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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回到高空。
雨终于停了,战斗也已经接近尾声。
艾伯特一行人来到了波顿堡的城门处,与等候多时的凯尔汇合。
“你要的账本。”艾伯特打开铁盒,将羊皮纸递给凯尔,“你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无聊透了,到现在一个敌人都没有。”凯尔有些抱怨的说,摊开羊皮纸,“我该去找雪松爵士谈谈了。”
“你的估计错了,治安官卡尔文不在‘白兰地美人’,一直都没有出现。”艾伯特告诉凯尔,“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吗?”他问他,“我很想亲自解决那个败类。”
“我又不是先知。”凯尔耸耸肩,“那家伙比我想像中聪明。”
“你似乎知道些什么。”艾伯特困惑的问了一句。
“只是随便猜猜。”凯尔笑了笑,“所有战场都没有卡尔文的身影,我想他应该躲起来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艾伯特皱眉,多了一个躲在暗处的敌人让他十分不安,而且这个敌人还是一个实力不错的六星武者。一夜之间,卡尔文的一切几乎全被夺走了,无论是地位还是金钱,艾伯特敢肯定,卡尔文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不怕报复,可他还有家人。
“放松点,我会让雪松爵士帮忙的。”凯尔拍了拍艾伯特的肩膀,“至少卡尔文还在波顿堡,我们会找到他的。”
“但愿如此。”艾伯特点点头,“需要我陪你一起去见雪松爵士吗?”
“没那个必要,有亚尔曼大哥保护我就够了。”凯尔淡笑着说,“去看看巴里特吧,那头不怕死的狮子浑身是伤。”他看着鲍里斯,“佣兵都这么疯狂吗?”
“你说过,他是头狮子,不是人。”鲍里斯并不是在讽刺巴里特,正相反,他是在称赞对方的勇气。
“没错。”凯尔认真的点点头,“亚尔曼大哥,我们该去办正事了。”
凯尔和亚尔曼去了雪松爵士家,艾伯特则独自离开,去找负伤的巴里特。鲍里斯看了眼三人的背影,收回目光。他没有和艾伯特一起去医务所,而是选择留在城门处,与蒲公英商会的护卫们继续看守城门。
※※※
波顿堡市长家。
雪松爵士在客厅内踱着步子,焦急的等待着消息。
“亲爱的,你确定这是一个好主意吗?”雪松爵士的妻子坐在沙发上,心中忐忑不安,“这关乎着我们孩子的安全。”
“你认为我还有其他选择吗?”雪松爵士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我拒绝那个凯尔,对方只需要给东部行省总督写一封信,我就会失去这份工作,甚至有可能会失去爵位。”
“那你就拿我孩子的生命安全做赌注?”雪松爵士妻子激动的说。
“别忘了,那也是我的孩子。”雪松爵士叹了口气,上前揽住了妻子的肩膀,“我向你保证,亲爱的,我会让我们的孩子平安回到我们身边。”
“咚!咚!咚!”
就在这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回房间吧,这交给我。”雪松爵士看着妻子,“相信我。”
“我一直都相信你,从我嫁给你的那天就相信。”雪松爵士的妻子点点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离开了客厅。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急促了许多。雪松爵士看了眼进入房间的妻子,向大门走去。
“吱呀!”
雪松爵士开了门,“抱歉,凯尔少爷,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凯尔淡笑一声,“如果你不需要再准备什么,就跟我走吧,我们边走边聊。”
雪松爵士点点头,取下了挂在门口墙上的外套,与凯尔和亚尔曼并肩离开了家,“凯尔少爷,您拿到治安官和猛虎帮交易的账本了吗?”
