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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露和我读同一个大学,比我低一届,学的市场营销专业。发现她纯属偶然,得到她用梁小伟的话说叫“走了****运”,但我不那么认为,虽然追陈露的一票人中,我不是最帅的,也不是最有钱的,可我脸皮绝对是最厚的,勇气也是最佳的。
在迎新晚会上,我横扫初来乍到的学弟学妹,惊喜发现方圆几里之内潜伏着一个草根美女,我仔细侦察一番,但见该女皮白肉嫩,双瞳剪水,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我心中涌动一股久违的喜悦,把目标指给坐在我身边的贾富贵欣赏,让他做个客观评价。贾富贵死死地盯着她,足足看了五分钟,不胜激动地说:“此女终结了我校残花败柳漫天飞舞的凄凉历史,未来定将载入校史流芳百世。”我拍着贾富贵的肩膀,说那丫头就是我的了。贾富贵朝地上啐了一口,泼了我一盆零下几十度的冰水。他说猪八戒还想娶高小姐呢!我咽着口水想,老子高中就谈过两次恋爱,其中一次还有实战经验,还不信攻不下那个毛黄丫头。
在我策划对陈露展开全面攻势之时,贾富贵一而再、再而三打击我的自信心,说那娘们是王牌中的精锐,母鸡中的战斗鸡,前有人文系才子后有体科系肌肉男,先后败下阵来,“好歹你也是学生会高级干部,你别自取其辱了。”那段时间我正看小说《亮剑》,被血性十足的李云龙感染了,我套用他的话,说什么他娘的精锐,我就不信这个邪,老子打的就是精锐。贾富贵嘴角一咧,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不屑。
我力挫贾富贵于唇舌之间,让其不良居心昭然若揭。我说:“贾胖子,你要再动摇我的信心,就是别有企图。”贾富贵连连发誓他绝无非份之想。自此再不敢说三道四。睡我上铺的胖墩横插一杠,说他也喜欢陈露。他的理由荒谬无边,说陈露是上帝派遣给他的天使,为了神圣的爱情不惜血战到底。气焰十分嚣张,公然挑衅我的战斗能力,把我气得心脏乏力,恨不能扇他两个大耳光。一天晚自修后,胖墩和我舌战两百回合,被我说得脸如猪肝,穿着紧绷的三角裤衩从上铺蹦跳下来,犹如小鬼子的相扑手从天而落,震得地板几乎塌陷。他凶神恶煞地叫板以酒量赌输赢,说谁输了谁退出,谁不退出谁烂鸡鸡。贾富贵起哄叫好,说煮酒论英雄自古有先例。我一想到陈露白得几乎透明的肌肤,脱光衣服敢叫月亮自叹不如,以后我和她到后山小树林干点什么勾当,不必担心黑灯瞎火找不到胸罩的扣子,勇气立马就上来了。我以刘翔的速度跑到小卖部,买来两瓶红星二锅头,心里想着这不是酒是汇仁肾宝,喝完把肾支起来,勇敢做男人,以李逵的胆量一口气灌完500毫升。
胖墩咽着口水欣赏我的神勇表演,像是被冰疙瘩卡住咽喉,话都说不出口。他学蛤蟆吐着气,比林冲见高俅还痛深恶绝,看那架势倘若有把利刃在手,他敢把我大卸八块。宿舍老大梁小伟从床上翻身坐起,主持公道说君子放屁,驷马难追。然后把另一瓶二锅头打开,喝了半瓶。屈于梁老大的威严,胖墩敢愤不敢言,独自跑到宿舍门口,仰望遥远的星空,嘴上咒骂不止,声音嘶哑悲怆,好像为我致悼词。
我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不到五分钟,胸腔逐渐发烫,体温急剧猛增,足以捂熟两个生鸡蛋。我努力睁开眼,视野一片模糊,随后知觉一点点地丧失,而后不知不觉死睡过去。据说贾富贵发现我四肢冰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时,以为我死翘翘了,大叫一声“不好,林丰死了”。胖墩当场瘫软在床,极力摆脱干系,说喝酒系我个人行为,与其无关。梁小东说如果林丰死了,你就是凶手。胖墩当场吓晕过去。事后贾富贵告诉我,如果我再晚点醒来,胖墩可能先于我而终。然后大骂陈露是妖精,红颜祸水,利用色相杀人于无形。贾富贵说我什么,我倒无所谓,但她骂陈露我就有点不高兴了,我当着他的面,说如果你以后再言陈露的不是,我定将你碎尸万段。贾富贵见我脸色不好,知道我玩真的了,拍着嘴巴说当我没说。
当晚是梁小伟把我背到学校附属医院急救的。细长的洗胃管插入咽喉时,我如梦初醒,想我是要死了,一想不是死在陈露雪白的躯体上,而是毙命于雪白的病床,遗憾的眼泪肆意横流。这事经胖墩的狗嘴传到陈露耳里,她对胖墩说了三个字,胖墩转告我那三个字后,我又吐了两回,“******,她才‘神经病’”。我高傲的自尊受到严重的打击,史无前例的挫败让我十分悲愤,我给陈露打电话,说老子命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把老子惹急了,我拉你一起跳楼,让伙伴们亲眼目睹两只蝴蝶翩翩飞的现场效果。陈露一定吓得不轻,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我及时调整战略,化威胁为煽情,说反正得不到你我也活得不畅快,与其苟且偷生不如轰轰烈烈。陈露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能这样?我听出她的语气柔软中带有哀怨,果断判断,陈露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突破口终于打开了,我抱怨说那只能怪你不该出现,然后顺势表态:“反正遇见你我就不想错过。”陈露说怎么有你这的人呢?话是那么说,但那个周末她还是和我约会去了。后来每每提及此事,陈露不免抱怨被我两片不要脸的嘴给骗了。她说:“其实你比谁都怕死,如果你跳楼也是从一楼蹦到二楼”,把我贪生怕死的本质揭露无遗,令我脸红如烂了的西红杮。
