思暂不得知,贾敬已经感到大祸不远矣。
找李想就是想问问,傅青主手里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把这毒给解了。否则,太上升天之时,就是宁府下地府之日;弄不好还要搭上荣府。
李想仔细推敲后,就把火药方子给了他,玩死他拉倒,反正他也是在太上升天后自尽的。
贾敬问道:“我朝火石已成军备,何须再来研发?”
李想随手画了一支后装燧发枪给他看,说道:“我朝现在的奔雷、虎翼火枪都是前装,虽经几次改进,可还是射速慢。这枝枪,一个半大孩子玩一个月,就能十数之内装填射击,您说说孰优孰劣啊?”
“哎呀!这可是救我命的好东西。”贾敬伸手就想拿,李想一把抢过来塞进炉膛里点了。“您先把我要用的火药硝石搞出来,再谈这枪。还有啊,焦大叔给我吧,你们也用不着。”
贾敬答应之后,好好的梨香院,就经常有烟花绽放,孩子们当然喜欢这里。李想邪恶的一笑,只要他不在,随便你怎么玩。
一夜北风紧,开门雪尚飘。
梨香院里红梅与白雪交相辉映,推开窗户,放进寒风一缕,让人精神一震。
焦大从外面带着一个汉子踏雪而来。在外面收拾了一下,推门进屋。那汉子一见到李想,磕头就拜,直言恩公。
李想一愣,自己没救过男人啊,这又是谁家妹子的哥哥?
焦大哈哈大笑:“李哥儿忘了金陵城里要杀你之人?”
李想拉起来一看,不是那劫匪还能是谁?只不过憔悴了许多,才一时没认出来。
“哎哟,是你!不是放你回老家了吗?怎么寻到这里的?”
那汉子眼圈一红,哽咽的说道:“恩公当日不计前嫌放我回家,可是家乡大旱颗粒无收,全靠着恩公的赠银才能活着带父母来到京城。今日在码头卸货时,瞧见了这位大叔,我知道恩公必在京城,所以就想见恩公一面,当面道谢。”
李想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汉子!谢我倒是不用了,不再来杀我就好。”倒了一杯热茶给他,然后问道:“家里都可好?有工干活,应该还能吃饱吗?”
那汉子双手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说道:“还好还好,只是居京城大不易,勉强能吃饱吧。也比家里没吃的好太多了。”
焦大在汉子背后直眨眼,李想犹豫了一下问道:“那日你说若能逃离金陵,就来跟随我,也想看看我能让穷人吃饭的妙法。不知今时今日,还作数吗?”
那汉子捧着茶杯又跪下了:“恩公不提,我不敢说。尤其是进了这仿似天堂的所在,我还怕恩公忘了我们穷人呢。”
“先起来说话。我的底细你都清楚,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恩公这称呼就算了,喊我声公子就好。”
“回公子话,我是米脂李赤心,今年一十八岁。在家乡没活路,就进了太虚圣教混饭吃。然后就是金陵与公子相遇了。”黑灿灿的脸庞也红了起来。
李想看着这个雄壮的小伙,又想想他刺杀自己时的手段,又有了心思:“我这里的规矩是只做家臣,不入奴籍,来去自由,财务分明。实不相瞒,我现在只有这位大叔一个家臣,你若来就是两个了。”
李赤心所求就是如此,本来还想着卖身进府,这下岂不是更好。
李想嘿嘿笑着说:“你的名字得改改了,赤心算做你的名号。虽有从贼的过往,但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从今往后,就叫李过,字改之。我再送你八个字: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焦大挑起大拇哥赞叹不已,李过满脸的兴奋之色,只有李想淡淡然。
