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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将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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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吱呀”一声,天笑尘推门而入,屋内黑漆漆一片,只有朦胧月色稍微映照。

    “老王八?”天笑尘轻声唤道,但片刻之后,屋内寂静如初,霸下显然不在屋内。

    天笑尘转身出来,朝凉亭走去,只见霸下卧在亭中石桌上,抬头极目远眺。

    “嗯?”天笑尘也望目过去,碧海之中,波光粼粼,皎洁的明月高挂空中,此刻轻轻转动,月华如水如纱,笼罩轻抚着海面。

    海上生明月,今夜的月色,祥和一片。

    “你回来了?”亭中传来霸下的声音,天笑尘那边走去。

    “怎么样,谪仙界好玩儿吗?”

    天笑尘一翻白眼,“好玩儿个屁,命差点没交代到那儿。”

    霸下贱贱的笑了笑,旋即继续望着海面。

    “你在看什么呢?难道在欣赏月色?”天笑尘不解,这个时候,霸下一般不都在屋内呼呼大睡吗?怎么有心思在这儿观赏风景。

    “唉,不瞒你说,最近,我时常有种不好的预感。”霸下凝重道,言语之中难得的郑重其事。

    “什么不好的预感?”天笑尘心中微窒。

    “我也不清楚,只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山河飘零,诸天星辰,还有......总之,很反常,我不会轻易做梦的,一定有是什么缘由。”霸下道。

    “山河破碎,诸天星辰?!”天笑尘心惊,难道,与大劫有关?

    “这次,我去无上天,得到一个消息,天地将有大劫,而且,不会很久。”天笑尘没有对霸下隐瞒。

    此言一出,霸下如电掣一般的转过头来,眼睛死死盯住天笑尘,瞳孔猛缩。

    天笑尘被这一盯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从霸下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太多复杂的东西。

    突然,霸下再次转向海面,那双眸子之中,似乎闪烁着一层淡淡的神光。

    海风吹拂,海面荡漾,些许雾气开始弥漫,让人疑似来到了开天辟地的虚无之始,竟有混沌气息迷蒙缭绕。

    这些东西,只出现在霸下眼中,而天笑尘却茫然无知。

    明月之下,海面如明镜,一股浓郁的生机浮现,刹那之间,这磅礴生机开始在海面上汹涌的翻腾,一株株绝美绚烂的花朵,在生机之中绽放,但又很快凋零,化生于无形之中。

    “莲花......”霸下失神一般的喃喃道。

    “你说什么?”天笑尘心中剧震,将霸下惊醒,后者使劲晃了晃脑袋,再看海面,月色光华如薄烟笼罩着海面,一切恢复如初。

    霸下不语,方才那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让它有些分不清现实,头脑之中,昏昏沉沉的。

    “我要去睡觉。”霸下不顾天笑尘急切的眼神,跳下石桌,回到屋内。

    天笑尘站在原地,万分迷茫,仔细的盯着远处的海面,伫立了良久,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

    黎明时分,门外传来徐徐的敲门声,天笑尘从入定静修中惊

    醒,看了看身旁呼呼大睡的霸下,跑去开门。

    敲门之人,竟然是夔牛。

    “牛叔?这么早,你怎么来了?”天笑尘问道。

    “笑笑,我需要带你回十万大山。”夔牛凝重道。

    “什么?!”天笑尘一惊,怎么好端端,要回十万大山?万朝会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

    “难道是青衫将消息捅漏了出去?”那日他与曦月在屋内交谈,自己的来历已经被青衫从虚空中偷听到了,会不会是他?

    夔牛那平日波澜不惊的面色之上,浮现出一抹沉色,眉宇轻锁,负于身后的修长手指不断轻挑。

    天笑尘注意到夔牛的神情,看来,月璃让他带给牛叔的信上,应该是说了这件事。

    “那好吧,牛叔,能否让我去跟夏一他们道个别。”天笑尘懂事的点了点头,他也不愿意拖累流波山,毕竟这里还有那么多同门。

    “夏一与你鲁师叔一同去寻找万古灵傀宗残存的遗迹了,你洛师兄还有齐师兄都回各自家族王朝去了......如今这岛上,值得你去道别的,没有几个了。”夔牛叹道。

    天笑尘心惊,自己不过去了无上天一趟,为何回来,这么多人都离开了?

    “那,凤鸾师姐呢?”

