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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沁嘴角弯的漂亮:“好说,你们派人将那个桃花一起带到密室里去,说宫里的太医脉息好,桃花这一胎也过了三个月了,太医把出来是个男胎,然后备一碗安胎药,就说是落胎药,若是施川不说,便逼着桃花当着他的面儿,喝下去。”
秦渊抚掌,道:“是个好法子。”
萧铮不免犹豫,“可说到底,桃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究竟能不能保的住?若是施川一早就知道,桃花这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他还会招认?”
梁沁轻轻摇了摇头,“无妨。现在除了咱们这些人,没有人知道桃花肚子里的孩子是施川的。她说了那是柳云青的孩子,可柳云青犯下大罪,桃花又是个没有背景的丫鬟,同袁氏不同,所以袁氏兴许能靠着袁家的力量,将柳云青的嫡子保住,可桃花未必能保住这个孩子。若是桃花承认了,这孩子是施川的,而施川向来只是爪牙并非主谋,他若安安生生地将案子说的清楚,将功赎罪,让皇上下一道恩旨,这孩子兴许也就能保住了。”
萧铮模棱地点了点头,梁沁又道:“逼问的时候,就将那药放在桃花面前。只要施川不招,便让桃花喝药,告诉他不管这孩子将来能不能活的下来,他不招认,这孩子便活不过一日。如此着急忙慌,我就不信施川不会乱了阵脚,他一乱阵脚,以你们锦衣卫的本事,还问不出来些有用的?”
萧铮终于眼神清明了起来。
隔天便叫人找了软缎子,帮着桃花的手,拿帕子塞了桃花的嘴,脑袋上还套了一个黑色的麻布袋子,为的是不能让人知道这关押施川的地方究竟在哪里。呜呜嚷嚷地一群人押着一个丫鬟进了一间密室,麻布袋子一取下来,桃花看见被铁链绳子锁在木头架子上的人,登时眼泪就落了下来。
外面都说施川死了。
桃花便以为,大约自己也活不了了。
她也原本以为。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施川的还是柳云青的,柳云青是彻底倒了,覆巢之下安能有完卵?石川作为柳云青的爪牙,她不管是施川还是柳云青的女人。肚子里揣了一个孩子,就甭想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可她被淑妃娘娘安置起来,日子过的也算平稳,原本心里升起了一点点的希望,以为那些人将她忘了。没想到今天一大早,便被一群劲装打扮的人捆了手腕,捂了嘴巴,脑袋上还套了麻布袋子。
天晓得,她都要被吓死了!
她还以为自己要死定了,没想到,却拐七拐八辗转来了一个不知道的地方。袋子一去下来,却瞧见了已经“死了”的施川。
而施川瞧见萧铮派人押着一个女子进来,看见那女子即便形容粗糙,可依旧挡不住媚意横生的脸。心里就是一梗。
萧铮自然将两人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按梁沁的说法,于是便趁着施川尚且不知所谓的时候,压低了声音问,“宫里带来的太医脉息极好,桃花这一胎,约莫是个男胎。”
施川眼中亮光大现,可随即却又暗淡了下来,嘴角撇了一个好难看的笑,声音生硬地狡辩道:“这孩子不是我的。萧大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萧铮笑的异常,叫施川看了一眼心里不由发冷。
流云暗纹的袖口一挥,桃花旁边的小桌上。便多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来。
“这孩子是谁的,你再清楚不过了。你仔细想想,若是仔细招认了,你不过是那群人的爪牙走狗,论主谋不论如何也论不到你的头上,小爷旁的本事没有。去皇上面前求个情,保住你一支香火还是做的到的;你若是不招,这是从太医院里要过来的虎狼药,落胎用的,一碗下去,干净利索。”
萧铮的话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蹦出来,手里便端着那碗要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啧,酸涩的很。”
说完便坐在密室里的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直勾勾地盯着施川。
施川满头冷汗。
“哦,还有你姐姐。”萧铮见这一通话起了作用,便拿施流云来诈他,“施流云好大的本事,躲在杭州府里这么久,昨个儿夜里被我手下的人找到了。可惜她命不好,被人卖到了私寮里——”
施川的手指开始哆嗦了起来。
萧铮乘胜追击:“施流云也是为他们做事的吧?命倒是保住了,只可惜活着这么惨...你好好想。你如今在别人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若是招供,将功补过,你的命不好说,可桃花的命,我还是能据理力争,帮你保住她们母子。”
施川终于动容,硬生生地从嘴缝里吐出了三个字——“简阁老。”
这消息虽说有用,可到底...还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甚至连皇上都摸不清楚这三个字究竟是真是假。
简阁老在朝廷里雷厉风行,早些年手段狠辣,是皇上手里用的好的一柄剑,只可惜招惹了太多势力,树敌太多。且简阁老一家从未涉及党政,连个势力强大的妻族也没有——人人都知道,简阁老发妻已经去世多年,他至今未曾续弦,一个人拉扯大了一双儿女。
若说简阁老是太子的人...可简阁老确实带头弹劾太子“沉迷女色”的一个人。
若说简阁老是穆王的人,也难说。毕竟沈贵妃的哥哥那个没够得上的吏部的好缺,顶替他的人,正是简阁老的门生。
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这个简阁老,大约同这两方势力,都没有什么牵连。
可若说他没有什么牵连,施川为何偏偏揪出了简阁老的名字?何况审讯的时候,一碗汤药就在桃花面前,若是他说的是假话,那后果如何,施川定然是知道的。萧铮确定,施川没那么大本事,在那种情况下,还能镇定自若地将政敌拉扯出来。
一时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夜间秦渊坐在窗边的书桌前,手指像父亲那样一扣一扣地敲在桌子上,东方收拾了行装一身简单打扮过来向他辞行。
电光火石,秦渊似乎想到了事情的关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