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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还没结束。”奎利恩怔怔的说,断手滴着血,可他却犹若不知,“托鲁斯,难道你真的打算杀了我吗?我的祖父与您是最好的朋友,如果你杀了我,他的英灵不会安息。”他用哀求的语气说,他很清楚,他不是托鲁斯的对手。
“住口,你不配做奎恩的后嗣,他是真正的领袖。”托鲁斯面色阴沉,虽然语气强硬,但眼中却有些犹豫。
故去的上任巨魔大酋长奎恩·暗矛是托鲁斯的挚友,更是整个暗影酋长国的英雄。如果奎恩之子没在与精灵的战争中死去,他一定不会像这样犹豫不决,但现在奎恩的直系后代只剩下奎利恩,难道要让暗矛氏族的纯正血统永远消失?
时间仿佛凝固了,托鲁斯与奎利恩陷入了漫长的对峙。
“托鲁斯,你还在等什么?”丽茜娅打破了沉寂,“如果你现在心慈手软,艾伯特将永远活在死亡的阴影下。我们无法离开死亡雨林,但奎利恩能,相信我,奎利恩绝对会再次奴役艾伯特。”
“没错...不能犹豫。”托鲁斯如梦初醒,他点点头,“艾伯特是花妖与树魔的希望,更是我们恩人的后嗣。”
“丽茜娅,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这样诋毁我!”奎利恩气愤的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不懂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他的五官几乎纠结在了一起,神情痛苦的说着,“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部族。而是为了这个杂种。那个人留下的杂种。他已经选择了别人。你为什么还想着他?”
“闭嘴,你的面孔,还有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感到恶心。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比较冲动暴躁,但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甚至连感恩之心都没有。”丽茜娅冷声喝斥,“他是我们种族的救世主,但你却想着谋害他的子嗣。你连一条狗都不如!”丽茜娅冷声说道。
“该闭嘴的是你,什么狗屁救世主,那是你们的救世主,不是我的,我收服龙宠,让我们的国家称霸大陆,这难道有错吗?我那么喜欢你,为了你我这一生都没有结婚,但你却一点都不领情,你这个****。我知道你从未忘记你那位该死的救世主,所以我才如此痛恨他的孩子!这有错吗?”奎利恩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无药可救。”托鲁斯失望的摇摇头。泯弃了不必要的仁慈。
他那浩瀚如海的气息弥散开来,牢牢锁定了奎利恩,“来吧,巨魔之王·奎恩之孙·奎利恩·暗矛,该做个了解了,但愿大酋长之位没让你忘记如何战斗。”
“杀死我?托鲁斯,我承认你很强大,但如果我一心要走,你拦得住我吗?你这个死亡雨林都走不出的废物。”奎利恩嗤笑,收起了虚假的伪装,露出狰狞的獠牙。他从刚才就一直悄然后退,现在,他距离龙角山不过几公里远,只要躲进山里就安全了。龙角山充斥着圣光之力,实力强大的托鲁斯和丽茜娅也无法进去。他不相信托鲁斯和丽茜娅会永远守在这,只要有机会,他就能成功逃脱。
语罢,奎利恩在托鲁斯动手之前,向后方逃遁,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就已经冲出了几十公尺。
“该死的卑鄙小人。”托鲁斯暗骂,连忙追赶上去。双方的距离不断拉近,只不过很缓慢,照这样下去,奎利恩一定会如愿以偿的进入龙角山中,届时再没人能够杀死奎利恩。
被圣光所笼罩、植被茂盛的龙角山愈加接近,看着那一座座绵延的山峰,奎利恩露出一抹狰狞的笑。龙角山并不像龙角,甚至根本不沾边,它的命名源自山上独有的龙角树。那些看上去就像巨龙弯角的高大植物,与寻常的植物有所不同,龙角树靠吸收魔气生长,而且会将魔气转化为圣光之力,这正是死亡雨林有一片世外桃源的原因。
“我们会再见的,老伙计。”奎利恩回头戏谑的说,随即全力一跃,如炮弹般冲天而起。
然而,奎利恩在距离龙角山仅有几公尺时,突然撞到了一堵无形且坚固的墙壁上。这让奎利恩有些错愕,但紧接着他又恢复了冷静,这一招他再熟悉不过,那是由气势凝成的结界。
“白痴,气势结界对同阶无效。”奎利恩像是在给托鲁斯上课,随即抬手抬手挥出一道无色元气,斩在了无形墙壁之上。
然而,无形墙壁纹丝不动,甚至连振动都没有。这让奎利恩惊慌失措,圣技能够摧毁一座小山,但却对无形墙壁无可奈何,这表明对方的实力远远超过他,托鲁斯比他强大,但绝不可能强这么多。奎利恩没时间思考,压下心中的震惊与诧异,不停变换方向,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但仍没办法脱困,周围像是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牢笼。