    “我将她安置到一处地方了,你仔细想想,应该知道原因,现如今这岛上还留下的,唉......”夔牛不愿多说。

    天笑尘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什么,洛师兄来自东海洛家,洛家仙子之后,齐师兄来自千周王朝,家中在王朝之内,也是举足轻重,很有可能,他们都已经得到了关于大劫的消息。

    到底是谁,这天地间的执棋者?又是谁,将这消息散布出来?天笑尘此刻越发的好奇,但他有自知之明,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触碰不到这一层面。

    “你带上它,随我来。”夔牛眼神瞥了瞥床上的霸下,转身离去。

    天笑尘一把拎起霸下,跟随上去。

    “走吧。”夔牛身化原形,单足巨牛出现在半空之中,搅动风云,雷云滚滚,头顶的四气天玑大阵出现一个旋涡。

    天笑尘站立在山巅,回身深深的望了一眼整座流波山。

    “对了牛叔。”天笑尘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要是回了十万大山,那百里奇的隐疾若是再发作该如何?”

    “这个你不用担心,海老那里自有办法。”夔牛出声,声若闷雷,似乎很急切。

    天笑尘坐在夔牛背上,霸下心有忌惮,一动不动,趴在天笑尘身侧,夔牛缓缓升起,被一股力量牵引,浮动向缥缈天际。

    山巅之上,极度的虚空,十分的静谧,往日繁荣的山门,在此际,竟然有种凄清冷淡。

    天笑尘心情有些沉重,还好没有人可以道别,道别最是伤情。

    天际之中,雷声轰鸣,似有似无的烟霞铺散开来,远处,霎时间霞光布满了半个天,缠绕着这一轮金光灿烂的朝日;水面上也荡漾着无数道金光,晨霭将整个东海的海面渲染的无比璀璨。

    好美的日出

    ......

    天笑尘有些痴了,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望着东海的日出了,流波山的师兄弟们,也可能此生再难相遇,毕竟万朝会之后,他很可能就要回去了。

    夔牛没有劝慰天笑尘,唯一做的,便是在此刻停留,让他多看一会儿。

    终于,天笑尘狠下心,转过身来,轻拍夔牛的背,道:“牛叔,走吧。”

    “嗯......”

    虹光划破天际,夔牛带着天笑尘,朝大陆的方向飞去......

    山林之中,雾霭朦胧,云霞蒸腾,一座石碑闪烁着璀璨的神光,四周寂静,像是一方世界的演化,莫名的道韵在交织。

    繁花似锦,树木葱郁,最终却又要凋零,归尘化土,周而复始,一个人影站立在闪烁流光的石碑之前,抬头朝天际望去,那里,雷云旋涡刚刚消散。

    “呛啷”一声清脆剑鸣,如龙吟一般,一柄长剑出窍,剑尖指着石碑,笔走游龙,篆刻着什么。

    道韵十足,有种难以言喻的气势,剑势上挑,好像一座大山平地拔起,巍峨,雄壮,气势如虹,剑势下落,好像一颗大星从天陨落,迅猛,磅礴,不可抵挡。

    收剑入鞘,石碑之上,竟然又显现出一个人影,两个人影之中,其中一个散发出了一层似有若无的五彩光华,而另一个长身而立,二者似乎在对视。

    “咕咚。”收剑之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酒葫芦来,畅快的痛饮一口,还想再喝,却发现,葫芦已空,不禁有些失望。

    “酒是好东西,使人忘忧。”

    “酒又不好,让人糊涂。”

    “但忘忧,不就是糊涂吗?呵......”

    人影自嘲一般的自言自语,“啪”的一声,酒葫芦应声而碎,化作湮粉,随风而落,那人背负着长剑,一步迈入那石碑之中。

    霞光炽盛,氤氲蒸腾,整座山林被渲染的仙光一片,隐约朦胧之中,似有琼楼玉宇,高山流水,天地间仿若有莫名的轨迹浮现,形成繁复深奥的规则与秩序,衍生出玄妙无比的符文图案。

    流光闪动,那符文图案化作长龙,盘旋在石碑之上,突然没入其中,石碑刹那间消隐不见,山林之中,一切回复如初,没有任何人知道方才这里,发生了什么。

    东海,一如既往的平静,茫茫海面,与天光映衬,但人心,并不安宁,各方势力已经开始暗中动作,一些隐世的家族开始慢慢浮出水面来,许多辉煌一时的世家甚至是王朝,似乎在一夜之间,消失或是易主。

    天地棋盘的执棋者,似乎在做一些事情,推波助澜,但没人知道,炎狱,昆仙界,尊驼山,甚至是屹立于世间山巅的圣皇阁,都在惶恐不安。

    “大道有缺,这次重整,是否给了我们更进一步的契机?”

    一些早已隐世的人物出山,准备做最后的拼搏。

    “劫难之中,人人自危,先等度过这劫再说,否则,一切皆是空谈。”

    “玄法再现,道门大开,这一末世,快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