既然收了家臣,就去前院禀报了一声。虽说李想是从后门进出,也要守些主人家的规矩才好。
赖大哪里还敢对李想的事推三阻四,给个李过一个腰牌,除了内院以外,随便进出。王夫人听说只是个家人,就动了心思,对陪房周瑞家的言道:“要不就趁着这个机会,给他一个丫鬟。”
周瑞家的摇摇头:“小姐啊,这李公子明摆着就是白手起家的汉子,肯定在这女色上把持的住,欲速则不达。不如您去老太太那里说几句,那边先给,我们再送。”
“也好,近日我瞧着珠儿也越发的在这上面淡了,就是老爷也不去那些个狐媚子房里了。看来啊,这男人就不能得闲。”
周家瑞家连连的逢迎,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就去贾母院里请安。
且说李过,换了一身衣服后,又拿着安家银子,回去接父母。把这些事一说,老两口无不赞叹道:“过而改之,看来人家公子确实拿你当自己人。也罢也罢,孩儿啊,你就跟着他谋个前途吧。”
虽说破瓦寒窑,但也有街坊四邻。李过就按李想的意思说是去了一个大户人家看家护院,那里也能安排自己的爹娘,这些家伙事就留给老乡们了。
又置办了一席薄酒请请大家。这才上了焦大的车,一家子搬进梨香院的下房。
由着自己爹娘收拾,他寻了个空,去找李想。
“少爷,有一件事我拿捏不准,想来讨讨您的主意?”
李想抱着贾环,跟贾珠贾琏斗地主,招招手就把回家过年的贾琮叫来替自己。一转身带着李过进了书房。
“什么事儿?”
“我今天走的时候,看见李大棍子了。”
“谁是李大棍子?”
“就是您在镇江南山抓住的那个。”
李想这才想起来是谁,奇怪的问道:“不是关在金陵府了吗?这么快就给放出来了?”
李过趴在他耳边说道:“不可不防啊少爷。我想着去会会他,看看到底怎样?”
李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弩出来,塞进他的手里:“万事小心。有官差拦你,你就报我的名号,五城兵马司还是认得我的。”
李过抱抱拳出门而去。
贾芸也悄悄闪身进来:“李叔,金陵风声不对。我和琮叔回来的时候,可是听说有人逃狱,咱们车行附近又有些不太平了。”
李想对他言道:“你去前面寻了邸报来,最近这段时间的都要。我倒要看看这是唱的哪出。”
贾芸也领命而去。李想回到前厅,就看贾琮大杀四方。也难怪,他天天的跟着王东南、林思罔这些赌鬼,早就学会这斗地主的精髓了。
贾环老老实实坐在一边,小手不时的往怀里划拉桌子上零钱。探春看见外人都走了,跑出来就是一巴掌,打得贾环哇哇大哭。
探春红着脸从他怀里掏出钱来放回桌子上,李想奖励她两块元宝说道:“做的不错!下次还这样就对了。”
贾环诺诺的说道:“我娘说哥哥们都有钱,就我没有。”
探春一瞪眼:“那些也是哥哥们自己挣来的,哪个还用家里的银子?”
“宝玉哥哥...”
“就知道你要和他比!环儿啊,哥哥们也有不同的。李大哥最有钱,可你可看到他锦衣玉食丫鬟婆子一大堆了吗?”
那三位哥哥嘿嘿笑起来:“我家三妹真真把哥哥们都骂了。”
贾琮喊道:“三妹妹不要把我算进去,说是有丫鬟陪着,我可一天都没使唤过。现在可人姐姐的苏绣,那可是一绝了。你们去老太太屋里看看,那样一尊观音像,彷如佛祖降世一般。”
探春对李想说道:“多谢李家哥哥对可人姐姐的栽培。这些个人本就苦命,再没个谋生的手艺,难道真的伺候一辈子人去吗?侍书,从明天起,你就去跟着可人学。”
旁边那丫鬟委委屈屈的说道:“小姐啊,我每天跟着练字还不算,还要学刺绣。您当真以为丫鬟没事做啊。”
李想却对侍书说道:“你既然会写字,我就教给你如何做秘书的法,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