就在这时,托鲁斯追了上来,他看着奎利恩,同样有些不解。
他知道那是气势结界,只不过那不是他施展的,他也无法施展出如此强大的结界。
“你做了什么?托鲁斯,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难道你突破到圣阶二段了?”奎利恩嘶吼着,放弃了抵抗,看向手腕上的战力环。
武力指数17355点,托鲁斯还处在一段,奎利恩死死盯着对方,为什么托鲁斯能施展出如此强大的结界?难道另有其人?奎利恩突然想到,如果另有其人,那这道结界到底是什么时候布置的?那个人又在哪?
“我不知道。”托鲁斯摇摇头,眉头紧皱。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洁白长袍的女子款款而来,步伐优雅的像一只猫。她有着一对尖尖的耳朵。看上去二十几岁。但谁都知道。精灵的年龄从不写在脸上。她比所有精灵都要美,那张面孔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美丽的令人窒息,白雪一样的及腰长发,夜空般深邃的漆黑眼眸,就像一位来自天界的女神。
托鲁斯和奎利恩都有些出神,这并非他们好色,任谁看到女子都样貌都无法保持平静。哪怕精灵是暗影酋长国的死敌。
“你是谁?”
“拜见使者。”
片刻后,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第一个声音的主人是奎利恩,第二个则是托鲁斯。
听到托鲁斯的话后,奎利恩惊疑的问,看来就是这个女人施展了结界。“使者?你就是那人的手下?”他无礼的说,肆无忌惮的在女子身上搜索。对方能用结界将他囚禁,说明实力远超于他,这反倒让他不再害怕,毕竟最人恐惧的是未知。当答案揭晓,也就没那么恐怖了。
“托鲁斯。这是谁?”白袍女子没有理会奎利恩,平静的说。
“尊敬的使者阁下,他是奎恩之孙·奎利恩。”托鲁斯恭敬的回答。
“他要杀龙之子?”白袍女子挑了挑眉头。
“抱歉,尊敬的使者。”托鲁斯垂下了头颅,“我没能保护好龙之子,请您责罚。”
“我不会惩罚你,我知道你只是有些疏忽,但是我需要提醒你,同样的错误不要犯两次,艾伯特是亚特莱斯唯一的龙。我不想树魔与花妖族失去最后的希望,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们当成好朋友。”白袍女子嫣然一笑,声音如春风般轻柔。
“我会的,感谢您的提醒,尊敬的侍者。”托鲁斯点点头,“请问,您打算如何处置奎利恩?”他问她。
“放了他。”白袍女子看着奎利恩,露出一抹略带深意的笑。
托鲁斯一怔,随即疑惑的问:“这是为什么?使者大人,您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白袍女子笑了笑。
“你真的要放了我?”结界中奎利恩面露喜色,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他知道对方一定有别的目的,但至少他能活下去。“我愿意向您效忠,请您原谅我所有的一切,还有刚才那些无礼的举动。”他虔诚地说,仿佛换了一个人。
“不用谢我。”白袍女子纤手一挥,结界就消散了。“你可以走了,”她轻声说,“随便哪里,做什么都可以,包括报复艾伯特。”
托鲁斯看着白袍女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而在这时,奎利恩开口了,“仁慈的女士,你无需考验我,我不会再找艾伯特的麻烦。”他咧嘴一笑,但话音刚落,他的笑容就凝固了。“该死的****,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瞪着白袍女子,歇斯底里的嘶吼着。他并没有发疯,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感到十分的虚弱,能量正从体内流逝。他瞟了眼战力手环,上面的数值正迅速减少。
10000......9000......7000......5000......直到跌至4800点时才停了下来。
“我的力量呢?!”奎利恩看着双手,愤怒的咆哮着。
“这是应有的惩罚,你做错了事。”白袍女子微笑着说,对于奎利恩的谩骂毫不在意,或许她从未把奎利恩放在眼中。“我那不是玩笑,你可以做任何事,没人会阻拦你。”说着,她摆摆手,“去吧,离开这。”
“****,你会下地狱的!”奎利恩呲牙咧嘴,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那是六千年不断修行才换来的实力,但现在,顷刻间便化为了乌有。“杀了我!”他有些难以接受,“嘭”地跪倒在地,双眼失去了神采,“你这个恶魔,强盗!为什么不杀了我?”