“看看吧。”凯尔从腰包中抽出了羊皮纸,“这就是你想要的。”
“请原谅,我得先确认下。”雪松爵士歉意的笑了笑,仔细看着羊皮纸上的内容。
“我已经看过一次了,商人比官员更了解账本。”凯尔忍不住说了一句,“如果你看完了就聊聊正事吧。”
“有了这个应该可以控制治安兵团。”雪松爵士说。
“应该?”凯尔脸色阴沉了下来,“我不需要这样的答案,告诉我,你一定能搞定这件事。【ㄨ】”
“我......”雪松爵士用畏惧的目光看着凯尔,“抱歉,凯尔少爷,我不敢保证。”
“你和传闻一样胆小。”凯尔停下了脚步,死死地盯着对方。片刻后,他的神情突然缓和了许多,拍了拍雪松爵士的肩膀,“别担心,你不会孤军奋战,我和蒲公英家族都会全力帮助你,你也不希望只当一个傀儡市长吧。”
※※※
卫兵营校场上,治安兵团的士兵们被捆成了粽子,一个挨着一个。
人们互相对望着,陷入了未知的恐惧中。士兵们不知道绑架他们的人想干什么,更不知道他们的结局会不会也和卫兵营门口的数十个尸体一样。
“我们该想办法离开这。”一个人提议。
“我现在连手指都动不了。”
“不用害怕,你们没有任何危险。”
一道很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士兵们都被吓了一跳,看向卫兵营大门。
一个身材高大的金发少年走进了卫兵营。在少年身后,跟着一个身披精良黑甲的武者,还有一个微胖的中年人。
“那是市长大人。”一个士兵认出了雪松爵士。
“没错,我见过他。”这一刻,所有人都认出了这位几乎被遗忘的市长。
“市长,救救我们。”
士兵们大声呼喊着,试图抓住这棵救命的稻草。尽管他们中的某些人已经意识到了、今晚发生的一切或许就与市长有关,但仍不想放弃任何可能获救的机会。
“放心,我会救出你们。”说着,雪松爵士跟随凯尔向士兵们走去。他绕过那些趴在卫兵营门口的士兵,看向凯尔,“这些人都死了?”
“当然。”凯尔耸耸肩,“你不会认为他们是在睡觉吧。”
“您说过不会伤害士兵的生命。”雪松爵士看着凯尔,“这是犯罪,我会因此坐牢。”
“你觉得他们是自愿被捆起来的吗?战斗时,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我只是说尽量不伤害士兵。”凯尔冷笑一声,“为了制服这群没用的狗东西,我朋友身上缝了几百针,或者更多,就躺在医务所的病床上。”他一字一顿的说。
“抱歉,凯尔少爷,请原谅我的无礼。”雪松爵士咽了咽口水。
“去吧,和你的士兵聊聊。”凯尔摆摆手,“他们会感谢‘你’给予他们自由和生命。”
雪松爵士来到士兵前面,说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当他拿出猛虎帮的行贿账本,并承诺不会追究除了卡尔文之外的任何人,士兵们都选择了向这位仁慈的市长效忠。
亚尔曼解开了士兵身上的绳索,凯尔一点不担心士兵会反悔。
这些人是士兵,或许很贪财,但不同于那些目无法纪、肆意妄为的黑帮成员。
“凯尔少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身后多了二百多个士兵做后盾,雪松爵士说话也有了底气,心态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再像之前那样唯唯诺诺。
“去贵族区的猛虎地下赌场,还有商业区的猛虎奴隶市场。”凯尔感觉到了雪松爵士的变化,但却并不在意,他相信对方是聪明人,而聪明人懂得做出明智的选择。“你必须快点,否则就赶不上好戏了。”
在市长兼代理治安官的命令下,士兵们分成两队。
亚尔曼与150个士兵向贵族进发,凯尔没有同行,独自去了城门,与鲍里斯汇合。而其余的60几人则由雪松爵士带领,前往了商业区。
※※※
贵族区,猛虎地下赌场。
黑帮的械斗仍在继续着,每时每刻都有人倒在血泊中。
没有人打算后退,他们已经杀红了眼,丝毫没有意识到双方总人数已经不足二百。
蜷缩在角落的贵族和女孩们早已经吓傻了,或者说是麻木了。地板上尸体、断肢遍布,一道道狰狞的伤口刺痛着人们的视觉神经,血液在大厅流淌扩散,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血腥。贵族和女孩们不再呼救,只是怔怔的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突然,又一群人闯进了大厅内,对两伙黑帮举起了屠刀。
一百五十名士兵组成战阵,在亚尔曼的带领下,如一把死神镰刀,势不可挡。
尽管治安兵团的战斗力远远不如正规军团与家族私兵,但相较于乌合之众组成的黑帮还是强太多了。
“你不守信用!”
两个黑帮的老大同时认出了亚尔曼。
“你们早该想到。”亚尔曼面无表情的说,抡剑看向二人。
就在地下赌场的黑帮火拼升级为黑白厮杀时,在波顿堡的另一边,商业区的奴隶市场也发生了同样的事。就在两伙黑帮的交战进入白热化,双方人员伤亡过时,治安兵团出现了。
在雪松爵士的命令下,60多个士兵排好战阵,冲向了近百名黑帮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