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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辰见我不明白,却没出声,继续丢着手里冥纸。我正纳闷呢,忽然,一阵怪风吹过!
之所以说是怪风,是因为那风凭空出现,只出现在我身旁正在焚烧小木盒的火堆里。按常理风是助火势的,但火堆原本上蹿的火焰顿时锐减,带着
火星的灰烬四下飘散开,就好似有人在刻意……灭火?!
“这……”大爷吃惊地站起身来退了两步,薛辰突然起身绕过我,竟徒手将小木盒从还没熄灭的火堆里拨了出来。
“你……这是做什么?”大爷诧异的问。
薛辰没有理会大爷的质疑,只是厉声叫道:“林珊!”
我听见他突然叫我名字,猜想他应该是发现或是感应到了什么,连忙起身四下张望。就在这时,我终于再次见到了……老王头!
“叮~叮~叮~”
这次的风铃声似乎与往常有所不同,不是那种随风肆意摆动的声音,很有节奏的,敲击了三下,短而急促。
老王头就站在小屋门口,面向着火堆的方向,也不知是天色太黑,还是火光晃眼,我看不太清他的脸。
本就有些凉意的夜晚,因为鬼魂的出现,加剧了寒意。一旁的大爷惊疑的看着我跟薛辰,忽然他打了个冷颤,脸色越发难看,甚至带了些恐惧。也
许是想到了什么,他双手抱在胸前,手掌摩擦着臂膀取暖,脚步不自觉的往大门走去,急匆匆的离开了。
我注意到老王头跟薛辰都盯着那个躺在火堆旁的小木盒,便蹲下来抬头看向老王头,并伸手指着木盒子问:“您是回来找它的?”
老王头没有回应我,忽然,我看见他的身体,虚晃了一下。我紧张起来,害怕他会就此消失,急忙起身向他所在的方向走去。
“您别走,您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个铜铃是怎么回事?”
老王头还是没有回答,一双深陷的眼睛透着迷茫,就好像一个没有意识的游魂。
“您还记得那天我送你回来,你送了个铃铛给我吗?黑色的,大概……这么大个……”我伸出手比了比大小,语气急躁的说:“您仔细想想,那个铃
铛您是怎么得到的?这些年你有看见过您老伴儿吗?”
老王头始终一言不发,我的心凉了一大截,情绪有些不稳,刚想再开口问些什么,薛辰走过来阻止说:“你别问了,我想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死
亡不久,没有执念的鬼魂意识很薄弱!”
我抬头看向薛辰,失望中带着怨气,也不知是对他的怨气,还是对老王头的沉默不语,又或则是对自己的。寂静中,偶尔传来香烛燃烧时炸响的声
音,就在我选择放弃时,老王头突然有了反应。
“秀儿……秀儿……”老王头木讷的呼唤着老伴的名字。
想起田秀的消失,我内心涌现一丝悲切,虽然老王头已经死了,但是他心里还记挂着她,只是他却再也见不到了。我明白此刻再问什么都是徒然,
只能回到火堆旁,继续丢着未烧完的冥纸,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我听到老王头说:“木盒,秀……秀……”
我一惊,转头看向他时,只见老王头往前伸着一只胳膊,在一阵虚晃中彻底消失不见了!
“怎么了?”薛辰问。
我没有回答,着急检查那只小木盒——回魂夜老王头的鬼魂特意赶来救它,或许,或许里面藏着重要的秘密,会不会跟铜铃有关呢?
四四方方的小木盒拿在手里挺沉的,关键它还是锁着的。我情急之下举起它,准备砸开,薛辰及时上前抓住我的手腕,并蹲下身问我:“你记得那
把钥匙吗?”
“钥匙?”我看着木盒上的锁眼,忽然眼前一亮,“你是说骨灰架里那把钥匙,是开这个的?”
“很有可能!”薛辰回答说。
“去拿钥匙多费事啊,还不如砸开呢!”我不满的看着他。
薛辰不以为然的说:“万一里面有什么东西不经砸,弄坏了不是很可惜!”
“麻烦!”我将小木盒往他手里一丢,起身说:“他应该不会再出现了,我们回去吧!”
“嗯!”
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公交车了,我们步行了一段路,各自拦了一辆出租车。
“真不用我送?”薛辰问。
“不用!”我不屑的说,关上了车门。
如非必要,我挺不习惯麻烦别人的人,懒得让他跟我白走一趟。小木盒被薛辰带走了,去拿钥匙的事交给他办比较好,也因为我嫌麻烦!
回到家我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开灯,那恼人的铃声又响起。借着从阳台外照进来的光,我好像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飘在我的床头柜前——我一屁
股跌坐在地上,冷汗直流,半晌才适应过来。我伸着手,背紧紧贴着门往上挪着,我感觉自己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终于我摸到了开关。
“王曼,你吓死我了!”我惊魂未定的看着她,“你……你好些了?”
我发现王曼想比之前那副骇人的鬼样子,已经恢复了大半。她此刻的皮肤是灰白的,撕裂的伤痕还有她脸上的那两行眼泪灼伤的痕迹依稀可见,但
她胸前的殷红血迹却成了黑色的,也许上次就变了,只是我已记不清了!
王曼没有回答,房间里安静极了,安静让人窒息,我甚至开始后悔没让薛辰送我回来。一人一鬼就这么僵持着,就在我以为王曼不会开口说话,正
准备挪动脚步往前走的时候,她突然开口幽幽的说:“对不起!”
我第一反应她应该是为萧婷的事道歉,回答说:“我理解你,但你这样做确实伤害到我朋友,不过……你也受了惩罚!”
王曼听到这句话时,脸上明显浮现一丝惧色,她沉默了许久,开口问:“他们……他们怎么样了?”
我这才意识到王曼的声音也变了,不再那么刺耳,反而特别的虚。我将张文斌近日的所作所为跟她说了一遍,顾虑重重的问:“你会原谅他吗?虽
然他确实伤害了你,但他已经悔过了!你应该放下怨恨,放过他,也是放过你自己!”
王曼没有回答,我想这种事,说来容易,但真要放下,又岂是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