两星期后,我向贾富贵炫耀我的战斗经验:想泡女生就得死皮赖脸。流氓耍得好你就是情圣。千万别张嘴就像宣誓,说自己是顶级好男人,“好”是形容“女”“子”的,男人就要有特色。“据我二十几年潜心研究的心得,女生其实喜欢痞而不坏的男人,只要你牢牢把握这个中心思想,后面的事就好办。”贾富贵当时刚想追我们班长朱小花,他去验证我理论的正确与否,抓住朱小花的胳膊刚说完“我不是好男人”,就重重地挨了一记耳光。贾富贵对我苦诉全过程,仿佛旧社会的长工苦大仇深。我心有愧疚,请他喝了一顿。贾胖子酒后吐真言,说陈露与我就是花与牛粪的关系。我说那是那是,怎比你和朱大班长的郎才女貌呢?贾富贵说:“朱小花是正经女人。”我点点头表示认可。转而一想,不对啊,贾胖子不是间接骂陈露是坏女人吗?我把把瓶盖拧紧,提起剩酒,赌气说散了。悻悻地回宿舍睡觉。
毕业离校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我把誓死防御禁区的陈露哄到校门口对面的旅馆。之前就突破其防线的演练已历数次,陈露能亲能摸,就是不肯接受我最后的检阅。最大一次突破也只是脱了她的裤子,我还没来得及解开皮带,她已经清醒过来,愤怒地指责我的不良行径,说你要再这样,我再也不理你了。其实我也看透了,大学的恋爱不过是孤男寡女的临时搭配,彼此都是免费为对方打了几年短工而已,一毕业所谓的爱情也就结束了。我心有不甘,想做最后一次努力。我怀着无限的忧伤和悲催的遗憾,和陈露执手相看泪眼。我滔滔不绝,反复强调把一只小白兔独自留在狼群之中,我岂能安睡,如何放心?陈露摇头苦笑,问我,“那你想怎么样?”我辅以虚情假意再度煽情,渲染我心永恒,但不要怨恨伴随终生。陈露搓着衣角问我,“你能保证一辈子对我好吗?”我盯着她腰下三寸地说保证。陈露说你说得太随意了。我当即立下毒誓:“如有反悔,人神共怒。”陈露莞尔一笑,说你啊你,“你把窗帘拉上。”我心领神会,饥饿的野狼见到小兔子似的恶扑过去,粗暴撒扯她的衣物,行如畜生,疼得她哇哇直叫,拿尖甲当铁锹在我背上挖了好几条深浅不一的地道。事毕,陈露再度强调,“我把身子给了你,我就是你的新娘,从此无论多少风风雨雨,你都要把我好好珍藏。”我说是是是,我会枕着你的名字入眠。心想毕业后你还会来找我吗?
退房时,尖嘴猴腮的老板要加收一百元洗涤费,理由是雪白的床单上留下血染的风采。陈露羞红了脸夺门而逃,搞得我也十分害臊。老板鼓励我,说多做几次就熟能生巧了。我说老子都毕业了,做个屁。心中感叹纵有风情万种,怎奈岁月匆匆?我惋惜地说:“为了一夜风流老子守候三年。”老板意境深远地评价:“她是一只爱了千年的狐。”
在离别的车站,陈露抱着我,说毕业后我去找你,你要对不起我,我就死给你看。生平第一次和女人生离死别,我心凉如冰,冷泪满眶,但我生生把它们憋回去,不能让坐在车上的同学笑话我拿得起放不下。大巴车开动,我回头看着陈露形单影只,像丢了钱包似的特别难受,眼泪哗啦啦全出来了,有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每次回想我得到陈露的历程,心中反复叮嘱自己,来之不易且行且珍惜。但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因此回到家后我难免愧疚丛生。我不止一次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但最后永远都是开始。
我略感内裤湿润,显然是前列脾闹情绪,给我制造点麻烦。这种感觉糟糕透了,我走进卫生间,脱了衣服,把内裤丢进塑料桶,顺手注水消毁物证。然后洗了个澡。每次干点坏事回家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我的经验总结于老周血淋淋的教训。上世纪90年代流行去发廊店吃快餐。老周在按摩床上仓促嫖了一娼,回家后被周田氏发现作案工具上粘着卫生纸。老周解释系尿后保洁之残遗。周田氏虽属文盲,大道理不懂,小常识还是丰富的。按照她简单的推理,男人小便是不需要卫生纸的。任凭老周百般解释,还是把亲夫的脸抓成一张蜘蛛网。老周对我提起残酷的受刑现场,眼神中仍带恐惧。他语重心长地叮嘱我,“小伙子,记住了,偷吃要擦嘴啊!”
我洗完澡出来,陈露面朝窗户侧躺在床。我躺下后轻轻抱了她一下。陈露无声地挣扎一下,翻身起床上洗手间。回到房间后问我下班后干什么去了。我闭着眼说陪领导去应酬了。陈露沉默许久,才叹了口气,说下次别忘了把衬衫也放进桶里。