白袍女子没有继续说下去,向远方行去,她的步子轻缓,但速度却快到了极致,转眼就消失了密林之间。
看着奎利恩痛苦而狰狞的表情,托鲁斯叹息一声,转身离去。奎利恩曾是巨魔族最英勇的战士,但却无法成为英明的领袖,托鲁斯有些失落,毕竟他们相识了6000年,他见证了奎利恩的成长。
※※※
昏迷数小时后,艾伯特睁开了双眼。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被奎利恩掐得变形的脖子恢复原样,但零星崩裂的龙鳞暂时还没有长出来,像是要让艾伯特铭记这次教训。只不过,艾伯特不可能记住了。
“你醒了,孩子。”丽茜娅柔声细雨,溺爱的抚摸着艾伯特的头发。
“你是谁?”艾伯特茫然的看着丽茜娅,从对方怀中挣脱,“我这是在哪?”他看着四周扭曲如魔鬼的树木,吓得再次钻进了丽茜娅的怀中,“你...认识我吗?”他失忆了,可他仍记得他是在对方怀中醒来的,只有亲人之间才能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丽茜娅和托鲁斯面面相觑,去而复返的嘉百丽开口,“不,艾伯特,她是......”
“是,我是你的亲人。”丽茜娅打断了嘉百丽的话,“你是我最爱的孩子。”她没有骗艾伯特,爱屋及乌,她深爱他的父亲,几万年都未曾有丝毫动摇,因此她也同样爱他。
“那你是我的什么人?”艾伯特抬头看着面前的女人,目光最终停留在了那双如蝴蝶般的双翼,“我们看上去完全不同。”他看着自己那遍布龙鳞的身体,“我又是什么?为什么我身上长着鳞片?我中了诅咒吗?”
“你是独一无二的,而我们的亲情超越种族。”丽茜娅说。
“很抱歉,我相信你的话,可我又听不懂你话中的含义。”艾伯特摇摇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随即又看向嘉百丽,“你刚才叫艾伯特,那是我的名字吗?”
嘉百丽皱了皱眉,“没错,你叫艾伯特。”接着,她开始用眼神与身边的娜塔莉交流。“艾伯特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娜塔莉耸耸肩。
“你可以叫我姨妈。”丽茜娅笑着说,“那是你的妹妹,她叫百丽儿。”她指着那恬静的花仙。
“姨妈。”艾伯特抿了抿唇,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乖孩子,”丽茜娅摸了摸艾伯特那有些脏乱的头发,她已经可以确定艾伯特的确失忆了,而且很严重,甚至连自己是什么种族都忘记了。不仅如此,艾伯特的性格似乎也有了一些变化。原来的艾伯特眼中流露着自信与坚定,而现在,他像是变了一个人,眼中只有胆怯和犹豫。
“该怎么办?”丽茜娅用圣语与托鲁斯交流。
“我们该走了。”托鲁斯平静的说,他没有掌握圣语,而且也没那个必要。“丽茜娅,让艾伯特和他的朋友们离去吧,保护即是束缚,孩子总要独自闯荡,鸟儿总要学会飞翔。”
“我们要分开吗?”艾伯特突然抱紧了丽茜娅,“可我害怕。”
“别这样,孩子,勇敢点。”说着,丽茜娅站起身,并将艾伯特扶起,“你还有朋友,她们同样值得信赖,而且你的妹妹还在一旁看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