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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不知,小王问你,可还记得数月前新帝发出了一个诏书,让你在今日前,接收并肩王夜月明?”夜月明看孙不知这副狼狈样,似乎还不解气,要不是因为她这一脚下去,人被那俩侍卫被捉住了,还得上去再送孙不知一脚。
孙不知这么一跌,酒劲散去了一些,他迷迷糊糊点头:“对,对啊,是有这么回事。可是……不是说……那个并肩王,死半道上了么?”
“孙不知,好啊你,居然敢诅咒小王去死?你该当何罪?”夜月明冷冷发笑,挣脱开其中一个侍卫的手,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照着孙不知那脑满肠肥的脑袋上砸了过去:“你自己看看,小王是谁。”
“摄政王……夜月明?”孙不知瞪着绿豆大的双眼,贴在令牌上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看着,念完,他还呆了呆,然后他脸上的绯红就全数退却了,变成了一片惨白。孙不知的脸上身上刹那间就被冷汗给包围了,他翻了翻肥胖的身子从地上滚起来,朝着夜月明就跪了下去:“小人……小人不知道殿下会此时来,小人有罪。”
“知府大人有什么罪?小王都死半路上了,知府大人还有什么罪?”夜月明瞪了一眼还抓着他胳膊的侍卫,俩侍卫眼底布满了惊惧,纷纷放手,二话不说就跪到了地上。
那孙不知更是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磕头,把额头的皮都磕破了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卑职……卑职只是喝多了点,并不是有意冒犯殿下,还请殿下恕罪啊,请殿下恕罪。”
“恕罪?小王怎么不记得咱们沧朔的封疆大吏,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喝得不省人事的?你想喝酒就继续喝,小王觉不拦着。来人啊,把孙不知打入死牢,择日问斩。”夜月明捏着鼻子,浓重的鼻音里都是对孙不知这样的人的厌弃。
孙不知眼底的光芒在这一刻就散了,他再次磕在地上,怎么都抬不起头了:“殿下……殿下是来流放的,没……没资格处置知府。”
“这却好笑,难道小王的一字并肩王是白封的?莫说小王尚有官职在身,就算没了职衔,小王也是沧朔的皇子,你既然是我皇家的手下,就该为我皇族做事。可你贪杯误事不算,甚至还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人灭口,如此小人行径,何堪大任?来啊,给小王拖下去,如果你们不动手,就别怪小王自己亲自动手了。”夜月明说着,居然当真将其中一个侍卫腰间的配剑给取了出来,一下架在了孙不知的脖子上。
这一下,那俩侍卫不敢怠慢了,连忙将孙不知连拖带拽地拉了下去。
夜月明满脸厌恶地将长剑往地上一扔,拽着帝玺的衣角就将她给拉了出去:“想不到碎叶的封疆大吏竟然是这种德行,一个两个都是这样,难怪边境怎么也打不赢牧民。”
“殿下别生气了,我们既然已经到达碎叶,那么就该好好整顿一番这里的情况。”帝玺试图安抚夜月明的情绪,却不想这一下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了。
傲娇如夜月明,竟然尥了蹶子:“小王什么时候说过要管碎叶的事情了?小王只想替王瑞找到女儿,其他的事情跟小王没有任何关系,碎叶乱不乱是大哥的事儿,小王没必要替大哥擦屁股,免得到时候费力不讨好也就算了,还惹得一身骚。”
帝玺见夜月明的怨气居然这么重,顿时觉得好笑,可是她也没好意思笑出来,只能忍着笑,忍得很是辛苦。
夜月明见她这样,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口是心非了,他绷着脸,故作正经说道:“行了,想笑就笑。小王是真不愿意管沧朔的破事,可是小王舍不得我沧朔的子民一直遭受痛苦。管还是要管的,但是能保证他们不再被牧民侵扰,也就算了。”
“殿下想好了?若殿下是这种想法,恐怕这辈子都回不去了。”帝玺有些诧异。她本以为夜月明应该只是想扶植几个能堪大用的人才,再帮忙训练一下士兵,等他们有了自保的资本后,就回流月城,帝玺从未想过,夜月明所希望的是,这个地方长治久安,彻底不再惧怕牧民,甚至可以反扑牧民。
“郡主也太小看小王了。以小王这些年的历练来说,整饬一番边军,并不是难事。郡主难道不相信小王?”
帝玺心说信不信你跟你做不做得到根本就是两回事啊,要她相信又有什么用?因此也就没有回答夜月明的话。夜月明也觉得有些尴尬,搓了搓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先出去吧,这里酒味实在是太熏人了。”夜月明捏着鼻子都觉得累了,更是不愿意在知府府多待,直接离开知府府,到了前头不远处的衙门里去。
夜月明一进衙门,就出示了自己的身份,那些人一见来人居然是王爷,连忙奉承着将夜月明给奉上宝座。
夜月明也不赘言,拿了知府大印就接连下了三道命令:碎叶大小官员一个时辰内到衙门集合,谁没到就直接拖出去,拉到菜市口斩首示众。所有碎叶驿站关闭进出道路,碎叶城暂时戒严。第三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从现在起,碎叶所有事物都由他掌握,即便朝廷有圣旨下达,都不许理睬。
夜月明此举无异于是越权了,可这毕竟是位还有王爷爵位在身的皇子,就算有人想要反对,也不敢在此刻开口。衙门里的人得令,立刻飞快跑出府衙,前去传令了。
帝玺见衙门里的人都走光了,这才淡淡叹了一口气:“殿下如此锋芒毕露,不怕远在流月城的皇帝知道么?若是他知道你越权杀了封疆大吏,还一举夺权,他会怎么想?皇子本身就是最受瞩目的,殿下此举无异于叛国。”
“若是坐在这里发号施令的仍然是孙不知呢?”夜月明嘴角一弯,满脸自信:“若是小王就是孙不知,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路,大哥怎么会知道真正掌权的人已经变了?”
“那这样的话,孙不知的命还得留着,否则要向朝廷递交文书,可找不到亲笔原件了。”
夜月明睨了一眼帝玺,点点头:“的确如此,小王本就是吓唬一下孙不知的。不过孙不知死亡这事儿还是要过个场的,否则镇不住这些边境城池的官员,万一泄露了风声,那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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